所以当时柳树要去京里,单独给小妹了一两银子,让谁都别说,连娘都不许,更别花这个钱给侄子侄女买糖吃,不吃一顿糖死不了人,这钱虽然少,你捏在手心里。
小妹是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听明白过来没。
如今周周哥想要找人过来干活,就算柳树有心想叫妹子过来,可也知道不成的。他一个嫁出去的哥儿,就是严家人了,不好多过问娘家的事。
“周周哥,还是从你那边找吧,我家这边指定不成。”
黎周周点点头,说:“知道。你这段时间也别闲着,要是无聊了,就学学字,可不能像以前在府县那样说好累,找借口拖了。”
学字这事,黎周周在府县时就跟小树说过,但柳树一听学字,先是答应了,可学了没两天,实在是头大,他家男人太凶太严了,恨不得打他板子,便推脱说干一天活好累,他不是个学字的料子就算了不浪费男人看书时间。
没成想,躲过了一时,躲不开这会。
柳树脸苦巴巴的,“不学成吗?我还是爱干活。”
“不成,你得学会看账本,简单的名字姓氏也会。”黎周周笑说:“我知道你成的,反正也没事干,你学了念出来,还能给大白熏陶一下。”
柳树把这话记住了,之后送完客人很正经跟男人说他要学字,这次保证不叫苦了,“……只是周周哥说了,我学的时候,大白也要熏,既然我俩一起熏,你可不能板着脸太凶吓着儿子了。”
严谨信眉头夹着,什么熏不熏的?
可柳树不给解释机会,问从什么时候学?
“我每日到家后,教你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也太长了,天都黑了,你肚子要饿了,那什么半个时辰我瞧着就不错。”
严谨信本没想着一个时辰,他知道小树要讨价还价,先提高了,如今小树主动说学半个时辰,便欣然答应下来。
“好。”
下午天还早郑家一家先早早告辞,两家路远。黎家留了约两刻才走的。
黎家到了家,天还是亮的,蓝妈妈烧了饭,简单的稀饭米粥,搭配一碟子香油咸菜,一碟子瘦肉炒冬瓜,还有用南瓜做的小巧的窝窝头,说是窝头,实际上只有造型是,用的是白面混着南瓜泥做的,窝头里放着一筷子咸菜丝,特别好吃。
他们吃什么,蓝妈妈和方六就吃什么,不过要粗糙些。
像主人家的饭菜上桌那要颜色漂亮,外形也不能丑了碍眼,虽然是粗茶淡饭的,可经着蓝妈妈手里出来,那要漂亮赏心悦目许多。
不愧是之前在五品府邸待过的。
顾兆见这饭菜就知道,问过后,蓝妈妈谦虚说:“我也就是在府邸灶屋打个下手帮工,还不是正经的厨娘,勉强能拾掇出一些饭菜,老爷夫人不嫌弃就好了。”
可见五品府邸还有正经厨娘的。
一家人用饭,都用量不多。中午在严家才吃过酒,幸好下午这顿自家做的热乎米粥,十分暖胃舒坦,再配上咸菜,清爽。
福宝都喝了小半碗。
吃过饭,一家人在院子里消食。顾兆扶着福宝站一站,跟着他的羊兄弟说说话,福宝略略能站,还很喜欢站着玩,不让爹爹扶。
“一会摔了啊。”顾兆哪舍得松手,这要不是他儿子,自然是大道理一套,什么小孩子磕磕绊绊了才会走路,可这不是他家福宝吗,舍不得磕绊。
“咱不着急走,乖啊。”
福宝挥着胳膊像个扑棱的大鹅,嘴里说:“咩咩~”
黎大见了,脸上的褶子都透着惬意和高兴,说:“福宝跟周周像,小时候胆子大,爱学着鸡啊猪的叫。”小苏干着活带着周周,听见周周学了啥,夜里跟他说。
黎周周都不记得他小时候会这样。
“咩咩叫一个?”顾兆便拿话故意逗老婆。
黎周周笑着轻哼了下不叫,顾兆便凑过去自己咩咩叫了两声哄老婆开心,黎周周背着爹,小声说:“没个正经。”
“我咩咩学羊叫怎么就不正经了?”
黎周周红着耳朵不跟相公说了,蹲下抱着福宝陪羊崽玩。
等热水烧好了,一家人洗漱了,各自回房。
顾兆是早早给福宝喂了小半碗奶,下午刚喝了稀饭,不敢给吃太多,怕夜里积食,可福宝习惯了睡前喝羊奶,不喝要闹。
只能少来一些。
顾兆是给儿子喂完了奶,就火急火燎的抱着福宝在屋里打圈圈,也幸好地方够大能绕开,终于,福宝,睡了!
“老婆老婆快来~”顾兆压着嗓子声都是快乐。
黎周周早已在床上等着了。
两口子心照不宣的默契,下午逗羊那会其实就有些了。如今福宝睡到了小床,刚睡着只要动静不大,是不会醒来的。
太久没做了。
……
京里天气热了几天,像是秋老虎一般,等彻底降温变凉了,那就到了月中。
黎家小院子生活还是按部就班没什么大变化,顾兆早上去上班,黎周周在家带福宝,做做衣裳,缝补一些,跟蓝妈妈说说话,天气好了,抱着福宝去严家串个门。
黎大在这些天打探到消息了。
“有商队来往,问到走宁平府县那条路的商户,就是不知道到了后怎么给村里递信。”黎大跟周周说,“实在不行,我跟着商队跑一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