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柱听完严菲的想法,略有沉思。
“在省城这边的事,我找别人去做,你放心把县里的生意弄来,记住一点,能买的就别租。”严菲坐直了身板优雅地玩着刀叉。
严柱虽有盯着严菲的动作学了片刻,但刀和叉还是拿反了。不过,反了他却用的顺了。
“这西方人吃饭还真够麻烦的。”严柱忍不住感慨,用惯了筷子,还真的很难适应刀叉。
“柱子哥,强强和金香、木香的学习咋样?”
“没你聪明!勉强能读。”严柱对于其他人虽是亲近,但并未放心里。
“汗…对了,柱子哥,你有闲钱的时候,买一间上下楼的门面房,以后我有大用。”
“好!我留意。”
严菲和严柱边聊边吃,快到上学的点时,严柱才把严菲送回学校。
“柱子哥,你先回公寓等我,我有事和你说。”
严菲不想让严柱再开五个小时车回县里,太累了开车容易出事。
严柱接过公寓钥匙,颔首微笑。
实验班的教室门口,严菲被童路拦着了。
“说,午接你离开的小痞子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严菲好笑地瞥了一眼,又觉得话还没有说清楚,继续说道:“谁是小痞子?你这毛头小子可别乱说。”
“不是痞子是什么?反正对你笑得不怀好意,你最好离他远点。”童路自认为他有一双慧眼,能看透人性的黑暗面。所以他最常给严菲说的话就是,谁对你有歪心思,谁对你不怀好意,诸如此类的。
“律师大人,你将是人民的正义天使,万不可以貌取人。”
严菲推开童路,拐进教室。
韩维似是有什么话想对严菲说,一下午回了二十六次头,转了十次身。
“韩维,你有什么话直接说,行吗?我都快被你吓出心脏病了。”严菲好笑地说道。
“咳~严菲,我……我生活费用完了,你能接我点吗?”韩维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连严菲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我们每个月不是发了一百伙食费吗?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吧?”韩维是班上的理科天才,严菲不相信他不懂得规划财务。
“我……我把钱寄给家里了。我爹干活的时候摔伤腰了,弟弟打电话说需要住院花一大笔手术费,我实在想不到办法,我娘肯定也到处去借钱了。”
韩维红肿的眼睛里划出几滴泪珠,他快速抹掉,没让其他人看到。
“需要多少?”严菲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我也不知道!”韩维不知道手术费要多少才够,他娘又借到了多少。
“我先拿给你一万,你明天就回家一趟,看看够不够,不够了再回来找我。”
一万对严菲来说也不是小数字,但救命要紧。
韩维鼻头都哭红了,憨厚的脸上满是感激和不知如何回报的无措。
“严菲,以后我会还你的!”
“不着急!等你金榜题名了再还我。”严菲这也算是一种人才投资。
童路是个人精,他看懂了严菲的深意。不过,一个十一岁的女孩,随手就能拿出一万现金,这真的吓到他了。
严菲忽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
“什么都没看见?”
童路佯装害怕地说道:“小的什么都没看见,请大人高抬贵手,千万别杀人灭口。”
“哼~算你识相!”严菲笑道。她是真喜欢这个小同桌,特知趣。
韩维将钱装进书包里,又觉不妥,把钱塞进了里衣口袋内。
“韩维,我这里有点钱,你拿去给叔叔买点好吃的补补,咱们同学一场,有困难大家帮!”童路从鞋里取出来一卷钱,约千八百的。
“噗~小路路,你不嫌臭的慌嘛?”严菲忍俊不禁。
“古人曰:臭钱臭钱。这玩意本就是臭的,臭臭相抵,正好。”
童路将钱硬塞进了韩维手里,韩维眼眶又红了。
“哪个古人说的?我咋不知道?”
严菲追问道。
“谁说的不重要,事实大于雄辩。”童路将一本书握在手里轻轻摇着,端得一副再生诸葛亮的架势。
“行!你赢了!”严菲不再与童路说笑,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课程。
这天晚上严菲回到家,严柱已经做好一桌饭菜。闻着饭香她的食欲大动,急忙跑去洗了手,开始大快朵颐。
“是不是比今天在饭店吃得那肉排香多了?”严柱含笑望着严菲吃东西,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幸福。
“那当然!牛排哪能跟柱子哥做的饭比,嘿嘿……”
严菲嚼动的肉香味扑面而来,严柱也端米饭开始慢慢吃来。
饭后俩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快到休息的点了,严菲也没有提她说的 ' 有事商量 ' ,严柱便忍不住问道:“小菲,你午说有事要说。”
“哦哦,对,柱子哥,我这有颗药丸给你吃。”严菲拿出妖孽给的药丸,黄豆大小,黑漆漆的,闻着气味还有点苦涩。
“哦!好!”严柱愣了愣神便接过手,轻轻一丢扔进嘴里。
“啊!柱子哥,你也不问问是什么药,你就这样吃了?万一,万一……”严菲不知该怎么面对严柱的这份信任,她尚还在寻思如何圆谎,他那边就已经二话不说给吃了。
“小菲给的,是毒药那都是好的。反正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后一句严柱是小声说的,严菲却听进心里了。
“柱子哥,有件事我得给你说说。”严菲感动得快哭了,只是忍着。前从没有被人这么待过。也不是,马明诚曾给过她这种感动,他是严菲前的初恋。但在经历过巨痛后,她将这份感动体会的更加深刻。
“你不愿说的,我无需知道!小菲,我没有关系!”
严柱憨笑着。
“柱子哥,我在省城有个外公,他是我母亲的生父。……”
严菲将关燕霞的生细细讲了遍,又把于家的情况细说了下。
“柱子哥?”
严菲回过头,发现严柱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歪着脖子,用一个奇怪的姿势。她担忧地守了半宿,深怕那药丸有什么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