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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弦抬头:今天大吃了殿下一顿,改天在我家里请。
    好,李贤的声音略有些哑:一言为定。
    阿弦听出他的声音好似极温和,竟有些像是崔晔的口吻,果然不愧是他教出来的。
    察觉李贤还握着自己的手臂,阿弦拍拍他的手:殿下留步,放心,我不会跌倒的。
    李贤这才慢慢地撤手,阿弦打了个饱嗝,推门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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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一chuī,整个人又清醒了许多,阿弦挥别李贤,骑马往回。
    李贤因见她吃了酒,身边又没有人,便叫了两名侍者一路骑马护送她回去
    穿过崇仁坊的时候,阿弦心念一动,想起袁恕己。
    那夜一别后再不曾见到他,也不知怎么样,正盘算着去他府里瞧一瞧,身后跟随的侍者因见她止步,便道:女官有何吩咐?
    阿弦道:并没有,我只是在想袁少卿似住在这左近。
    一名侍者道:女官所说不差,跟这里只隔着一条街,且听说昨日袁少卿的老家沧州来了人
    阿弦吃惊:是么?什么人?
    侍者道:据说是少卿的家长。
    阿弦心中狐疑:难道是袁恕己的父母来到长安了?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有此可能,老人家放心不下袁恕己的终身大事,所以赶来亲看一眼?却不知袁恕己该怎么面对这种qíng形。
    阿弦本想去瞅一眼,因为意外得知这消息,便打消了念头。
    当即仍是往怀贞坊家里而去,两名侍者一直送她到了门口,才行礼返回。
    阿弦双脚才刚落地,就见玄影迎了出来。
    俯身摸摸它的脖颈,阿弦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里头是六七片鲜嫩蒸ròu,正是先前在李贤的暖阁里打了包的。
    阿弦夹出两片给玄影,笑嘻嘻道:这个可好吃了,我吃了一半儿不舍的,特意留给你尝尝。
    玄影摇了摇尾,叼着ròu跟她进门。
    阿弦一路往内,才上二门台阶,就见前方堂中坐了个人。
    那样端正的身姿,不苟言笑的侧面,除了崔晔,再无旁人。
    阿弦差点一脚踏空,忙止步闪到门口:阿叔怎么来了?
    瞬间有些心跳,她匆匆地将ròu包起来塞进怀里,又打量了一下身上,见右手的袖子口还是挽起的,忙扯落下来。
    觉着无碍了,阿弦定了定神,忽又举起手在嘴边呵了呵气,果不其然,好大一股酒气。
    第250章 抱的这么紧
    早在阿弦在门口踌躇的时候,玄影却早堂而皇之地叼着ròu走进了堂下, 它大摇大摆地趴在崔晔身旁, 吃的津津有味。
    阿弦探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
    忽然有人道:咦, 这狗儿哪里去衔了ròu回来?
    阿弦越发愣住,原来这说话的居然是许圉师!
    她试着伸长脖子, 这才看见在崔晔对面的桌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正是许侍郎无疑。
    惊奇之余, 无端松了口气。
    而崔晔道:大概是有人给的。
    阿弦捂住嘴偷偷一笑。
    许圉师道:难得,难得不过天官,咱们在这里等了半天了, 想必阿弦是不知道躲去哪里了, 不如改天再来?
    崔晔道:侍郎莫要着急,这会儿她也应该回来了。淡淡地往外一瞟。
    阿弦吐了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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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露了行迹, 阿弦进了堂下,乖觉地向着两人躬身:侍郎, 天官。
    虞娘子正跟两名丫头陪侍在旁边,见她回来,神qíng略见放松。
    许圉师则又惊又喜:终于回来了?我方才还担心来着, 你先前是去了哪里?
    阿弦道:沛王殿下请我去他府里吃饭来着。
    许圉师才笑道:原来是跟着殿下去了,白让我们在这儿担了半天心事。
    阿弦道:侍郎怎么会来家里?
    许圉师道:先前在武懿宗府里,你跟索元礼闹得那样,我放心不下,出来时正碰见天官便一块儿来看看, 谁知你竟不在家呢。
    阿弦扫一眼崔晔,道:是我一时冲动了,让侍郎为我担心,实在过意不去。
    许圉师笑呵呵道:你是少年人嘛,自然火气旺盛,难道像我们一样一潭死水?我反而喜欢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
    阿弦还未回答,崔晔淡淡道:许公不要再纵她了,小心她认真当作夸赞,以后还变本加厉呢。
    许圉师道:我知道阿弦心里有数。且索元礼那人
    许圉师皱皱眉,自忖不便多说这个话题,便只呵呵道:总之你以后可要留神,岂不闻宁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阿弦认真道:知道了,多谢侍郎提点。
    许圉师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看向崔晔,知道他必然也有话说。
    崔晔却忽然道:许公且等片刻。
    许圉师微微愣怔,崔晔又对阿弦肃然说道:我有件事问你,你随我来。
    阿弦正意外,却见崔晔起身,径直转出堂下,竟往外来至抄手游廊。
    阿弦只得跟了出去,迟疑着走到跟前儿,见他神色冷肃,心下忐忑:阿叔怎么了?
    崔晔道:不是同你说过不要去跟索元礼起冲突么?怎么忽然忍不住?
    阿弦道:他挑衅我。
    你若不去留意他,他必不敢主动挑衅。
    我只是多瞪了他一会儿而已。
    崔晔沉默。
    阿弦低下头,小声道:我本来以为他都被绳之以法了,为什么还在逍遥法外。
    崔晔双眸沉沉地看着她,顷刻才道:你知不知道,索元礼现在已经不是梁侯的人了。
    阿弦怔住:不是梁侯的人?忽然她想起索元礼跟武懿宗熟稔的模样,哼道:难道他改投了进忠伯么?倒也能屈能伸。
    崔晔道:他改投的是皇后。
    阿弦猛然抬头:什么?
    崔晔道:索元礼现在跟丘神勣一样,在为皇后效力。
    阿弦几乎不能相信,摇头道:皇后、皇后为什么要用这种人?
    崔晔道:因为这种人才会肆无忌惮地为皇后效命,也会做一些常人所不能做的事。
    阿弦心头发冷,迟疑道:你是说为皇后做一些、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就像是。
    嘘。gān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压在阿弦的唇上。
    阿弦一颤,仰头看向崔晔,他的眼睛仍dòng察而清明,不必多言,彼此已心灵相通。
    虽然说敏之被害并无有力的人证物证,但武后那么jīng明缜密的人,怎么会丝毫都不起疑心?又怎会前脚贬退了武三思,后脚又重用他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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