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道:真的没事了?
点头,冷不防脸颊上没gān的泪滴随着乱掉下来,阿弦忙举手抹了一把。
崔晔方松了口气:方才受惊的何止阿弦,连他也是魂飞魄散,所以才失控地骂了逢生。
眼见阿弦镇定下来,崔晔也才神魂归位,同时神智回归。
他开始觉着不对。
崔晔蓦地站起身来,走到厅门口,抬头往外打量。
夜色之中,庭院又恢复先前的静谧安详。
恬淡的月光,风中微微摇曳的花木,伴随着糙虫的吟唱,花叶们发出轻微地刷刷响动。
他冷然端详良久,才又回到阿弦身旁。
阿弦崔晔轻声问道,你先前出去做什么?
阿弦不大好意思说自己吃撑了,便道: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崔晔道:那,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阿弦愣了愣:什么奇怪的事?
崔晔仔细看着她的脸,犹豫着要不要说出那让他不安的设想,也许是他多心了?岂不是平白让她多一份惊恐?
但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阿弦,你听我说,崔晔思忖片刻,道:逢生绝不会主动伤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像是方才那样
阿弦呆看着他,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而在为逢生辩解,眼中即刻又冒出泪来。
崔晔忙道:别哭,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记得方才逢生虽是冲着你扑过去,但其实并没有伤你,它是从你头上跃过去的,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阿弦想到那股毛茸茸的感觉,含泪道:那又怎么样?
崔晔紧紧地看着她的双眼,缓慢说道:我觉着,逢生不是在袭击你,而是在袭击别的什么东西。
虽然崔晔近在咫尺,阿弦听了这句,仍是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她问:阿叔你、是什么意思?
他沉声回答:你知道的。你之所以会在这里的原因。
阿弦觉着更冷了,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主动抓住了崔晔的手臂。
心头的森冷这才散开了几分。
崔晔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道:我要你再仔细想想,当时可有什么异样?
夜风一阵阵地从敞开的门口chuī进来,阿弦慢慢有缩起肩头:我、我也不知道,我想不起来啦。
方才只顾害怕去了,脑中一片将死般的空白,那还会记得其他。
崔晔皱眉想了片刻,终于道:你随我来。
阿弦跟着起身,却又双腿发软跌了回去,幸而崔晔眼疾手快,将她拦腰抱住:怎么样?
阿弦自觉呼吸紊乱:好、好多了。她竭力站住双脚,却像是踩在了棉花之上。
崔晔含笑:平日里看你上蹿下跳,无处不去,就算见了再多可怖的鬼怪,匪夷所思的场景,也并未如何示弱。没想到也有今天
说着,便又将她打横抱起:这样成么?
阿弦原本正气他又揭短,忽然被抱了起来,瞬间无言。
崔晔却抱着她来到门口,下台阶,一直走到阿弦原先所站的地方:你仔细看看,好生回想,有没有任何、任何细微的不对之处。
大概是因为终于如愿以偿地被他抱在怀中,阿弦虽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门口生怕逢生又跑进来,却也很快镇定下来,按照他所说,放眼四顾。
并没有什么不对呀,阿弦喃喃,当时我站在这里看天。
她抬头看一眼天际,那皎洁的月仍静静地就在头顶,我想起了过几日就是中秋了
敛起思绪,阿弦垂眸:后来我觉着冷,就好像有什么、有什么在窥视着我
崔晔道:是什么窥视着你?
当然是阿弦觉着这窥视她的自是逢生,可是才要回答,却忽然止住。
崔晔道:怎么了?
阿弦屏住呼吸,重看向前方:不、不是逢生
那是什么?
阿弦的目光有些错乱:我、我不知道对了,是、是影子!她失声叫出来,身子轻颤,忙把头埋在崔晔怀中。
崔晔冷看了一眼周遭花木扶疏的暗影,将她抱紧了些,温声道:别怕,告诉我,是什么的影子?
阿弦瑟瑟地将头探出来,茫然又畏惧地重新看向前方,忽地她疑惑歪头:不见了
崔晔顺着她目光看去:不见了?心有灵犀般抱着她前行一步。
阿弦看得更加清楚,她转头四看,叫道:都没有,真的不见了。
是什么?是影子么?
不是,是一截是一截枯树枝。
那会儿风chuī影动,地上倒影的花树影子乱舞,迷乱的阿弦的视线。
阿弦喃喃:当时看见的时候,我本以为是影子,后来见像是一截乌黑的树枝,现在没有了。
崔晔好洁,这庭院日日有人洒扫数遍,休说枯树枝,落叶都极少见。
乌黑的树枝?他的声音有些冷峻。这会儿,逢生bào起扑击的谜总算有了眉目。
作者有话要说:
崔府众人:昨晚上有奇怪的声音哦
阿叔:嗯,有必要给逢生加餐了~
众人:(瑟瑟发抖)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第167章 驳斥天后
阿弦小声问:阿叔, 你想到什么?
身上不禁发冷, 正要往崔晔怀中再靠一靠,却发现已经紧贴他的胸前。
一抬头, 却正见雪白里衣jiāo领间突出的喉结,近在方寸。
阿弦一怔, 这才醒悟已经同崔晔极亲密了,当即忙又悄悄闪开些距离。
不料崔晔正心有所思, 察觉她在自己怀中动来动去,自以为她是害怕,便下意识地将她又抱紧了些。
猝不及防,阿弦的脸轻轻撞上崔晔胸口,脸颊几乎贴上他的肩颈。
温热的气息贴面而来,让人有瞬间的恍惚, 就好似在寒夜里见到火光,想因此而更加贴近些。
正崔晔道:想必是我们担心的那种东西。
阿弦心头凛然, 屏住呼吸。
崔晔又轻轻笑道:别怕, 只是以后行事要越发小心才好。
阿弦答应了声,犹豫说道:阿叔,我没事了,你放我下来吧。
崔晔道:腿不软了?
阿弦面上微热:我不是胆小鬼, 只是逢生
说到逢生,阿弦蓦地想起来:这么说来,逢生果然不是要伤我?而是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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