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篁易容了一下,然后来到昌平街上。
其实他也不知道鸳鸯会在哪里,但是只要一想起鸳鸯就在自己的国都里,他就难以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在皇宫静静的坐等岸笛的情报,他恨不得用自己所有的人力即刻就把鸳鸯从碍事的人群里翻找出来。
所以他出宫了,不怎么信命的他此刻不禁祈祷起上天来,希望能尽快的找到鸳鸯。
走了一条街又一条街,岸迪没找到鸳鸯,找到了自家陛下。
有人问,你家陛下不是易容了吗,这也能认的出来。
岸笛君答“你们不懂的,在人海茫茫中,我总能一眼就认出他的身影。”
众:不说人话会遭夭……折。
岸笛“好吧,陛下的玉冠上嵌了一粒翡翠,闪到了我的眼,然后我就找到他了。”
众:……
陛下也看到他眼睛一闪,问“找到鸳鸯了没有?”
岸笛汗颜,在陛下心里,除了那鸳鸯就不能能装点其它的吗?
“陛……,公子,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您不要太急,只要鸳鸯姑娘还在昌平,就一定能找到的。”
“你的属下都去找了?”
“嗯。”
“那你也快去找!多个人多分力。”
“……”
“还不快去!”
“可是,公子,刚才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安俞郡里面遭到了打劫。”
闻言,南宫篁的一字眉就紧锁了起来,“是何人所为?你可有查清楚。”
“是常驻在那虎云山的山匪。”安俞郡离昌平县很近,说的笼统一些,都能称之为毗邻。
“小小的山匪也敢闹事,他们的背景不简单吧。”在自他登帝的这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乱子,那么一直想着纂夺皇位的某些人怕是要就事论事一番了。
他不是太子,却继位了,这本身就不怎么正大光明,如果在因一些民间小灾小患,导致出些民怨,那就得不偿失了,那些山匪这当头来滋事,不就是因他这个新帝登基的年岁尚浅?
再拿脚趾头来想一想,一般普通的山匪也不过靠些小抢的勾当来生计,谁会有那泼天胆子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违逆朝令。
这些,怕都是他那个太子哥哥在捣的鬼罢。
“这是几日前的事?”
“两日前,中午,那安俞郡的地方官也正打算上奏此事。”
“都是蛇鼠一窝。”南宫篁冷笑一声“安俞郡的地方官员可不止一个,依朝廷里那些倚老卖老的丞相尚书的本事,会没有这事的消息,压了两日才打算上报,这些人,看来还须整治整治,不然,一个个都不知道这大梁国现今谁才是虎谁才是……”
话到这戛然而止,毕竟四面都是熙来攘往的百姓,南宫篁虽然心生怒火,但还是克制了下去。
“这事先压着,没什么事你也去吧。”南宫篁心情压抑了不少,要不是鸳鸯还没找到,他一定立即回宫处理这山匪一事。
“还有,李尚书似乎有意把他的那位嫡女送入宫里。”送宫里当妃?恐怕那李尚书不止这么点志气,当皇后还还差不多。岸笛心中腹诽。
这点,南宫篁心里也很透彻。眉间的折印益加有深度。
“公子,李尚书和左丞相在朝廷上分庭抗礼,您现在还未站稳脚跟,谋得重臣,如若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就可以牵制到太子一党。”
岸笛知道,南宫篁心中早就有了一个皇后人选,但事关大局,儿女情长也应该有个尺度才行。
且南宫篁年事已过二十,一般到了他这个年纪的皇家公子王孙,都纳了好几房了,而陛下,到现在也只有一个两岁的孩子。
“陛下请三思。”压低了声音,岸笛又劝了句,然后身影逐渐隐没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
南宫篁想不到自己才从大漠回来,就已经有人把注意打到了自己身上,现实山匪给他一个下马威,再是纳妃一事给他个措手不及。
心情都不好了。
果然,当皇帝不是个轻松的活。
一郁闷起来,南宫篁索性也不在大街上无厘头的乱走。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柴米油盐味,还有女儿家挂在腰间的香包味,如丝如缕,有清新如木兰,也有浓艳如牡丹……,耳旁的市人言语有粗俗无理,也有欢声笑语,有高谈阔论出口成章的,也有通俗接地气的吆喝声……
这里是一个国都,生活在这里的都是他的子民。
南宫篁一路悠悠行走,从喧闹的集市走到了寂静的巷弄,从偏僻的小道又走回到街道,心情也随着这种游览景物般的闲适而平缓了下来。
年轻的帝王,此时意识到坐了一国之主。任重而道远。
这道上,可能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孤高,也可能是独立江山一览众山小的高度,也可能是集万人之上操控生杀的权利巅峰……
但这些,都不应该是一位君王所追求的。
好的君王,追求的是什么呢?
南宫篁抬起头,视线尽头的纤细身影,不是他思念了一年多的那人吗?
“鸳鸯。”
呼喊,大声的呼喊。
鸳鸯回过头,走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什么吃的她还以为自己幻觉了。
这是南宫篁?今天早上坐在较撵中那个孤高一世威仪不可侵的帝王?
怎么来了这里?还喊自己的名字。
“总算是找到了。”南宫篁快步走到鸳鸯身边,然后一把将鸳鸯抱住,就像找到了什么梦寐以求的东西,恨不得当即就占为己有,然后深藏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里。
鸳鸯怔忪了许久,才回过神儿来,想挣开南宫篁热烈的拥抱,可南宫篁却是紧紧的抱住她,她一时还真无法挣开。
于是,就讪笑“南宫,……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要知道会在这里碰到你,我就不来这里了。
“鸳鸯,我很想你。”完全忽视了鸳鸯干巴巴的言语,南宫篁将鸳鸯紧紧的扣住,脸蹭在鸳鸯的脸颊上。
鸳鸯颤了颤,用力推开南宫篁,有些难为情的道“南宫,你不要乱开玩笑。”
南宫篁心思很敏感,鸳鸯在抗拒他他岂感受不到,一双如火热烈的眸子就这样暗了下去,却还是很认真的注视着忐忑不安的鸳鸯。
鸳鸯是挺忐忑的,她没想到,都一年半过去了,南宫篁竟然还对自己存有情义。
南宫篁的眼神在告诉她他是很认真的再说想她。
“南宫,都快一年没见了,你还记得我啊,听说你现在当了皇帝,嗯,有出息阿~”
什么叫听说,都亲眼看到了好不好。
鸳鸯自己都对自己的话感到无语。
南宫篁凉凉一笑“鸳鸯,你和我说话不要太客气了,你忘了,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呢。”
“噢。”鸳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宫篁。
就像以前不知道该怎么放置对温尧复杂的感情一样,现在也不知道该南宫篁说清楚,好切断了他的情念。
静默,又是一片静默,好像一个没有喝醉酒的人假装醉了酒,是装疯扮傻下去呢,还是承认自己只是在装醉而已。
这样的气氛让两个人都很窒息。
“鸳鸯,是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和我相处才这么放不开?”想了很多种和她相见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这种。南宫篁心里既是苦涩也是酸痛。
“南宫,我不想你因我痛苦。”
她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是多么让人欲罢不能。虽未尝过爱一个人那个人却没有回应你的失落,但是她都理解,也能以己度人,如果温尧爱的人不是她?她也会难受的想死……
她不能回应南宫篁的喜欢,就只能让南宫篁淡忘这一份喜欢,这样,才对彼此好。
所以,她想和南宫篁保持距离。
熟料,南宫篁却古怪的弯唇一笑,“鸳鸯,你不会还天真的以为朕到现在都还对你痴情吧。”
鸳鸯“?”难道不是?
“过几日,我就要娶皇后了,傻丫头,还以为朕放不下当初的事吧,刚才说想你都是逗……你玩的,你别往心里去。”
“真的?”鸳鸯仔仔细细的察看着南宫篁的表情。
南宫篁只是笑“当然是真的?到时你还可给朕贺喜。”
“你也不想想,朕坐拥天下,喜欢那个女孩子不行,要喜欢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哦。”鸳鸯心安下来。
等等,南宫这是在贬自己吧!
看鸳鸯信了自己的说辞,南宫篁唇角的笑意越发扩大,像为了证明什么,南宫篁还道“我连孩子都有了,你有时间买个小玩意儿去宫里看看他,他两岁了。”
“好啊。”鸳鸯笑着答应下来,然后才正眼看南宫“怎么穿的这么简单,是出来微服私访?”
“嗯,出来看看有什么人间疾苦,不料正好就碰上你了,大家都老相识,你来了朕的国度,就去宫里待几天,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不需要了吧,我还有事不能在这里待得太久。”鸳鸯低下头想着温尧的事还要处理,肚子因为太饿而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
南宫篁的笑僵硬下,眼里晦暗如浮光一掠。
“待得不久就更要去宫里陪陪我呢,你可不能不讲义气,好不容易来朕这,就这么走了太没意思了。”
“啊……,那……”
“嗯,就这样定下来,朕带你去宫里吃饭。”
“呃,南宫……”
半推半就的,鸳鸯进了宫。
一路上,鸳鸯问“那你有看到雪凌之?”
“你问雪凌之干嘛?”
“我是和雪凌之一起来这里的,雪凌之要找你问问岚梦的事。”
“哦?那问完,你们是不是就要走了!”
“嗯,我还有事。”
南宫篁悠悠叹出口气“我没见到他!”
“那他去哪里了,不是来了宫里吗?对了,南宫,这里这么大,我住在哪里?”
“你住驭凤宫。”
南宫篁唇角斜挑“问岚梦的事,如果岚梦的事问不出来,鸳鸯会不会在这里久待着……”
————文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