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午后,赵王带我进宫面圣。
我一见皇上就道:“皇爷爷,十年前的新春宴会上,您许诺让孙儿当都元帅,您还记得吗?”
皇上道:“当然记得,不过是有条件的,你现在能做到吗?”
我摇头道:“不能。不过,都元帅统领全国兵马,几十万的军队,位高权重,何等重要,如果突然授给孙儿,将士们必然不服,则军令难行,皇上的许诺岂非空话?孙儿闻‘名将起于卒伍’,秦昭襄王时的秦国战神白起、赵国赵括就是例子。孙儿愿从军,在实战中练习武艺,验证兵法,累功而迁。若升不上去,也是孙儿己身之过,孙儿无话可说。”
皇上沉默了一会,道:“你想去的话,朕不拦你,你想去哪?”
我道:“孙儿想去东北路招讨使帐下,从小兵做起。”
皇上点头道:“嗯,可以。自己小心。”
我道:“皇上,孙儿来,是想请皇上准许招讨使瑶里孛迭将军对东北路军队进行全面改制。”
“你说什么!”皇上的脸色立即黑了下去。
赵王插话道:“父皇,康儿昨天说的那些话并没有错,您气的是他不该说出来,对吗?
我们大金国现在是军力衰退、军纪败坏。立国之初,百人为一谋克,三百人为一猛安,个个勇猛善战,都是精兵。现在呢?二十人就算一谋克,里面还包括六个杂役,四谋克就设千户,千户上有万户、副统、都统、副提控,十羊九牧,号令不一,军制紊乱,动相牵制,兵无战力,将无战心,非但不能打仗,反而以残民为逞,必须重整军务。当申明军法,居常教阅,必使将帅明于奇正虚实之数,士卒熟于坐作进退之节。
这些您都知道的对吧,只是觉得积重难返,必须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能一举成功。现在需要的,是至少二十万忠于皇上的精兵。精兵怎么建?总要有人先去整顿出一只精兵,以后以此军为恃,清理第二只军队,慢慢进行下去。
权力是给瑶里孛迭,他是襄大人的旧部,勇决善战又忠心耿耿,还有康儿在那里,您还不放心他们吗?您就让他们去建这第一支精兵吧。”
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说到后来声音哽咽,泫然欲泣。
皇上皱眉道:“烈儿,你这是干什么?”
赵王立即跪下道:“父皇,儿臣就康儿一个儿子,只想他人在身边,可是,可是康儿的性子太刚强了,朝中的风波诡谲、勾心斗角,不是他能应付的,今天早朝的事,分明是在陷害他,照他的性情,实在只能去军队。何况,康儿从小的志向就是当将军,您就成全他吧。”
皇上叹道:“朕也知道是诬告,康儿的眼光高着呢,怎么瞧得上一个歌女,倒是炆儿总胡闹。只是,你说说是容易,你可知一个不慎,就会激起兵变?”
我抢着答道:“孙儿知道。孙儿想过了,东北是我们的老家,民心稳定,世家大族少而势弱,土地辽阔,物产丰富,军队长年和草原民族作战,战力尚可,而且那里依然民风尚武,招募精壮容易,清除的老弱也无面目惹事,又是刚刚平定了北疆,相当一段时间不会有大的战事,正好改制。有瑶里将军在,皇上不必担心孙儿会急功近利,我们会用五年的时间慢慢整顿,经常回报情况。
皇爷爷,咱们的士兵不再悍勇,是被中原的繁华消磨了志气,跟汉化没关系,秦军以斩首论功则秦军锐甚,只要我们严明军纪,赏重而信,罚严而必,无功不得升迁,无功不得授爵,他们会拼命的。如果,如果真的出现兵变,用孙儿去平息就是。”
怎么说我也是皇孙,虽然是个不得宠的皇孙,若是有乱兵逼得皇上赐死了我这个罪魁祸首还不散去,其他军队只怕都不会再兔死狐悲、同情被逼反的同僚,而是摇身一变成为誓杀反贼的忠臣义士。
一阵压抑的静默后,皇上道:“你武艺兵法究竟如何了?朕要先考考你。来人,传殿前都点检仆散端、司空襄。”
虽然新练未熟,但是仗着侍卫们不敢伤我,甚至不敢用足内力,我充分发挥独孤九剑只攻不守、有进无退的特色,硬是在十个曾陪我练剑的侍卫围攻下支持了一百三十七招才落败,我受了二十七处剑伤,都是浅浅地划破外衫,我贴身穿着的金丝软甲都没派上用场,仆散端都暗中翘起大拇指夸我。武艺,算是过关了。
再由完颜襄考较我的兵法,纸上谈兵,先我攻他守,后他攻我守,半个时辰过去,我都能不落下风。
最后完颜襄下结论道:“皇上,康儿现在果然做到了‘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假以时日,必将是军中最明亮耀眼的新星。”
我开心道:“是啊是啊,那个张天师说我的命星是破军,我一定能成为名将的。对了,皇爷爷,我去参军不想让我母亲知道,省得她又瞎操心,孙儿能不能换个名字?就用‘明耀’行不行?”重点,我不想让丘处机知道了。
皇上扑哧一下笑出来道:“行,你这孩子,打小就爱出风头,长这么大还是一点没变。”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起道:“对了,我没有小名!”左看右看,“你们自己都有小名,连刚生下来的葛王都有,为什么不给我取?”
皇上瞥了赵王一眼,不悦道:“你母亲……哼!如今都不兴小名了,你这辈都没取,不过,你们这辈的大名应该从‘火’字旁的。”
我点点头道:“我妈不会说女真话嘛,嘻,我会说。皇上,东北路招讨司那儿的驻军都是契丹人组成的乣军和依附于我们的小部落,那儿是说女真话的,我得取个女真名字,嗯,我要叫兀典。”
皇上摇头笑道:“明星?你说让朕怎么说你才好,你是一点不懂得谦逊的啊,哦?”
现在,就皇上、完颜襄、赵王和我。
我冲皇上扮个鬼脸,道:“皇爷爷,孙儿在宋国见到一些乡民信奉明尊,拜日月,吃素节葬,团结互助,孙儿打听了,那是明教,教义是‘清静,光明,大力,智慧’,一直鼓动百姓团结起来,抵抗官府的苛政。他们曾经有个教主方腊,当赵佶搞花石纲时在江南造反,后来兵败被杀,明教就把总堂搬到昆仑山光明顶了。我也跟父王提过,您看,他们能不能利用呢?
如果我们扶植明教,让他们在宋国大力发展,造反叛乱,弄出流寇来,可以吸引大量宋军,削弱宋国国力的。宋国君臣都相信‘攘外必先安内’,这样我们打过去时的阻力会小很多。明教最好能攻入临安,灭了宋室,我们就去为宋国皇帝报仇,唔,还要再结次盟,我们才好去救盟国。我们需要十年练兵,明教应该在五年后造反,闹个十年,十五年后我们大举攻宋,不对,是‘救宋’,那时宋国应该国困民疲了,五至十年我们就能成功。”
我越说越兴奋,眉飞色舞起来,说完得意洋洋地等他们夸奖。明朝就这么玩完的,清兵就这么入关的,我的计划一定可行。
皇上道:“怎么,你这么想灭了宋国?你道打仗好玩吗?”
我随意答道:“是啊,不打仗,我要兵权干什么?宋国是第一个,南方这半壁江山,钱粮充足,荆湖南、北路产粮,江南东、西路产绸产茶,淮南东、西路产铜,两浙东路有鱼盐,广南东、西路有象犀珠玉,宋国光卖茶叶给我们每年就能赚三十几万两银子,太富了,拿下它,我们才有实力继续扩张。”
赵王咳嗽一下道:“父皇,宋国孱弱,是因为为了防止五代武将篡位之祸而重文轻武,咱们金国却是军政合一,像司空大人就是当朝名将相,不过才兼文武的人毕竟不多,业专则精,以后还是将文武两途分开来吧,孩儿看唐太宗时的将相分权就挺好的。”
皇上讶然道:“烈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刚刚还说让康儿从军,照你的说法,康儿以后就不能从政了,你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心下疑惑:朕是不是听错了,不让康儿从政岂不是剥夺他继位的权力?烈儿可就相当于无后了,可就没资格立储了,他一直在跟老三争储,怎么突然就放弃了?
赵王微笑道:“儿臣知道。这儿都是姓完颜的,有什么说不开的?只要金国强大,个人有什么关系?”摸着我的头,看着我,眼里满是宠溺,“父皇,康儿喜欢军队,儿臣就支持他参军,无论如何,康儿高兴就好。”脸色柔和,放出光采,说到后来,如有光辉笼罩,声音也有如梦幻,“康儿很聪明,但是他的性子实在是,是,刚愎自用而不能容人,只宜为将,不可为……他的命星也是这样显示的,逆天不祥,儿臣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父皇,以后让康儿指挥灭宋之战行吗?他会名垂青史的。康儿,你喜欢吗?”
好演技,我都被感动了。
皇上想道:若是天意如此,康儿就是当将军的命,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朕本来也就怕他登基后会像隋炀帝、海陵那样好大喜功,只有一个问题。皇上沉吟道:“两国和好久矣,又有和约,不宜伤大体。”
我讶道:“和约?恐怕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宋国反复无常,一有机会就会北上捣乱一番(成王败寇,宋国赢了才能叫报仇雪耻,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就是在捣乱),赵构赵昚都这样,上梁不正下梁歪,赵扩肯定也会来捡便宜,世宗皇帝就说过:‘吾恐宋人之和,终不可恃’。哼,就算赵扩和赵桓一样乖,只要我们够强,能一战灭宋,还管什么从前的和约,嗯,这就叫‘大国无信’。
再说,我没说现在就去打呀,千万不能现在就开战啊,我还小呢,你们肯定不让我节制各路军队。唔,我们要先除了铁木真这心腹大患,让草原再度分裂,还要休养生息一阵子。对了,还要先打西夏,‘黄河百害,唯利一套’,打皇爷爷即位,黄河已经决堤三次了,我们年年治理黄河,西夏却占着富饶的河套地区,坐享其成,我们太亏了。
唉,要打仗得先练兵,还要囤积军械粮草,再加上这些事情,总共得花上二十年吧。二十年后我三十四岁,正当壮年,嘿嘿,皇爷爷,说句不好听的话,到那时候,如今的名将都老了,总能让我当都元帅了吧。
您不用担心我急功近利,孙儿要再造白起韩信那样一生不败的神话,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没有绝对的把握绝不开战,等我发动时就会是雷霆万钧之势。我去把宋国皇帝捉回来给您磨墨,好不好?”
皇上一副“你怎么能这样”的表情,你装吧,我不信你不想。
宋国真得会再北伐的,我记得历史上韩侂胄是搞过一次的,这家伙现在正当权呢。怎么说呢,宋国君臣很喜欢北伐,但是经我仔细研究其所谓的绍兴北伐、隆兴北伐的战报,可以看出,他们根本没有全套的、完善的战略计划,他们就没想过取胜,也不指望能战胜,只是做个样子,拿“光复故土”当政治筹码。嗯,维持了宋国“以文治武”的传统,也许消耗掉那些疑似有野心之武将才是宋国发动北伐的真实目的。
这个韩侂胄,他就是想立不世之功,以固权位,但是内政有王安石前车之鉴不远,还是北伐稳当一点,顺应国情民心嘛。他却不懂得“世人皆愚”,民心是什么?读书人鼓吹出来的。交通通讯不发达又没有什么娱乐的年代,绝大部分读书相公怎么说,平民百姓就会怎么信。其实,读书人才一肚子坏水,我从一个社会主义四有青年变成现在这样冷酷无情,就是读书读多了,受韩非子、老子他们的不良影响。
理学起于宋朝程颢、朱熹,到明、清,愈演愈烈。我知道文天祥,千古忠臣,我还知道李庭芝、张世杰、陆秀夫,可是宋末有多少士大夫?几成殉国?几成归隐?几成降元?不要盯着一个人,我穿越了不代表穿越容易,文天祥等也不能代表宋国士大夫,其实文天祥的亲弟弟就降元了。老实说,我的计划里根本没包括文士,将来,他们见到了大军,就会摇身一变为金国歌功颂德了,我只需要先清理下江湖草莽,那些人脑子太死,一根筋转不过来,都这年头了,满腔热血留着打蒙古人好不好,别对着同胞啊。
我始终没闹清楚,韩侂胄是怎么跟朱熹他们敌对了,就为了那个人称“汝愚真愚”的赵汝愚?韩侂胄对付他是很正常的排挤啊。韩侂胄当权后,把理学打成“伪学”,搞党禁,自己却更惨,被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编出犬吠村庄及费士寅狗窦事(金庸在《射雕英雄传》第一回里提到过,但宋人笔记《四朝闻见录》《齐东野语》都辩其诬)等等,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主战的韩侂胄就成了跟主和的秦桧一样坏的大奸臣。
我知道韩侂胄提拔私人、贪财好色,那又怎样?真正一清如水的,又有几个呢?还好啦,韩侂胄敛财归敛财,他为了北伐,可是提拔了许多主战派将领,嘿,即使作为金国皇孙,我依然觉得宋国主和派活该被赶出京师。宋臣永远都在勾心斗角,显然,不久后他们能搞出的北伐,又会是一场闹剧,只可惜了那些信他们“雪耻”鬼话的士卒们。韩侂胄将来的不幸,源于他发起的北伐的失败,而这失败,和那些“爱国名士”的扯后腿也脱不了关系呢。
《射雕英雄传》是小说,就我这些年的所见所闻,中原百姓都视自己为金人的,毕竟金国赋税比宋国低多了,政治也尚称清明吧。我们其实很穷,怪不了皇上,北宋时就是主要依靠江南财赋。以前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论述黄河水灾和历史上朝代兴亡的关系,从时间上看,黄河水灾和朝代末年差不多是对应的,于是作者得出结论,中原人口多、田地多的结果,就是生态系统失衡,黄河闹水灾,就会两岸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安抚不当,就会导致大规模农民起义,就会被世家豪门利用去改朝换代。经过战争,人口锐减,田地荒芜,生态系统自我调节,又慢慢平衡,在新朝的治理下,中原的生机恢复,人口日渐增加,开垦更多的土地,大概是百余年,生态系统又会失衡,主要表现在黄河又发威了,这就又开始一个循环。北宋立国百多年,中原人口繁衍,土地开垦,森林砍伐,水土流失,当金军进入中原时,正好,又到黄河泛滥期了。本来,该宋国拿江南的赋税去贴补中原的,结果,金、宋以淮河为界分治,等于说是金国接过了宋国的大包袱。这叫天灾,金熙宗、海陵、世宗和皇上,并没有横征暴敛,反而是重视经济,但终究远不如宋时之富。这点,和百姓们讲清楚,他们能理解的,甚至会希望我们能打过江去,多搞点犒军银来,就可以减免赋税了。等宋国光复中原那叫画饼充饥,我们过去更现实。
从前金国攻打北宋时就没遇到宋军多少有组织的抵抗,现在我们准备好了再过去,赵扩难道还能发表一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演说就把绵羊般的宋军都变成老虎不成,这招虞允文在采石矶用过了,仗着李显忠的威名才成功,我倒是极度怀疑这个“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宋帝会学赵构出海逃命。水军,水军,我们一定要有水军。
完颜襄道:“皇上,二十年后的事谁说得准呢,上次海陵失败是因为国内不宁、人心未附,宋国又出了虞允文这等人才,如今中原地区经过世宗皇帝和皇上两代的治理,咱们大金国可谓国泰民安,只是国用不足,二十年后如果我们国势愈强,取江南财赋以充国库,有何不可?现在说这些是太早了,但是精兵越多越好,有备无患嘛。难得康儿有此雄心壮志,不如准奏。
至于给出的权力太大的问题嘛,多派些人保护皇孙即可。军队改制一定会清除很多羸兵,他们心怀怨愤,什么事都敢干的。”
皇上听得直点头:不错,朕就以保护康儿为由,多派些高手去,瑶里孛迭如有异动,趁机提拔私人、妄图拥兵自重的话,当立地斩杀,责任推给被清退的乱兵就是,丞相真不愧是国之栋梁,考虑如此周全,面面俱到。展颜道:“是这个理,好,朕准了,东北路军队全面改制。康儿,给你五年,五年后,朕要看到五万精兵。”
我立即跪下谢恩,起身后,拉着完颜襄的袖子正色道:“襄大人,十年后,别人就不会再说我是你的弟子,而会说你是我的师父了。”襄大人你对我真好,我就知道你这样曾经亲冒矢石的名将一定会支持本皇孙参军的,毕竟,要族人保持尚武的传统,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由皇室中人领头,而此事别的皇子皇孙都避之唯恐不及,只有我一个挺身而出,你就我一个选择,不得不尔,是不是?
完颜襄呵呵笑道:“好啊,老夫拭目以待。”
我也开心地笑起来,转向皇上道:“皇爷爷,还有件小事,这个年号纪年法是汉武帝弄出来的,很不好用,而且太祖建元前我们没有年号,说某年只能用辽的年号,搞得好像我们是辽国的附庸似的,明明是我们灭了辽国嘛,咱们是不是换个纪年法?”
皇上道:“哦?还能有什么纪年法?”
我诡异地一笑,道:“皇帝纪年。以秦始皇称帝那年定为皇帝元年,其后的一年是皇帝一年,再后的一年是皇帝二年,元年之前的一年是皇帝前一年,再前的一年是皇帝前二年,以此类推。宋国不是自认正统吗?这样一来,我们灭宋只不过是强国灭弱国,跟秦国灭山东六国一样,并非秦代周,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始皇帝最大的功绩就是灭六国,统一中原,结束春秋战国八百年战乱,书同文,车同轨,将各国融合成一个统一的大帝国,之后才有‘汉族’之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统一,是大势所趋,这么光荣艰巨顺天应命的任务当然且也只能由我们大金国来完成。”
现在中国谁知道耶稣是谁?只要中国的发展进程不被愚昧的蛮夷(目前的祸害就是刚统一的蒙古人而不是已经彻底汉化的女真人)打断,也许五百年后就能在全世界推广皇帝历了,让地球人都知道神秘的东方出过一个了不起的秦始皇。
完颜襄拍拍我的头笑道:“康儿,你不就是想自己留名青史嘛,找出这么多理由,有你的。哼哼,你是不是读史书时搞不清楚那些年代?弄出这么个皇帝纪年法,倒是简单实用,你挺会偷懒的呀。皇上您看呢?”
皇上道:“是可以,的确只是一点小事啊,让史官推算一下,和年号纪年一并使用。康儿,你就一心想着打仗,为了能去灭宋,是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啊。”
我脱口而出,“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
这话可是赵匡胤答复南唐使者徐铉的,将来宋帝叫唤“侄无罪”时,我就这么回答,看宋国百姓会不会觉得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就此放弃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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