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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舞池的群魔乱舞,觉得有点辣眼睛。  大概是有点代沟,虽然这些在圈子里是家常便饭,但他还是更喜欢清静一点。  「恶不恶心。」孔一棠左手撑着脑袋,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也没看对方,就盯着自己右手摇着的酒杯看。  蒋航对小姑的印象很模糊了,只记得是个漂亮的女人,人特别好,眼睛很大,会摸他的脑袋。  即便轮廓模糊,但看照片,还是能看出跟孔一棠的相像的。  但那点印在他回忆里的长辈的温柔,孔一棠怕是不得要领,全是凶狠。  「你这么冷漠哥得伤心了,」蒋航笑了笑,凑过去看了看孔一棠的表情。  这里都是昏暗的光,各种颜色的都有,但以暗黄为主。不过因为装修风格和曲风的缘故,没有艳俗感,反而硬生生的营造了一种复古的衣香鬓影感。  这帮人穿的也很有年代感,估计是什么主题的,蒋航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那帮朋友一定要让他换身衣服了。  「伤心?」孔一棠撇了撇眼,她的大眼和她妈一模一样,这种光影里,几缕点进眼眸,游移的时候盈盈一眼,能把人看到失神。  毕竟她的皮相跟性格完全不符,多年催化后变成了一种难以描摹的气质,阴郁里带着风流,偏偏笑起来又破开这些,干净得过分。  「你就装吧。」  孔一棠喝的有点多了,不过她酒量很好,很少有喝醉的时候。  「你呢?真的心情不好还是凹造型呢?」  蒋航嘿嘿一笑,他在自家人面前倒是会开几句玩笑,在学生面前却有点刻板。  「磨磨唧唧的,快走吧你。」  孔一棠蹙着眉,她是烦,但不是很想跟蒋航说。  蒋航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叹了口气,「那你有什么问题,来问我也成。」  他说完打算站起来走了。  刚站起来,裤子被拉了一下,他哎哟一声,有点尴尬地看了看周围,忍不住瞪了孔一棠一眼,「跟你表哥耍流氓!我报警了啊!」  孔一棠懒得跟他插科打诨,仰头问:「怎么样才可以跟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音乐放得听大声,但这点距离也足够蒋航听得清楚孔一棠的问题了。  他觉得有点头疼,又一屁股坐了下来,「怎么样?喜欢的人?一辈子?」  「唉,妹儿,一辈子可长了,跟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是你想,彼此喜欢的有些都过不了一辈子呢。」  「少说废话。」  「咳咳,」蒋航拍了拍头,「想好了?」  「没想好我跟你说个屁。」  「那你问个屁!」  蒋航也觉得头更痛了,他自己本来就不是个桃花运很好的人,都三十多了感情经历屈指可数,估计还没孔一棠来得丰富。  孔一棠冷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蒋航说,「这点事值得你这么沉思?我不信。」  孔一棠沉默了半天,最后深吸一口气,额头抵着杯沿,说:「那你会嫉妒吗?」  「啥玩意?」  「我说,你会想把喜欢的人关起来,不想让她出去吗?」  「我看你是有病吧。」  蒋航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  说完隔了两秒看向孔一棠,发现对方一只手紧握成拳,整个人有点抖。  「不是,二棠啊,」他顿了顿,「你喜欢人是一回事,但把人关起来那就犯法了啊。」  孔一棠觉得这种成天泡在研究所的人真的情商不咋的。  她都懒得说话了。  蒋航挠了挠头,「换个话说,你在担心暴露什么,才想把人关起来?」  「暴露?」  我有什么可暴露的。  孔一棠脑子里迅速冒出这一句话。  但是下一刻被冲得干干净净。  担心…………  担心好多。  担心应昭不喜欢我。  担心应昭还是喜欢乔含音。  担心应昭还是会跟袁奕辰结婚,或者是个不知名的男人,她的前男友?前前男友?  担心太多人喜欢应昭。  …………  「我…………」  她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这些担心都羞于启齿,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幼稚。  但偏偏又在乎得很。  这就是恋爱吗?  我不知道。  蒋航看孔一棠又发呆了,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他心里孔一棠还跟小孩一样,以前谁欺负她了她就狠狠地打回去,谁对她好,她就对那个人更好。  有时候是别别扭扭的好。  孔一棠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嫉妒心和独占欲跟着应昭对她的好逐渐膨胀,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爆炸的。  可能连回到最开始的可能都没了。  「别想那么多,」蒋航叹了口气,「你现在什么都不缺,喜欢谁的话,对她好就行,坦诚你知道吗?以前,我大学那会,出国回来把朋友带回来,那个朋友,鹏哥你还记得吗?讲话很逗的那个,长得不大行,但他漂亮媳妇跟他特好。」  「这跟我有关系么?」  孔一棠又觉得对方啰嗦了。  「你哥我现在这么大,朋友结婚了的一大票,没结婚的也有,今天屋里一块聚的,结婚了的离了的还有一直单身的,有些读书的时候到现在,真感情的,几乎都是靠这俩字。」  「你要的一辈子,说的很轻巧,怎么说呢,抛开性别,抛开传统的观念,一辈子也不是说想就想的,」蒋航身板还挺结实,坐在孔一棠边上跟山似的,别人都说他为人斯文,不过长得不像,但孔一棠上学的时候,还是会三天两头打电话问要不要哥哥去给你撑个腰之类的,口气还挺大。  「你喜欢是第一因素,但一辈子是过日子,不是谈恋爱。当然也可以谈恋爱过一辈子,但生活还是得一天天来算是吧?你跟人处在一块,要的是什么,舒服。而且是两个人的舒服,那你现在说一辈子,但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当然你哥我其实没什么资格跟你说这种学术研究似的一辈子课题,毕竟没人是教科书,也没人能过完一辈子再回头出本书,跟人一块,是两个人开心最重要,如果两个人都不开心,那倒不如算了。」  「如果你一个人开心,但能察觉到对方不开心,那你会低落。」  男人的声音不是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