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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山传记 Ⅲ 无夜之城 作者: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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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山传记 Ⅲ 无夜之城 作者: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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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个倒要请教。”

    “因为我和大人属于一样的人都是天生无情无义、卑鄙无耻的小人既是小人,从来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利之所在,趋之若鹜,为达成一己目的,哪怕背信弃义,落井下石,借刀杀人,管他用多少无辜的人来垫背什么礼义廉耻、天下苍生,才是那些自诩清高的正人君子们所要担心的问题。”

    两人同时看见对方眼里含意深长的笑意。

    “哈哈,有趣,有趣”司徒进贤非但没有着恼,反而面露得色,“本官倒不曾想到,会遇到易先生这样的同类照这么说,我若与先生合作,不就是别人所说的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或许还可以换另一种说法,叫作一丘之貉。”

    那书生绝无愧色地补充。

    司徒进贤不禁叹了口气,“易先生不是常人,年纪轻轻,能有这等心机和见识,若是晋身官场,哪有没有别人混的地方本官身在监察院多年,也未见过易先生这种人才,可否将真实姓名相告,有无兴趣留在监察院里谋个一官半职”

    “姓名和称呼,不过是个符号。在下是个什么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记不太清楚。承蒙司徒大人赏识,不胜荣幸之至,大人心中明白就好”

    易逐尘嘴角勾起一弯邪魅,别有深意道:“至于陛下那边,还请御史大人多多美言几句。日后大人与我们就算同一阵营总之少不了大家的好处。”

    司徒进贤知他不愿自揭身份,也不勉强,点头道:“也罢。先生是条蛟龙,岂会屈身监察院这滩浅水将来迟早要居于万人之上的位置,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连下官到时候,也要仰仗易先生的提携,彼此彼此”

    “不敢叨扰大人,晚生告辞。”

    两人又客气一番,书生拱拱手,退出厅堂。

    司徒进贤立在堂上,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唔风云际会,群雄逐鹿,京城里果然是龙争虎斗的好地方像本官这种真正无良的小人,还是躲在一

    边看戏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写战国策

    、第7章 针锋相对一

    一转眼便到七月下旬,进入盛夏时节,天气越发炎热。这天难得无事,承明太子带着几名小倌和明珠在后殿纳凉,一同饮酒嬉戏,好不快活。

    自从将这伶人收入府中,承明太子爱他媚态天生,尤胜女子,加之善解人意,又会侍候人,真巴不得日日捧在手心上,当成宝贝似的,倒把其他小倌都冷落一旁。于是这天的后殿里,少不得又是一番颠鸾倒凤、左拥右抱的旖旎景致。直到尽兴而起,犹搂着那明珠在怀里调笑,听闻侍从在殿外禀报:

    “太子,易公子已在偏厅等候多时,请问太子”

    “要见,要见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报今后凡是易先生求见,无论何时,一定尽快告知本王”

    急得承明太子匆匆整好衣冠,带着明珠赶去偏厅。

    踏进厅门,果然看到一个素淡的身影倚在栏边,四面门窗洞开,从水阁吹来的凉风掀起他的衣角,衣袂微扬,当真望之如画。那人手里还擎着支画笔,正凝神对着案上一幅画轴发呆。

    承明太子一眼认出,这幅画乃是自己早间未绘完的夏荷听雨图。空白位置上,用工笔细细描摹了一位香雾云鬟、飘渺如仙的绰约丽人,旁边题着两句诗,“云为风骨月为魄,玉颜倾尽水中仙。”显然是那人方才等候时信手所加。

    “逐尘画得好一手工笔仕女图画中人气质绝俗,神韵兼备,令人悠然向往啊。”承明太子连声称赞。

    易逐尘回过神,迅速将画卷揉成一团,墨迹沾染,几不可辨,“在下随手涂抹,玷污了太子的画作,不要也罢”抬眼却见满脸欢爱痕迹的明珠,心中已明白大半。

    明珠被他这么一瞟,立马着了慌,怯怯地缩到一边。

    承明太子要紧问道:“先生前来见我,是有何事”见他刚要答话,笑着止住,“不忙,我们且坐下再说。”

    于是吩咐侍从在廊前风凉处摆张茶几,端上两三件精致点心和消暑的酸梅汤,两人对几而坐。

    易逐尘开口道:“太子有无听到消息今年丰城、常州一带大旱,入夏以来滴雨未降。过几日便是七月二十五,银月亲王将在京城的祭天台祭天祈雨。”

    丰城、常州等地,为中州重要的粮食产区,素有“丰城熟,天下足”的美誉。倘若因大旱而歉收,对民生的影响非同小可。至于每年七月二十五,乃是夏季里例行祭天的日子,一向由当朝皇帝委派心腹重臣,代行祭祀职责。近几年都是被银月亲王一手操办,亲自主持典礼,一来显示自己肱股之臣的重要地位,二来也可趁机招揽人气,提高在民众中的声望。

    “这个祭天仪式不是都由银月亲王把持的么虽说丰城大旱孤王怕是想插手也插不上。”承明太子颇有几分为难。

    “不然”易逐尘摇头道,“太子想要抢走银月亲王的风头,这是最好的时机丰城乃天下粮仓,备受国人瞩目。太子明日应即刻上书陛下,申明自己愿为百姓分忧,与银月亲王共同主持祭天大典。雷武皇帝必定准奏。”

    “嗯,这是何意”

    “因为太子身为洛河王的继承人,身份更加名正言顺,比银月亲王更适合承担祭天大礼。而且这次祈雨,听说还广泛召集了各地的商贩富豪参与,要求出钱出物,作为贡品。明摆着是银月亲王想要捞一笔,笼络这些商人为自己作财力支持,太子岂可坐视”

    易逐尘只顾向他解释,全没注意到两人离得近了,明晃晃的阳光映在他白皙的脸颊,眉目清淡秀挺,目光清亮照人,看得承明太子几乎分了神。

    “太子”

    “啊”

    承明太子忙收回思绪,不提防一名仆从奉上茶水,举手一碰,将茶水打翻在几案上,溅得对面的人一身都是。

    “哎呀先生有没烫着”

    承明太子也慌了,正待站起身,抬头却见易逐尘紧抿双唇,微红的面庞沾上水滴,恰似雨露新濯,莹莹生色,不禁呆了下。省起他素有洁癖,定是不喜由下人伺候,想也不想便从怀里掏出一条贴身汗巾,亲手替他揩拭。

    他才与明珠狎昵完毕,兴致未消,这举动怎么看都有过分亲密的味道,连旁边的明珠都觉尴尬,识趣地扭过头去,不好意思再看

    易逐尘已拂袖而起,退开两步,正色道:“太子草民方才提及的事情,若是太子同意,亟需着手去办,不容耽搁”

    承明太子好生惆怅,收起汗巾,干咳道:“那就照先生的意思去办,咳咳只是孤王有点担心,我们公然插手银月亲王的事,他会不会有所防备对我们加以暗算”

    “此事交给草民去筹划,太子准备好给陛下的奏疏即可。晚生先行告退”

    易逐尘毫不犹豫截住他,根本不容商量的余地,躬一躬身,快步出了偏厅。

    次日朝堂之上,合议丰城等地赈济事宜,许久不理政事的承明太子居然当庭上书,要求与银月亲王共同主持祭天。监察御史司徒进贤从旁附议,雷武皇帝遂予准奏。

    当日的亲王府,一个袖口绣金龙的高贵男子,也与身边的弹琴青年谈论此事。

    “承明太子这个时候参与祭典,明摆着是要跟我分庭抗礼之意,十有八九受了伏魔岛唆摆。”

    “他们是想借此提升承明太子的威望。有那个人在,届时的祭天典礼,定会有魔军前来干扰,亲王要早作安排。”

    “兵来将挡,让他们尽管来吧,正好把那个大魔头一举擒获且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此事暂且不议,苏三有无兴趣与本

    王探讨一下,参与本次祭祀的商贾名单”

    七月二十五,天空晴朗无云。

    京都城外的祭天台,是一座高达三十余丈的双层石台,底座呈四方形,上层为圆月形,共有九十九级台阶通往顶部,寓意“九天无极,九九归一”之数。而在祭天台下,是成片空旷开朗的平地,并无任何林木和建筑遮挡,布满长枪护卫的御林军,还有数千前来观看的百姓,都在翘首等待仪式开始。

    三声威风炮响,先由两队近卫军开路,一驾皇家威仪的豪华车辇驶到台下。

    车里走出一位身穿月白色轻袍、风采翩翩的皇族青年,刚一出现,便吸引所有惊叹的目光自然就是主持祭天大典的银月亲王

    祭礼的乐师奏响器乐,仪仗队们迅速排好队列。从各地请来的祭祝师、扶乩者,以及专责勘测天象、水文的天鉴师和地鉴师们各自按部就班忙碌起来。其余政务府、工部府的一众官员也已等候多时,只等吉时一到,即可登坛祈雨。

    距离祭天台不远的地方,搭起一座精致凉棚。坐在里面的,既非普通百姓,也非参加祭典的各部大臣,而是上百名特意邀请来的商界巨贾。他们有的财大气粗,富甲一方;要么就是各大商社的掌舵人,掌握着各地货运交易的兴衰。此时,这些大商家们都在窃窃私语,各自心里打着算盘。

    “陈老板,你看这次的礼金应该奉上多少才合适唉,时局艰难,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瞧王掌柜说的王掌柜做的全是大买卖,小店才是小本经营,除了一千多两纹银,也拿不出多少”

    “关键是这位银月亲王,据说将来极有可能独揽大权,咱们这些生意人,也得看上头的脸色吃饭,预先找好靠山,比投多少本钱都重要”

    “那是那是,不过万一押错了宝,可是会血本无归呀我听说,这次大名鼎鼎的北辰家也有人来了,他们的当家人一向眼光独到,我们也跟着行事,多半不会出岔子。”

    朔北的北辰家族,是天下公认的第一豪富之家,也是雷武王朝最大的“商运之家”,积累的财产之丰,传说能够抵上半个国库。所属商号遍及各州各府,包括火器、粮食、盐运、药材、布料等等,凡是能够赚取利润的领域,几乎无一不涉及。

    更令人佩服的是,北辰家族并非专以经营买卖起家,比起一般生意人,还具有非同寻常的政治头脑历经三代王朝的更替而不衰,于乱世之中打下根基,一步步积累起雄厚的资本,没有敏锐长远的目光、冷静精准的决断,绝不可能办到尤其近两代当家人,被称为百年难遇的经商天才,以工于计算、识货奇准而著称。在这暗流涌动、随时可能发生天翻

    地覆的时代关头,有谁不是急于寻找出路,或者削尖脑袋,希望挤上一条相对稳固的大船,不会被历史的洪流所吞没

    “哟,连北辰当家也来了么是哪一位怎么不见他们出手”

    “这你就不懂了仪式才刚开始,以北辰家的财力,自然是豪掷千金,留到最后压场的,何必急着现在掏几个小钱”

    不少人这样议论,试图在百多人之中找到那个具有神奇光环的人物。无奈北辰家的当家人,为人低调不事张扬,从无炫富骄横之举,日常货物交易往来,都是交给各分店掌柜去打理。以至于除了本族之外,见过其真面目的人可谓寥寥无几,自是无从寻起。

    祭祝师们在礼乐伴奏下,跳起祈求降雨的祝祷舞。台下百姓个个凝神肃立,鸦雀无声。

    一边是绵绵不绝的唱诵声,另一边是礼仪官不停通报各地商贩献上的祭品:

    “荣州布行,烤猪豚、三牲各一,献金三百两”

    “万庆酒楼,蒸酒十五桶,牛头、牛腿各一,献金五百两”

    “陈氏商社,布帛二十匹,献金六百五十两”

    “凤城、鲤城、九江粮铺,共粮食百担,并献金八百两”

    还有商贾们陆陆续续呈上礼单。

    凉棚里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有人在问一位始终沉默的客人:

    “大掌柜的,该献上礼金了吧这次银月亲王特地邀请咱们北辰家族观礼,也算给足面子,总要有所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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