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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枝红杏纸上春 作者:许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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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一本稿能值到……嗯,十两银的时候!”

    李崇琰觉得自己命不好,怎么就喜欢上一个总能叫自己磨牙的小混蛋呢?上回才说自己如今一本稿还不到二两银,这要等她一本稿能值到十两银,那还不得猴年马月去了?!“小糖人儿,你还成精了是吧?”

    什么小糖人儿?顾春抬起脸茫然地觑着他,见他满面挫败,忍不住在他怀里乐不可支。

    于是毫无疑问被亲了个昏天黑地,场面简直有些没眼看。

    缠绵的四片唇终于自气喘吁吁的气氛中分开后,两人俱是满面红晕。

    李崇琰拿鼻尖轻轻摩挲她滚烫的面颊,好听得嗓音哄得人腿软:“鉴稿先生不都跟你说了么?要‘多行’才会写得好……”

    他很急啊,真的很急啊!这混蛋小糖人儿真是一点都不贴心,偏生他又舍不得吼舍不得骂……这真是他这辈子打得最惨烈的一仗了,窝囊,又甘之如饴。

    真是恼人极了。

    “等……”见他发恼瞪人,顾春笑着轻咬了下唇,认真地想了想,才松口道,“那总得等你整军完了之后。”

    她虽只说了这一句,李崇琰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整军之事眼下需借叶家的声势,若在整军之前大张旗鼓地成婚,难免会让人有所揣测,明明是两心相悦之事,若被人误读为是利益交换,甚至……可能影响他整军的大局。

    李崇琰无奈轻叹,狠狠将她抱进怀里,忍痛咬牙:“那、那你好歹得给我个信物,我怕你到时又耍赖。”

    顾春轻轻笑了:“可不用指望我给你绣什么荷包袖袋的,我最多就会缝个口子罢了。”

    “那就……把你自己缝我身上吧……”李崇琰生无可恋。

    “什么毛病,”顾春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轻咬了微肿的下唇,笑意微甜,“就说我童叟无欺的。”

    李崇琰忽然灵光一闪,笑得不怀好意地看向她:“拿你的钱罐子来做人质!”对,收了她的钱罐子,以免这混蛋趁他不在就想着去买个什么见了鬼的斯文俊秀!性情温和!家道中落的……美!少!年!

    顾春面色一变,蹭蹭缩出他的怀抱,躲进床榻的最里边:“不、不给!”开什么玩笑,那是她的全部身家!

    “哼哼。”

    见他冷笑着坐起身就要去找那宝贝钱罐子,顾春忙不迭又扑过去将他压回榻上:“求你放过它吧,它还小……”

    “那,你明日得一直跟着我,”李崇琰想了想,又不放心地补充道,“我走到哪里你就得在哪里。”

    明明被扑得很开心,却要假作一副自己做出了巨大让步的模样,可以说是很不要脸了。

    “……行。”顾春带着壮士断腕般的心情沉重点头,决定舍己保罐。

    想来他明日无非也就是带着郡主四下走走,她去陪着闲逛倒也没什么。

    “一直到我进山之前都得跟在我身边。”什么叫得寸进尺?这就是了。

    顾春垂头丧气地瘪瘪嘴:“成交……”

    屯军奉行“春耕秋练”,如今已是盛夏,待立秋一至两人就要分别,再见面,便是冬天了呀。

    “你要是真的小糖人儿就好了,我就可以把你装在袖袋里带走。”李崇琰落寞地抱紧了她。

    “那也并没有很好啊,”在这伤感的气氛中,顾春徐徐抬起有些水气的美眸,低声道,“会化的……”

    被气笑的李崇琰险些忍不住锤床:“可算知道你的话本子为什么总扑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毫无疑问地。。。又修仙了。。。我真是个热爱重写的手贱型码字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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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翌日, 为了保住自己的钱罐子,顾春信守承诺,一早就过到凉云水榭。

    吃过早饭后, 李崇琰回主院去取东西,瞌睡兮兮的顾春便环臂靠在廊柱旁等他, 眼神发木地仰头望着院中的树梢神游。

    云安澜和气地邀请同来的两名姑娘一道出门走走,那两名姑娘对此大摇其头, 神色颇为复杂。

    身后的说话声让顾春回魂, 扭头就见那两名姑娘略带惊惧对着云安澜只顾摇头,便好奇地站直了身,凑近了侯在廊下的燕临,低声问道:“她俩怎么了?”

    郡主就问了一句“要不要一道出去走走”,怎么吓成那副模样?

    燕临摸摸鼻子,略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垂下脖子以同样小的音量回道:“在中原,若家中主事的男子没同意, 女子是不能随意出门的……否则便不合新学所倡的良家之道。”

    显然那两名姑娘认为, 云安澜虽是郡主, 但毕竟同为女子, 在李崇琰没发话的前提下问她们要不要出去, 这是离经叛道之事。

    新学尊男卑女、崇文鄙武。它告诉世人, 女子生而就低男子一头,寻个好夫婿,相夫教子, 守住后宅那四方天地,才是身为女子最扬眉吐气的功业。

    至于读书、习武、出仕、从戎,那些全不是身为女子的正道。

    最可怕的是,在新学数代人的宣扬之下,许多姑娘将承宠、生子视为至高荣耀,对新学所言“私自出门抛头露面的女子于德行有亏”深以为然。

    听得燕临所言,顾春暗暗啧舌,却不知自己与燕临熟稔地凑在一起说小话的姿态,在那两名姑娘的眼中更加惊世骇俗。

    不过百年时间,新学已不动声色地将曾经也执戈奋起、同以血肉铸大缙山河的女子打压成父权与夫权的附庸。

    见她二人坚持,云安澜倒也不强人所难,只是面上的浅笑稍凉,将双手负在身后举步行来,并朝燕临使了个眼色。

    燕临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扬声对那两位姑娘道:“殿下昨日交代过,此地并无中原那样多拘束,若二位姑娘在院中待得烦了,晚些可以请那位叫司梨的姑娘领你们出去就近走走。”

    两人里看上去胆子稍大些的那位这才轻轻点了点头,轻柔应道:“多谢殿下,多谢燕护卫,多谢郡主。”

    得,不过短短十三字谢言,“郡主”还得放在“燕护卫”的后头,当真是女子卑如尘。

    顾春与渐行渐近的云安澜对视一眼,两人一个惊讶一个无奈,俱都只只能笑笑,无言以对。

    见云安澜走出去与顾春并肩立在廊下,两名姑娘远远福了辞礼,便相携回客院去了。

    云安澜瞟了一眼她们离去的背影,又转头对顾春笑笑,随口问道:“你……多大年纪?”

    对于该如何称呼顾春,云安澜有些头疼,便索性跳过了称谓这件事。

    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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