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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枝红杏纸上春 作者:许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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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原州军的兵符都没在你手里……你凭什么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一更。

    第二更可能会比较晚,不修仙的小伙伴不用久等,么么哒

    第44章

    凭什么这么笃定?

    云安澜笑得胸有成竹:“因为, 将来你若有一个女儿, 你绝不会乐见她从一生下来,便注定只有困在后宅做夫君的金丝雀这一条路可走。”

    她自来笃信, 这位小舅舅,与另两位舅舅, 是决然不同的。

    他见过他的母亲司苓是如何在四方宫墙的逼仄下无路可走;他也见过战神叶遐是如何豪烈的血尽原州城头。他见过中原的姑娘过得人不像人, 如今又见过了团山的姑娘活得如何意气风发, 自在飞扬。

    最重要的是, 他与她承同样的庭训,有同样的热血之心。

    “母亲总说我太年轻, 可她忘了, 长风楼里挂着画像的那些曾披荆斩棘的男男女女, 他们在抵定天下之时,比你我如今这般年纪, 也相去不远。”

    惟有少年之赤忱热血,才会有如此决然破旧立新之孤勇。

    女儿吗?

    李崇琰抿住唇角不合时宜的笑意, 以指尖不疾不徐地轻叩茶盏外壁,“所以你的打算就是,一个没有兵权的郡主,与一个被闲置的皇子,弱弱联手,凭借满腔少年意气去行大开风气之事?那么,你这颗热血的少年之心,又能沸腾多久?”

    她所谋之事太大, 甚至不是举兵打一仗就能解决的。

    云安澜自己心中也清楚,如今新学在中原流毒已深,连那些饱受毒害的女子都几乎将之视为理所当然的正统,要改变这个局面,不是龙椅之上换个人就能解决的。

    “我知道,这很难,”云安澜望着他,目光澄澈坚定与他如出一辙,“十年不成,那便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若然到你我死时仍未成……还会有下一辈,再下一辈。只要你我起了这个头,便必定有无数少年之心会在热血中醒来。”

    如此,终有一日,这大缙天下必定会成为它原本该有的模样。

    她知道,她将行之事在世人眼中或许狂妄、疯魔、螳臂挡车,可她不会回头。

    她不怕前路艰险,不怕身后骂名。要除新学之毒,必定会历经无数非常之局面;若有牺牲,可自云安澜始。

    修长的五指稳稳贴上青瓷茶盏温热的外壁,李崇琰举盏含笑,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声,“云安澜。”

    云安澜挑眉,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了他眸中神情,同样执盏以对,却止不住指尖轻颤。

    他,会给什么样的回答?

    两只青瓷茶盏的边缘轻触,细细清清脆响中,李崇琰轻声带笑——

    “愿你我,永远少年。”

    云安澜缓缓闭上眼,笑容如释重负。

    愿我们永远热血,永远豪烈,永远心怀为“大人们”所不齿的傻气雄心。

    愿我们,执长戈涤荡天下之不平,提朱笔唤醒世间之蒙昧。

    愿我们,永远是少年。

    ****

    叶逊生辰寿宴翌日,四家家主便一同面见了云安澜。

    云安澜只说陛下怕李崇琰身边少人伺候,特地遣了两名侍女命自己给他送来,想顺便在团山玩上三五日再回原州。

    此话一出,叶逊冷笑的眼神让李崇琰心中一抖,当着另三位家主的面大谈私事又不符合他行事的准则,于是只能默默在心中将云安澜殴打了八百十遍。

    虽说团山被弃置已久,但毕竟还未到自立旗帜、占山为匪的地步,云安澜这话说得轻描淡写,面子自然要给。于是四位家主便委婉划定了一些禁地范围之后,一致表面热情地恭迎了武安郡主莅临团山。

    云安澜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李崇琰倒险些被怄到吐血。

    因为叶逊出议事堂时刻意经过他面前,极低声地冷笑着丢下一句:“殿下可以抽空准备一下给融融的新婚贺礼了。”

    若不是念在他是顾春的亲舅舅,李崇琰只怕当场要跳起来打人。

    哪来的贺礼?!宾客才送贺礼,没听过新郎送贺礼的!这老狐狸是明晃晃的恐吓谁是?

    满心毛焦火辣的李崇琰忍无可忍,再次趁月爬墙,果断摸上了顾春的阁楼。

    那时顾春正在窗前伏案写稿,陡见眼前出现一张脸,险些抓一把银针就糊他满脸。

    怕惊动楼下的叶行络,顾春只能由得他越窗而入,同时压低声音轻啐:“你又在闹什么毛病?”

    李崇琰直接将人抱起来按坐在自己腿上,委委屈屈地拿头蹭在她肩窝,“你去跟老狐狸说清楚,说你除了我谁也不嫁!”

    他这蹭来蹭去的闹得她直躲,却又忍不住笑:“什么呀?没头没脑的。”

    李崇琰趁机开始告状卖惨:“老狐狸恐吓我!不让我开口解释!还不要脸地想将你嫁给别人!

    于是从叶逊让他准备贺礼开始倒着往回说,又说了云安澜的事,当真是竹筒倒豆子,半个字也没漏。

    他说得苦大仇深,顾春却听得一双美眸弯成月牙。“我还是别说吧,这样就不耽误你坐拥两名侍妾,你不亏。”

    “你怎么算的账?会不会算账?我分明亏到血本无归!”见她笑得幸灾乐祸,李崇琰恨恨往她腰间一捏,却到底没舍得下重手,“我就要怀里这一个,给十个侍妾我也不换。”

    这不轻不重的袭击让顾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李崇琰眸心一暗,连忙沉声警告:“再乱动会死人你信不信?”

    “哦,”顾春面上一红,僵在他怀里不敢再动,笑得尴尬,换了个话题,“你是要等郡主走了以后,再开始进山练兵吗?”

    李崇琰幽幽地瞪着她:“你就指着我赶紧带兵进山,然后好趁机胡作非为?”

    这混蛋姑娘,居然连个依依不舍的眼神都没有,果然一点都不留恋他,哼。

    “明明是你在胡作非为,”顾春赧然带窘地拍了拍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松开……”

    “就不,有本事你打断我的手啊!”李崇琰抬了下巴,挑衅似的将人搂得更紧,恨不得将人折吧折吧一口吞了。

    顾春红着脸回瞪他:“你当我不敢?”

    李崇琰恶向胆边生,倏地将拦腰抱了,几步过到榻上将她放下,随即便虚虚压了上去。

    惊慌的顾春连忙抬肘抵住他的喉骨:“不许、不许胡闹。”

    “谁在跟你胡闹?”李崇琰滚身翻下,躺在她的身侧,将人抱着,立刻没脾气地嘟嘟囔囔,“我聘礼都到了,你几时才要嫁我?”

    这次让燕临回京办的几件事中,头等大事就是将他的聘礼带过来。

    “等我……”心疼他今天又在师父面前忍气吞声了,顾春抬手拍了拍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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