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圣山之上,一片肃静。似乎连每个人的呼吸都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天空,浓雾在小岛四周弥漫,在这个隐秘的所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而那个能够在一拳之间击飞夜魔的人究竟又是谁呢?
胡不归自口中咳出一口淤血,他只觉得一个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在千百记重拳之下,几乎每一寸经脉都受到了超强的震荡,身体的每一处血肉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然而他挺住了。他觉得有一个人将他从夜魔的拳头下拉了出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模糊,一个人影在他面前晃动着,逐渐清晰起来,胡不归全身一震,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他正微笑着看着胡不归。
胡不归跳将起来,一把抱住了那中年男子,眼眶顿时湿润了,他口中喊道:“老头子,原来你没有死!你到哪里去了?叫老胡好找啊!”一种父子重逢的喜悦涌上胡不归的心头。是的,没有这老头子的养育,便没有此刻的胡不归。
老头子却没想到胡不归长成这么大一陀了还是这般的说来便来,他轻轻推开粘在身上的胡不归,笑道:“小胡啊,站好了说话,别跟个娘们似的。”
胡不归抱住老头子不放,口中道:“老子就不放开你,你可知道老子每次吃肉喝酒的时候都会想到你呢,你却跑到哪里去了?我说你怎么变得年轻了呢?”
老子头没想到这小子这般无赖,却也是心情激荡,这胡不归便如同是他自己的儿子一般,再度重逢确是说不出的高兴,不由得笑骂道:“老子怕了你了,随便你吧。不过那边那个小姑娘似乎也想上来抱你呢,你不给老子介绍一下儿媳妇的来历吗?”说着瞥了瞥飘飞上来的梅轻雪。
胡不归一只手松开老头子的脖子指了指梅轻雪道:“这是梅轻雪,我老胡未来的老婆,这是我家老头子,介绍完毕!”说着嗖地又抱紧了老头子,脸上透出了幸福的神色,也不去管羞红了脸的轻雪和一脸尴尬的老头子,似乎他一放手,老头子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这一家人站在在云端感慨万千,却听夜魔怒吼道:“你又是谁!”
老头子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道:“你虽是魔门前辈。但是见到我却仍需磕头行礼,更何况你为老不尊。遗祸魔门,给我跪下说话!”
这一句话语声也不见如何高,却似乎有着莫大的威势,夜魔尚未如何,却见漫山遍野跪成一片,魔教众人一起高呼道:“恭迎燕君圣驾!”声震苍穹。只见薛如河等人喜极而泣,圣山上哭成一片。
那些跟着夜魔攻打圣山的教徒此刻全身颤栗,一副魂魄似乎都吓得不知踪影了。只知道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老头子充满悲悯地看了看漫山遍野的魔门子弟,轻轻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
其他人倒也罢了,胡不归瞪大了眼睛,揪着老头子地衣袖道:“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燕西行啊!你怎么从来也没跟我说起过?你个老小子可骗得我好苦啊!不过老胡后来知道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儿,老胡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却原来这样的英雄好汉是我家老头子啊!”一双眼睛里充满喜悦。突然胡不归脑袋上咚的一声,却听梅轻雪轻声道:“猴子,快下来,这般在众人面前像什么样子。”
胡不归揉了揉脑袋。嘿嘿一笑,放开了燕西行。燕西行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道:我家这小猴子也有人管了呢。
却听夜魔冷笑道:“你就是那个被娘们整垮的燕西行?我还以为是个如何了不得的英雄人物呢,却原来是个喜欢搂搂抱抱,哭哭啼啼的小男人。当真是令人失望地紧啊!”夜魔这句话没说完,就听见有两个人同时骂道:“放你娘的屁!”却见一个是胡不归,而另一个则是刚刚从山底下飞上来的陈天仇。只见胡不归遥指夜魔的鼻子,口中道:“向天歪,你个老小子睁开眼看看,你不过是一个独夫。便是想叫人抱你都寻不到一个!”此时漫山遍野。再没有一个魔教弟子站在夜魔那一边,却如胡不归所言。
而陈天仇则是飘然上前。给燕西行行了个礼,道:“魔君,那冒充魔隐的妖族和巫神道已经分别逃下岛去了。其余叛徒则全在这里了。”
燕西行微微点头道:“知道了,陈左使,你且退下吧。”说着瞥了夜魔向天横一眼,道:“向天横,你自持魔功深厚,残害我魔门子弟,更引发门内纷争,导致众多弟子伤亡,你可知罪?”
夜魔向天横冷笑道:“当真是个成不了大事的娃娃,你难道不曾听说过,兵贵精而不贵多,若是连这点风浪都经受不住,如何能与天下争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摧,若想成大事其可有妇人之仁?依你这般的魔主,魔教岂有兴盛之日?”
燕西行毫不理会夜魔的言语,自顾自地道:“你蔑视魔君,以下犯上,密谋夺位,此为大不敬之罪,两罪并罚,其罪当诛!向天横,你跪下受死吧!”
说话间,燕西行身子缓缓飘向夜魔,只听夜魔狂笑道:“燕西行,自我出困之后,人人都说你英雄盖世,老夫倒要瞧瞧你究竟有多了得!”夜魔身旁一阵雾气翻腾,九道黑气蹿出他的身体,犹如九条毒蛇一般摇动不止。
燕西行此时距离夜魔向天横还有四十余丈,却见他缓慢移动地身子骤然一闪,已经出现在夜魔身前,二话不说,一拳凿向夜魔面门,这比他家胡不归来的更干脆,说打就打,丝毫也不拖泥带水。也不见他那一拳又何等威势,却见夜魔双臂一挡,九条黑气犹如毒龙一般迎向燕西行这一拳。
此前燕西行一拳打飞夜魔。叫夜魔心中老大不服气。当时他被胡不归这小子轰得也是痛苦不堪,全身经脉欲裂,正在此时遭受一拳重击,他觉得燕西行不过是依仗胡不归此前千百拳之势,这才将他一拳击飞。若论实力却不知道谁更强些。此时燕西行一拳打来,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但修炼千年的敏锐感觉告诉夜魔,这一拳却是极度危险的一拳,表面上的平静掩藏着巨大地魔元洪流,最叫人恐怖的是着巨大地洪流竟然被冷静的控制着。在打击对手之前一分一毫也不曾泄漏,这样的控制力却是连修炼到接近地魔境界的他也不曾做到地。这个燕西行究竟修炼到了怎样一个令人恐怖的境界呢?
在燕西行的这一拳接触到向天横地魔气时。力量爆发出来了。向天横终于知道这一拳的威力究竟有多大,没有轰然惊天的声响,更没有翻滚如潮地气机,只有嘭的一声闷响,这一拳地威力几乎完全释放在向天横的魔气上,如此集中。如此纯粹,夜魔的守势在瞬间瓦解,九条黑龙自顶端向后崩溃。夜魔只感到一股巨力径直透过自己的魔气,嘭的打在胸口,只见夜魔的身子突然化为一个黑丸向后疾射而去。却是夜魔知道这一拳避无可避,于是将全部魔元凝结在一处,生受了这一拳,并借着这一拳之力向外逃了出去,在刹那间就钻进了迷雾之中。
燕西行冷笑一声:“想跑吗?”身形连闪,穿透迷雾紧追而去。只见燕西行才一冲进浓雾。那原本连小青都化不开地浓雾竟然纷纷避让,一片片的退了开去。胡不归生怕老头子有何闪失,立即飞身跟了出去。
夜魔在前,燕西行、胡不归在后,一行三人眨眼间就飞出了魔岛。随着燕西行的身形移动,浓雾不住的迅速向外退却着,似乎他才是这片魔域真正的主宰。
梅轻雪和张富贵方要追出去,却被陈天仇拦住了道:“莫要过去了,他们三人的修为远在我们之上,这一番打斗下来。定是惊天动地。我们去了反而令魔主束手束脚,你们若有损伤。老子却没法跟魔君和胡小子交待了。”
梅轻雪点了点头,问道:“富贵,你是从哪里寻到魔隐前辈的?”此时那真魔隐正盘腿坐在圣山上一块大石上,双眼呆呆的望着魔君远去的身影。
张富贵道:“我以为你们背着我偷偷去秦岭寻找魔隐去了,我就去秦岭寻你们,谁知道在山中一处深涧下遭人一记暗算,我直追下去,却发现暗算我的竟然是个不成*人形了地老家伙。这家伙却是饿得紧了,把我当成了猎物。我以为是个什么精怪呢,挥手一掌就把他打翻在地,却见一根锁链穿过他的后背,将他锁在石壁上。后来我才得知他就是真正的魔隐,是被人所害,一身功力被人夺取了十之七八,又被囚禁在此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当我把假魔隐上青城山行凶的事儿告诉他时,他说此人定有惊天阴谋,需得出去阻止与他。我们出山之后,他让我背负着他寻访魔教教众,却哪里都寻不到。最后他说,只有一个地方有可能寻得到魔教地人了。于是我们就赶到这里来了。说起来,这魔隐也挺可怜,他昔日的五位师兄的尸骨就丢在他被囚禁的那个山洞里,日日看着那五具尸骨,他总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们。”
梅轻雪轻叹一声,道:“那假冒魔隐的究竟是谁呢?我却怎么不知道妖族之中竟然有这样一个人?但看他那气息分明就是我妖族中人,这可倒奇了。”
却听一直沉默不语的魔隐道:“他也未必就是你妖族中人,上次我见到他时,他施展的是佛门玄通。此人一身僧侣打扮,自称是勿尽和尚,所施展的也是佛门正宗心法。”他这话一出口,梅轻雪忍不住啊了一声,原来此人竟然就是白马寺的勿尽和尚,看来上次他在白马寺不过是借圆寂而脱身,当真是狡猾之至。
只听魔隐又道:“此人变化多端,阴险毒辣,却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又意欲何为?”
陈天仇对魔隐道:“我原本以为你是混进我魔教的奸细,却没想到是错怪你了。”
魔隐淡淡地道:“我本来就是昆仑派派来的奸细,只不过没过多久就被魔君发觉了。魔君非但没有杀我,反而与我促膝长谈了一番,便是那一次叫我知道了魔教存在的意义,至此死心塌地的加入了魔教,这恐怕也是我师傅始料不及的吧。”
他这话说完,一双眼睛又忍不住望向远方地迷雾。众人心中也是一阵好奇,却不知道燕西行与他说了些什么,便叫他背叛了师门,死心塌地的追随魔君了。
在另一侧,深坑之中。余蝎心泪眼婆娑的望着正在一点点腐烂的厉刃山,凄然道:“你这是何苦呢?”
厉刃山嘴唇苍白。一条右臂已经尽数化为脓血,右半边身子正在迅速的腐烂着。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原来他还活着,我就知道他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怎么不去看看他?”
余蝎心摇头道:“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不看他也在我心里,但我又在谁的心里呢?厉大哥,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你不知道我这七彩云霞乃是人间至毒。就连我也没有办法破解,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你明知道你要的是我给不了你的,你又为何如此?”
毒素早已蔓延到了厉刃山全身每一处血脉之中,溃烂加快了速度,胸口已经是一片血污,骨骼在迅速的融化着,就连他的一身魔元也在呲呲的消蚀,眼见得他的时间不多了,厉刃山微笑着道:“我知道,我全知道。我这样只是给自己寻个解脱。我马上就要解脱了。小妹,你多保重吧。”说完这话,丹田内一颗魔胎啪得破裂开来,扭转着在毒液中迅速消失了。
魔刀堂众弟子在坑外跪成一片,失声痛哭起来。余蝎心怅然起身。神情恍惚的走出大坑,口中喃喃地道:“你的解脱到了,那我的解脱又在哪里呢?”
却说燕西行一路驱散迷雾,直追出去,却见前方越来越暗,黑夜降临了。
白昼的昏光在这洪荒大泽上彻底消隐不见,取而代之地是无边无际的黑夜。这是夜魔最喜欢的时刻。他全身笼罩在黑夜之中。自圣山上逃出以来,他就运转周身魔气。修补着身上的伤势,一条条受损的经脉在九条黑龙的舔拭下逐渐恢复如初。此时,黑夜降临,夜魔那与生俱来的亲近黑暗的特质令他的魔气陡然增加了几分,他的呼吸散入黑夜之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涌进了夜魔的身体里。就像是鱼儿跃入了湖水,夜魔所生存的环境是黑夜。
夜魔骤然转身,重重黑暗似乎也随着他转动起来,只见他双拳一握,周身骨骼咔咔一阵爆响,身子竟然陡然又变大了许多。他像个巨人一般站在夜空中,一捧光环出现在他身后,将他映照得有如魔神一般,他不相信凭借自己千年的修炼竟然比过一个修炼了不过两百年的燕西行,他就要在这里跟燕西行决一死战。
之间夜魔双掌在空中沿着两条玄异的轨迹划出,一阵奇异的波动自外向内而来,这双掌的运动似乎有一股吸力,将周遭的黑影吸向夜魔胸前。只见他收掌回撤,突然右掌化拳,轰然一拳打出,暗流涌动,洪流呼啸着冲向直追上来的燕西行。
燕西行徐徐停住身子,左手负在身后,面对着滔天的浊流,脸上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眼见得那犹如实质地魔气便要将他吞没,他缓缓抬起右手,却撇头对身后的胡不归道:“小胡,看清楚我的招式!”话没说完,浊流已经滚滚而来。
只见燕西行手腕一翻,竟然直接抵在那有如巨龙般的黑流顶端。胡不归瞧得清楚,就在燕西行手掌接触到黑流的一刹那,他的掌心之中光亮一闪,与此同时燕西行的手掌几乎不易察觉的向后回缩,紧跟着燕西行的身子也那股黑流顶得不住向后,但那黑流自被燕西行的手掌抵住之后,狂奔之势已经变缓,终于在继续向前了五丈后,停了下来。一切都只是在千分之一刹那,只见燕西行突然右掌翻转,有如行云流水一般贴在那黑流顶端划出一道圆润流畅,连绵不断的弧线。那巨流突然晃动起来,扭曲自顶端波向另一边的夜魔。
那震动越来越大。就像是摇动了一根巨大的绳索,而绳索的另一边则是绳索的主人夜魔。胡不归笑了,他道:“我懂了,你这是在用敌人的劲气攻击他自己。”
燕西行也笑道:“若是都像你那般傻乎乎地与人对轰,那老子岂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了。”口中说话,手上却是猛然一抖,又一波更大的波动向夜魔涌去。
只听夜魔狂叫一声,身子被自己的魔元撞了出去,他不等身形停止,双臂就向后猛然一扯。魔元迅速的流回他的体内。却见另一边燕西行轻笑一声,右手化掌为指。噗噗噗三指极其细微的劲气顺流而下,随着滚滚回缩的魔气一起涌向夜魔。
夜魔大惊,左手探入魔气之中,一个法诀直接在魔气中生成,那三道极细的气息周遭的魔气立即发动了反击,此时却已经有一道气息灌入夜魔右手。他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沿着经脉上行,不由得七、八道魔咒连连点在右臂上,这才化解了这道气息。虽未受伤,却被燕西行在一招之间就打了个手忙脚乱。
燕西行撇嘴道:“听说你还带人上青城山闹事?就你这点本事当真是自取其辱,那青城山集天地灵气,每千年便有一位道长羽化飞升,漫说其他道长,便是我这儿子也够你受地了。”他与胡不归情同父子,这般说话却是语气自然,就连胡不归也不觉得有何异样。但夜魔听在耳中却既震怒又吃惊。心道:原来这小子是你的儿子,难怪总与老子作对!夜魔怒道:“你身为魔教魔君竟然纵容自己的儿子投身道门,你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魔君?”
燕西行寂寥的抬头看了看天空,道:“魔教也好,道门也好。与那个莫大的存在相比都不过是蝼蚁罢了,你修为不到,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懂的。你还是安然接受你的命运吧。”
“哈哈哈,”夜魔狂笑道:“老子一千年前就没把什么魔君放在眼里,我命由我不由天!要取老子性命你就放马过来吧!”只见夜魔面目狰狞的念起了一段咒语,那咒语有如是最恶毒地诅咒一般。在黑夜之中远远荡开。随着咒语响起。只见夜魔原本已经十分雄壮的身子再度暴涨,连站在一旁的胡不归也感到一阵阵寒意。
只见夜魔背后的那圈光华骤然一亮。就在此时,另一串咒语自他的口中传了出来,此时前一段咒语仍余音渺渺,两端咒语似乎融在了一起。只见夜魔的一只右手如刀一般插入自己的肋下,随着逐渐响亮的魔咒,夜魔竟然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了那柄漆黑如墨的弯刀,一柄他自己肋骨化成的魔刀。
燕西行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自然听得出夜魔那第一段咒语意味着什么,那是天魔附体**。而第二段咒语则是血骨魔刀咒。两个具是不要命的法咒。燕西行说道:“你虽然犯下大罪,却也是我教前辈,我会叫你体面的去的。”说罢双手抱拳,蓄势不发。
只见一道闪亮地刀光划破夜空,刹那间已经劈到燕西行身前。胡不归这才看清楚,这其实并非一刀,而是数百刀融汇成一刀,因为速度快到了极点,反而只像是一刀。伴随着一阵急雨般的脆响,一柄周身漆黑,剑脊极其宽阔的巨剑横空出世。胡不归瞪大了眼睛,喃喃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魔剑吗?”
伴随着夜魔的一声声怒吼,他的魔刀不断激射出一道道锐利地刀气。如果说厉刃山的刀还有一丝丝人气的话,那么夜魔的这柄刀就是纯粹的魔刀。这柄刀是如此疯狂,刀势犹如怒海上的狂雨,一阵阵倾泻而下,铺天盖地,一声声惊雷不住炸响,这柄魔刀似乎要毁天灭地,甚至连它自身也不惜在这狂怒中化为灰烬。
剑光一闪,刺破黑暗,迎向铺天盖地而来的刀光。胡不归却觉得这柄天魔剑平静极了,它没有喧嚣的愤怒,更没有狂躁的气质,甚至胡不归都感觉不到这柄令正教中人闻之色变的魔剑上存在着一点杀气。
这柄剑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样,燕西行的身子在犹如惊涛骇浪的刀光中飘荡着,脸上是一种看破世情的平静,在他的眼里似乎看不到这惊天的刀势,天魔剑在他的掌中随意挥洒,然而胡不归却看得分明,那密集的刀光却被天魔剑不住的荡了开去。
突然,天地一下子安静了,悄无声息,一片漆黑笼罩着大地。这黑暗竟然连胡不归都看不穿。紧接着,一道闪电裂开长空,电光照亮了眼前的景象,胡不归看见燕西行的天魔剑已经刺入了夜魔的胸膛,夜魔竟然面带微笑的望着燕西行,魔血沿着他胸口不住的流淌着。
燕西行平静的对夜魔说道:“魔教也有希望,却不是你所走的那条路。”说着缓缓抽回天魔剑。就在天魔剑离开夜魔身体的一刹那,爆炸开始了。燕西行左掌虚捏,一团气息立即包裹住爆炸中的夜魔魔元。只听一声声闷响在燕西行左掌中炸响,燕西行全身巨震,脸色煞白,却将这足以毁灭方圆数百里的巨大能量紧紧地捏在了掌中,一直到震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