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自从上回就回不回西陵的问题与江浪争执不下之后,冬珠为了躲避西陵来的皇家禁军,便搬出了军营,躲到了城里来。
为了谨慎起见,冬珠又道:“不骑马了,坐马车去回去。”
马车很快被备好,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才钻了进去,头上还罩了顶幂篱——这副派头,正是她初至风国之时,曾百般嫌弃过的。
“你再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侍女一跟着进来,冬珠便兴致勃勃地问道:“果真是二公子下的令?阿烈也参与了?”
侍女忙地点头,复低声道:“听说罚的十分严重,其间人都昏了好几回过去……又拿冰水浇醒过来,接着受罚……”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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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请罪
这些是昨夜跟着江浪一起去了肃清台的侍卫传信告诉她的,外人并不知道,毕竟此事影响不好,为了维护晋家颜面,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的嬴将军事后唯有授意封口。
故而现如今外人最多只是知道晋大公子昨夜里受了军法处置,至于为何而受,何人下令,具体受了怎样的处罚,伤的重与不重,这些皆是无从得知的。
“罚的好!仗着自己的身份高贵些,便终日胡作非为!”冬珠十分痛快地道:“这叫咎由自取,活该!”
骂了一阵,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对了,知道为什么罚他吗?”
总得有个由头吧?
“对外头说是触犯了军纪……”侍女小声地说道。
听出这话里的寓意来,冬珠挑了挑眉头,问:“实际上呢?”
这名侍女是她最看重的,几乎没什么瞒她的,就连江浪的真实身份也是心知肚明,故而知道的也比常人多的多,此刻听冬珠深问,便将自己听到的如实告知:“似乎与江姑娘有些关连……所以王子才那样动怒。”
“阿樱?”冬珠落井下石的脸色顿时一收,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侍女却摇头:“具体的便不知道了。王子好像是给他们下了死令,但凡知道的,谁也不许乱说……但江姑娘,好像是被安置在了营中。”
冬珠的神色更为难看起来。
听着怎么好像还挺严重似得?
她心下难安,而自己为了更好的藏身,所住之处离军营极远,马车赶过去耗上一个半时辰还不够。
冬珠想到这里便不由心急起来,起初还好。到后来根本就坐不住,故而一出城瞧见驿站,便舍了马车换了匹快马,挥鞭朝着军营的方向疾奔而去,也顾不得去嫌弃雨后的新泥渐污了衣裙。
只是这时的她死活也想不到,自己这一去,等同是自投了罗网。竟是再也没机会回来继续磕那半把瓜子儿了……
……
而此时。江樱转醒也不过才一个时辰。
一睁开眼睛,顾不得去回忆昨晚的事情,入目便是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守着她的晋起。
看那样子。绝不像是刚刚过来的。
“醒了?”
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的晋起,在看到她微微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眼中覆着的一层寒意立即散去,声音亦放的格外轻柔。
“晋大哥……”江樱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力气不是很足地问道:“昨晚,我是不是闯了大祸了?”
闯祸?
晋起看着她。险些当她还是在发梦魇,没有全然清醒过来。
见他没有回答,江樱不禁更为紧张起来,顾不得去感受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又忙地问了句:“是不是又给惹麻烦了?”
晋起仍旧没有说话,却听明白了。
“我拿刀伤了晋觅……”江樱声音虽是低微,且有些初醒的朦胧。加之一睁开眼睛二话不说便是与他‘坦白’这个,很有些主动自首的意味。
晋起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却是不悦,却是皱眉。
“晋大哥……”江樱打量着他的表情,心里十分没底。
当时情况紧张,若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也不想重伤晋觅。
但她从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若是再重来一回,即使知道其中所冒的风险,她还是会有相同的举动,因为活命是人最大的天性。
可是,主观归主观,纵然是自保,却也难逃晋觅的身份所带来的后续影响,她倒无妨,不怕晋觅所谓的报复,但她决不想因此给晋起带来麻烦。
晋觅似乎一眼便看懂了她的心意,眉头皱的越深,反问她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种话?你我之间,从来都无需分的这么清楚,对我而言,再没有什么比你的平安更为重要的事情——纵是昨晚晋觅因此丢了性命,那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守着她的下半夜直到现在,他想过很多她醒来之后的反应,惊怕委屈,难过甚至于哭闹,这些他统统都想过,却如何也没料到竟是一睁开眼睛便担心他的利害。
可她越是如此,才更叫他心疼。
晋起胸口情绪正为动荡之时,却见躺在床上的人经过短暂的茫然之后,倏地露出了一张窃喜的笑脸来。
“晋大哥……?”
江樱窃窃地笑着,拿一双逐渐清醒过来的雾眸看着他,问道:“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在你心里……有那么重要吗?”
晋大哥平时太少对她说起这样的话了。
说到最后,根本掩饰不住话中的暗喜之意,嘴角笑意堆的越高,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半张笑脸,只露着两只亮晶晶的黑眼睛瞧着他。因面上有伤,睡了一夜的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被欺负过,落了一身的伤,却因大人给了一块糖便立即高兴起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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