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让孔先生给算个好日子出来,咱们也好着手开始准备了——”梁平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说道。
孔弗行事也是出了名儿的有效率,尤其是同孙女儿有关的事情上面,次日接到了要他来拿主意给江樱选定行及笄礼的日子,当日下午便将日子落定了下来——就定在了正月二十七。
这选日子说着容易,可却也是得经过卜算问吉,以及跟江樱的生辰八字是否相合等等繁琐的程序之后方得出来的。
好在结果很合众人心意,正月二十七,既能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相关事宜,也不至于让二月十五的认亲礼赶得过于着急。
正月初八,午后未时。
正月出头的天儿还是较为寒冷的,唯有正午前后勉强算得上暖和一些,再加上今日摊上了个日头明丽且无风的好天气,便使得梁文青乍起了兴致,非要拉着江樱去城外放风筝。
江樱还没过午困的劲儿,本提不起半分兴致来,可奈何梁文青百般磨缠,便也只得勉强点头。
“把白宵也带上,这家伙成日闷在你院子里也够可怜的,拉出去一道儿给遛一遛吧——”
敢情这姑娘当是遛狗呢?
江樱有些哭笑不得。
白霄呆在空间菜园里不知道多逍遥自在呢,别说委屈了,就是真拉它出来,它也不一定会乐意出来。
“罢了,不带它了,万一伤着人就不好了。”话罢又道:“不行咱们也别往城外跑了,就在后院儿玩玩吧。”
“不行!”梁文青断然摇头,态度出奇的坚定,“必须去城外,必须带上白霄!”
江樱听得此言,又见她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不由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这发的究竟是哪门子的神经?
从清早开始,这姑娘的心情便一直不怎么好,板着张脸逮谁给谁脸色瞧,晌午吃饭的时候,就连最喜欢的香辣虾也没尝上一只。
原本江樱以为她是来了月例,故而心情烦闷消沉,可眼下看来,似乎还不是这么简单。
“你别管,跟着我去就是了!”
说着便去拉江樱的衣袖。又催促着道:“快去把白宵喊出来——”
江樱微微皱了眉,拿开她的手,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一句话,你去不去吧?”梁文青竖眉道,脸色分外不悦,也不多做解释,张口便是一句:“你若不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姐妹了!”
江樱错愕地张了张嘴巴。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拿这个来威胁她?
梁文青气呼呼地瞪了她片刻之后,转身便走。
背影虽然怒气不减,但却透着一股子笃定。
——笃定了江樱会追上来。
可她却忘了。江樱向来都不是一个会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梁文青行了十余步,未有听到动静,不由停下脚步豁然转过了头去。
待瞧见身后的情形,险些没有气的当场昏厥过去!
只见江樱非但没有跟上来。而且还转了身朝着堂屋的方向折返了回去!
“江樱……你给我回来!”梁文青气不打一处来的吼道。
江樱无奈止步,转回身来拿一种‘你又犯的哪门子的病’的眼神看着梁文青。
梁文青见威胁不成。又因心下焦急,当即也顾不上再去隐瞒江樱,急急地道:“你别瞎胡闹了,我要急着去找春风。你快些!”
江樱一下子懵了。
这怎么就成她瞎胡闹了?
不对,重点还不是这个。
重点是梁文青要去找春风,为什么要拉着她这个电灯泡一起?这可不符合梁姑娘平日里的作风啊。
“他跟一个姑娘约在了景阳湖边的酒楼见面!我要去瞧瞧!”
江樱愕然。面色犹豫地道:“这……不大可能吧?”
呃,这倒不是说她信不过春风的魅力。不信他能约到妹子,而是……这整件事本身它就充满了强烈的违和感啊!
“绝不会错!”梁文青无比确信。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笨啊,我找人跟踪他了啊!”梁文青的口气简直不能再理直气壮,以至于让江樱在一刹那间产生了一种错觉——春风背着文青跟姑娘私下见面,实在是不应该。
“别废话了,走!”梁文青噔噔噔几步走到江樱面前,再一次拉起了江樱的衣袖,拽着人就往门外走。
“你先冷静冷静,可不能还没弄清情况就过去闹事啊……”
“我冷静不了!我之所以拉着你一起过去,就是怕自己会闹出大事,若到时我真的闹起来,你可得拦着我点儿!但你也不能上来就拦,你得视情况而定!”梁文青一副‘反正我是控制不住我自己,一切都交给你了’的口气说完这句话。
江樱:“……”
她大概明白了。
不让梁文青过去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纵然她不跟过去,梁文青一个人势必也是要去的,而与其说她一个人过去,万一真闹了起来,身边连个劝说和控制场面的人都没有,倒不如她先顺着毛捋着,乖乖地跟过去,路上试着劝一劝,再不行的话,若到时场面真的发展到难以控制的局面,大不了她和春风一起将人打晕了塞马车里运回来。
当然,这是最下乘的打算,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如此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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