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说,晋起宋春风石青三人齐齐地顿住了步子。
“请姑娘明言!”因忽然看到了希望的缘故。晋起眸中霎时间燃起一缕光芒。
“当时我刚从昏迷中醒来,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跟一位姑娘说什么。那位姑娘的名字里好像就有个‘樱’字……后来还说些什么没听得太清,就隐约听到那男人说要带那姑娘去青云庵拜祭谁……”小姑娘尽量地将自己所回忆到的内容说给了几个人听。
“青云庵……不是早年废弃的一座尼姑庵吗?”石青眼睛一亮,道:“我知道在哪里,离此处不远!”
“多谢!”晋起对还横躺在麻袋中的小姑娘拱手作一礼,便让石青带路过去。
临走之前,不忘一剑挥过男人及几名汉子的脖颈,鲜血喷涌,连哀嚎声都未来得及发出,几人便已接连倒地。
留他们的性命到现在,便是因为他们身上尚有利用价值。
现如今没有用处了,便也不必留着了。
亲眼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小姑娘吓得七魂皆散,高呼一声过罢,一翻白眼陷入了昏迷。
……
京城四周多是平坦地势,出城百里方能瞧见一两座绵延的青山,故而距京城仅有不到二十里远的青云庵的地理位置,并不似庵名这般具有‘直入青云’的浩瀚气势。
青云庵坐落于西郊墓园后约五里处,建寺的日期其实远在西郊墓园之前,而后正是因着同朝廷建下的西郊墓园比了邻,逐渐地被人们说成为了阴气聚集之处,不吉利,香客们为了避讳,久而久之的便不愿意过来了。
约莫二十来年下来,庵里的尼姑走的走,老的老,起初香火鼎盛的青云庵也终于在几年前不明确的一个夜里彻底成了一座空庙。
这座废弃了有几个年头的尼姑庵早已为人们所忘却,只附近几个村镇上年纪稍长的老辈人才隐约留有些许印象。
而石青之所以知道这么个地方,还是因为早几年他随同孔先生自并台赶回京城之时,半路上突遇了鸡蛋大小的冰雹,马儿被砸的不肯再跑,为防马儿受惊发狂,狄叔也不敢再继续赶车,只道他隐约记得附近有座庵庙,可以暂避一二。
几人辗转徒行,果真寻找了青云庵。
彼时庵中尚有一位守门的老尼姑,那是一位十分向善的老人,当时又帮着他们生火取暖,又忙着熬姜汤驱寒。
石青后来也曾随孔弗前去探望过这位老尼姑,但二次前往之时,青云庵中已经空无一人。
也说不上到底是因为那日的冰雹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故而令人印象深刻,还是因为这位老尼姑的善念令人心存感动。总之石青对这座庵庙记得十分清楚。
宋春风赶着马车在前,摔伤了腿的石青坐在副驾座上为其指路,晋起则骑马紧随。
五里远的路程本就不算远,加上几人又都是心急如焚地赶着去救人,马赶得极快,故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几人便隐隐瞧见了一条崎岖的石路尽头。两侧树木掩映间。隐隐立着一座破旧的庵庙。
庙上的牌匾歪斜着摇摇欲坠,外墙上凿刻上色的“佛光普照”四个大字也早已被风雨侵蚀的失了原有的颜色。
此时暮色已至,西方不知何时起了红云。火烧一般,在寺庙后方化为极为瑰丽形状,整座不大的庵庙坐落于这过于绯丽的黄昏中,不仅未有增添半分鲜活。反而更添萧条颓败之感。
“什么味道……”再离的近一些,石青吸了吸鼻子。眉头微微皱起。
“不好!”宋春风忽然大声惊道,一手驱车,一手指向前方的青云庵,道:“那不是火烧云……!”
那是火!
“起火了!”石青错愣片刻后赫然惊呼道。下意识地看向身侧骑马的晋起,却见少年人已飞也似地纵马朝着火势愈大的庵庙而去!
宋春风也加紧赶马。
“肯定是江世佑放的火!这个畜/生!”宋春风一面驱赶马车,一面满脸愤慨道。因为过度紧张而瞪的大大的眼睛,此刻已被近在咫尺的火光映照成了通红了颜色。
“晋公子!”眼见那纵马的少年人来至庵前忽然弃了马。转而朝着庵庙后墙处奔走而去,石青惊的大呼提醒道:“火是自后院客房处起的,此刻后门该已被火势堵死了!晋公子应先从前殿查看情况才是!”
此时走后门进去,疯了不成!
可话音还没落下,少年人的身影已从视线当中消失了。
石青惊骇之余,也忽然恍然了过来。
火势是从后院处起来的,他看到了,晋公子却也不傻,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若是江世佑纵火,那么江樱姑娘此刻定就在后院当中!
晋公子这是在冒着最大的危险,想用最快的办法找到姑娘……
宋春风脑子直,想的就不如石青多,再加上此刻整颗心都放在了江樱的安危上面,根本来不及去思考良多,这厢还未靠近庵前,便忽然弃了缰绳跳下了驾座去——
猝不及防之下石青险些被甩了下去,慌忙抓住缰绳勒马下了车去,一抬头却已不见宋春风的身影。
只听得急切的呼声自院中传起,一声接着一声。
“樱樱!”
“樱樱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了!”
“樱樱!你回答我一声啊!”
越往后喊,少年人的声音便越嘶哑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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