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樱往软榻后一倒,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已经不想听这些了,真的。
“我也知道是自己不对,但好在不是将你给及时救了回来么,再者我救了你奶娘乃是不争的事实,恩怨两抵,说到底我也没欠你什么……”方昕远越往后说,口气便越硬,到了最后,更是丝毫忏悔之意也无了。
江樱懒得同他算这笔糊涂账,只叹了口气,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方昕远看了她一眼,点头道:“那你好好歇着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嗯。”江樱依旧不愿睁开眼睛。
方昕远站起身欲走,然而动作顿了片刻之后,却又忽然坐了回去。
江樱久听不到他离开的动静,适才不得已张开了眼睛。
一瞧他还好端端的坐在原处,当即就皱了眉,虽是未有言语,但那眼神,十足就是在说‘你还想怎么样’以及‘你还嫌伤我不够深吗’——
方昕远却一改平日脸色,转而换上了一副谨慎的神色,且放低了声音,同她说道:“我有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想告诉你……”
江樱一脸无感。
她不信还能有什么事情,能比她发了次低烧就在鬼门关转了好几圈儿还要奇怪的——
“你可知这解药我是用什么制出来的吗?”方昕远张口却是一句问话。
江樱反问道,“难道不是用手吗?”
方昕远:“……”
江樱依旧一脸面部表情的看着他。
“能好好交流吗?”方昕远问。
江樱却拿一种‘可你就是在说废话啊’的眼神看着他。
方昕远强忍住起身调头离开的*。
可谁让他这人藏不住秘密,不找个人倾述分享就睡不着觉呢……!
“是这样的……”
☆、196:业界良心
“你该记得这解药我之前配到了二十味药材,唯独缺了一味尾药吧?我绞尽脑汁翻找了无数本医书,试了不下百种药材都无法融合——”方昕远说到此处,身子往江樱的方向倾了一些,声音愈低,脸上的神色也越发慎重起来,道:“可就是昨夜子时,我在配药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在药房外敲门,然而待我前去开门之时,门外却又空无一人。”
江樱听得一怔。
这是,在说灵异故事吗?
她喜欢……!
“然后呢?”江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有看到狐妖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由于这句话十分具有妄想症的嫌疑,江樱忍住了没问出口。
“我看到了这个……”
方昕远将东西从袖中取出,递到了江樱面前。
怀着好奇与期待,江樱伸手接了过来。
待看清了这不过只是一株颜色为深紫色的矮草之后,江樱内心难掩失望之情,不由皱眉问道:“恕我眼拙,请问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就算是妖物邪魅所赠,好歹……也在外形上下点儿功夫吧!
“这叫紫蓊,乃是一种药材。”方昕远解释道。
药材?
江樱听到这儿,再联想方昕远方才所说的解药之事,顿时便明白了……
就知道,每当她静下心下认真思考的时候,结果往往是与她所想背道而驰。
她该试着习惯的。
江樱认命的叹了一口气,重新梳理了思路,片刻之后,看着手中的药材问道:“你是说,你便是用它来做的尾药。从而将解药制了出来吗?”
方昕远点头。
江樱愣住了。
如此说来,是有人在暗中相助方昕远?
在肃州城中下毒一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点是无疑的,但有人清楚该如何解毒,便不好解释了……
而且此人既然将配制解药的方法告知了方昕远,无疑是抱有救人之心的。
抱有救人之心,且又知晓配制解药的方法。但偏偏不自己出面……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不想、或是不能暴露身份。
毕竟这世道上。单纯的想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实在是太少了。
古往今来,种种事实都在告诉人们。那些不愿留名的英雄,与其说是不求回报,倒不如说是怕留名之后惹上麻烦……
可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方昕远呢?
难道就因为……他比寻常的大夫们生的好看又多金吗?
那照此说来,这位不留名的英雄。该是个姑娘家吧?
江樱暗自点头。
不得不说的是,江樱的推理能力同她这个人一样——从来都是在正常的轨道之外毫无章法的游离着。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我想了一整日脑袋都要想破了……”方昕远苦恼的挠了挠脑袋。又细想了片刻,终究一无所得,干脆便不再想,于是对江樱说道:“你也别在那儿瞎猜了。反正我同你说也不是指望你能将这谜团解开,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奇怪,我一个人憋在心里头闷得慌。”
现在说了出来。果然觉得好多了。
推断出此人是个姑娘后便一无所得的江樱点头,道:“既然对方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那咱们既然受此恩惠,就应当顺着人家的意思来,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也对……既然如此,那不如咱们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