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少了点什么,在采石场就觉得了,宗锦接着说,原来是鸟。
死亡谷人能过,鸟兽过不得,赫连恒道,不知江意是如何让他们过来的。
可惜景昭养的鸟,被采石场里的畜生给杀了那就是景昭报信时的隼。男人微微一扬下巴,示意他看房檐上停着的隼。
真是那只?可我和景昭那时候见它叫人打下来了这么说,你收到景昭的报信了?
二人刚好在往江意所在之处走,宗锦边走边闲说着,又扭头四处看景昭在哪里。男人从袖口中摸出细长小巧的竹筒,递到宗锦手里:这便是景昭送来的。
哦?我看看。
里头的字条被宗锦抽出来展开,乱还丑的字迹立刻呈现:东亭,生,石,速来,死亡谷。
宗锦的表情都凝固了。
若是他能写清楚些,我也能早几日到。赫连恒补上一句。
景昭是他身边的人,这种时候往往也代表了他的脸面就像赫连家的家臣各个能文能武,一身技艺,在外人看来便是赫连恒的脸面。
而他,曾经尉迟家的家主,写得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身边带着的人居然连东廷的廷都不会写。
回去之后你给他找个先生宗锦没好气地说,至少东廷两个字得会写吧?!
这边正说着,面前景昭就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正和江意说话。少年看见隼时,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再看宗锦安然无恙地走在赫连恒身旁,景昭忍不住感叹:这是不是就叫雨过天晴!
景昭!你过来!
来了!
等景昭过来,宗锦便将字条拍在他胸口: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这边宗锦数落着景昭,那边江意快步走到赫连恒身边,低声说:收到消息了。
嗯?
宁差那边很顺利,已经在东廷边境等着了。江意一边说,一边将刚收到的字条递到赫连恒面前。鹰隼无法跟着他过死亡谷,那里瘴气熏天,连大雁都躲不过;于是江意便在出发前,让鹰隼往湖西方向去了。此前他便给了宁差一只骨笛,好叫鹰能认人,能跟着宁差从湖西方向进东廷。
一切顺遂得叫人甚至觉得其中有诈,最开始跟着赫连恒潜入乌城的十几人,如今在城中各处要点站哨,他们各个身上都有以防万一的信烟,一旦雍门有大动作,便会用信烟来提醒赫连恒。
而直至现在,信烟都没有出现在乌城的上空。
不用等了,赫连恒道,时候刚刚好。
主上的意思是?
我们的人也该到了,让宁差带人直接进来,一路上所有的城池都需拿下。
我这就去递消息。
看似一直在训景昭的宗锦,在江意刚扭头离开时,突然道:你就打算这么大摇大摆地杀到雍门面前吗?
赫连恒勾唇,淡然一笑,杀气十足:有何不可?
可,太可了。宗锦道,我憋了一个月了。
赫连恒笑意更盛:我也憋了一个月。
是吧,你也想不是,你说什么?宗锦后知后觉地破口大骂起来,我看你是脑子被驴踢了,我与你谈正事,你在这儿说些什么不干不净的?!
景昭见状,立刻跑去找他失而复得的隼了,像是怕宗锦回过神来继续训他,又像是怕自己在这里打扰了他们。
整条芷原街的灯笼都还亮着,与平常并无分别。
可这条街的夜晚,从未有过这么安静的时刻。经营娼馆的人一个个蹲着,抱着脑袋,被好些兵士用刀对着不敢放肆;那些苦命的小倌,或是自愿卖身,或是被人骗进娼街的,被带到了另一处,面对如今的情形尚在不知所措中。
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宗锦问道。
这些人该如何便如何。赫连恒说,在我赫连治下只要不犯规矩,想如何都随他们。
宗锦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可是东廷。
是东廷,赫连恒道,很快便是赫连治下。
他们心情不错,可也有人心情郁闷平喜从进了条街开始,便心惊肉跳。他这些年拐进娼街的漂亮男人有好几个,以前他们在娼馆里并无自由,平喜刻意不去想,只当没这些事。现在男娼都站在街道旁,不知道哪儿便会有与他有过节的。
做贼心虚,大抵就是这么回事了。
他鬼鬼祟祟地往宗锦所在之处走,好似本能般觉得宗锦能庇护他。
即便宗锦也因他而受了很多罪。
宗、宗锦还未走到宗锦跟前,平喜已经弱弱地叫出了声,我
宗锦循着声音转头看了眼:是你啊,怎么了?
我不要报酬了平喜道,你现在也平安了,我就走了之前你说过的,我帮你你就既往不咎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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