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柳枝其实越没底气。若是时家姐弟真的出了事情,谁又能查出来?
城外荒郊野岭,想要做什么很容易抹去痕迹。
不过小姐当时吩咐她的时候,一副全身心信赖谢大人的模样,想必知道谢大人会有办法。
“嗯,”谢砚应下,薄薄的嘴唇轻启道:“告诉她莫要担心,一切有我。”
柳枝回去就将谢砚的原话转告,颜如月莫名的松了口气。
不过想到那对姐弟还没传来消息,就又开始急起来。
“小姐,您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柳枝过来给颜如月倒了一杯清火茶,道:“谢大人那边定然是有办法的,您且安心等着。”
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夜里,谢砚照例来了。不过他来的不巧,今夜淮哥和奶娘一起睡,早就抱走了。
谢砚轻笑了一声:“主要是想看看你。”
谢砚说着给她倒水,轻声道:“你嗓子都哑了,定然是着急了。”
“我怎么能不急啊,那边还是没消息,我派去的人怕是明日一早才能进城,我怕……”
她怕出事。
说完,见谢砚垂着眸子,像是在思索什么,颜如月凑近了道:“你那边有什么消息?”
谢砚掀了掀眼帘,道:“我让人看着时府,时刻注意府里所有人的动向。”
“然后呢?”颜如月着急的抓紧谢砚的衣袖,沐浴后素白的脸上带着急色,一双杏眸瞪的老大。
谢砚握住她发凉的手,边给她暖手边道:“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月儿,此事不一定像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别自己吓自己。”
颜如月垂着眸子,看二人握在一起的手,她声音又低又轻,“怎么会不急呢?达达才那么大一点,只比我们的淮哥大一些而已,若是淮哥突然不见了,我甚至都不敢想像我会怎么样。”
颜如月过去的那些年身份都是颜家的大小姐,颜家二房唯一的孩子,身上担着许多东西,让她从来不会低头也不会心软。
可是自从有了淮哥,她觉得自己变了。
走在路上看见可爱的小孩子,她会不自觉的笑,会觉得小孩是天下最为可爱可人的。
时达便是如此,犹记得车帘盖上之前,他还红着眼睛说会来找弟弟玩。
在颜府呆了几天,时达的小脸圆了不少,瞧着比之前更加喜人。
一想到时达,颜如月就觉得心里发慌,攥着谢砚的手也收紧。
“谢砚,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摇曳的烛火,让女子面色瞧着没那么苍白了,但她杏眸微微发红,瞧着楚楚动人。
谢砚轻叹一声,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将人放在腿上,然后双臂拢着她的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有我在,别怕。”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震动,颜如月闭上眼睛靠在他胸膛上,嗯了一声。
夫妻二人谁都没说话,静静的拥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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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派去平城那边的人飞鸽传书过来,说是时家姐弟并没有回家,她夫家急了,也在开始找人。
接到消息的颜如月正在店里,闻言坐不住了,急的想要直接去找谢砚。好在理智将她拉了回来,让柳枝去可以,但是她自己万万不能去的。
将柳枝吩咐一番,颜如月看着柳枝快步走了,她站在铺子门口愣神。
从京城到平城固然有很多条路,但是官道只有一条,且平坦安全,时小姐不会弃这条路去旁的小道走。
管道上马车不少,如果是歹人作案也要掂量一番,且时小姐带了几个人,完全可以应付。
但现在,人不在,车也不在。
颜如月其实第一反应就是,时家的那个继母动手了,但是谢砚说时府并无异常。
如果他们派人去截马车,不管怎么样,总该有痕迹才是。但时府一切照旧,也没见有可疑的人出入。
颜如月闭了闭眼,皱眉扶额,靠在门口。
昨夜她没睡好,一晚上都在做噩梦,梦见时达被欺负了,在向她求救。
“哟,这是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颜如月睁开眼,就见文慧郡主进来,笑着看她。
“郡主,”颜如月收敛心思,笑了一下。
“行了,你早上没照照镜子?笑的比哭还难看,”文慧拉着颜如月进了里间,让她也坐下。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如月摇头不语。
文慧郡主笑着猜测道:“不会是你那个情郎,跑路了吧?”
“这都哪跟哪啊,”颜如月哭笑不得,“不是,就是身体不太舒服。”
文慧神色难得的正经起来,“看过大夫没有?我给你叫来御医,让他给你把把脉吧。”
说着便要吩咐画屏。
颜如月赶紧将人拦住:“无碍,郡主不必麻烦,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文慧:“真没事?”
颜如月笑道:“真没事。”
文慧上下打量她,见她好像真的没有大碍,才放下心。忽地,文慧想到了一事。
“难不成,是因为华艺的事情烦心?你呀别往心里去,华艺就是嘴上厉害,不敢拿你怎么样的。她那个父王,惯会做人,不可能在京城惹事。”
见颜如月好像没明白,文慧郡主道:“就是前些日子来你铺子里闹事的那个,她是贤王的女儿华艺,而她爹就是长安楼背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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