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希望能有个武林高手将他打昏,这样就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了,再不用听考场里的各种闹声。
也不知眯了多久,方瑜终于有些迷糊的困意。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回到了现代,在洗澡,然后是吃着布朗尼躺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之后又坐到了教室里,听初中那个严厉的语文老师讲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一眨眼间,又回到了古代,一会儿在凌河村大爷爷家的院子里和方瑾说笑,一会儿又在县城参加乡试,冯知县和冯婉还进考场来看他,说分到臭号是好事,在臭号旁边考试能考案首呢。
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方瑜就这样不安慰地做了一整晚的梦,醒来后感觉很累,好像是跑了一夜的马拉松。
方瑜洗了脸,用薄荷叶清口气,勉强清醒了过来,给自己打气,第一场考试已经过了一半,胜利就在眼前,很快就能出去了。
别看方瑜这次考试被严重的干扰了,但他答得其实并不慢,最起码比上次考试答得顺手多了。如此看来,这三年的学习确实没有白费,在学习方面方瑜有了长足的进步。
又是苦熬的一天,方瑜依旧靠薄荷糖、薄荷香水续命,他的眼睛被熬得很亮,到了夜里简直都能放光了。
等到了第一场最后一天的考试,考巷里痛苦的呻~吟声不少,大多都是憋出来的,也有几个是生病了难受的。
方瑜是到了最后才有了上厕所的需求,毕竟这三天都是考糖吊着命,这玩意也不会消化出什么食物残渣进入大肠。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等到卷纸封好交入考匣,方瑜的心就雀跃了,他提着早就收拾好的考篮,归心似箭。
听到官差说可以出号房了,方瑜不顾一切地冲出去,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地跑出这条考巷,混进人群里,继续向前。
冯婉等在考场外,眺望着大门口,眼神里都是担忧和焦急。
最开始的一拨考生出来了,冯婉从马车里出来等。然后就看见一披头散发的男子从考生中间挤出来,朝她这边奔过来。
冯婉瞠目结舌,她认出了这个人身上穿的锦袍,还是她亲手挑选的料子呢。
“夫君?方瑜!”
她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方瑜,在她印象里,她的夫君总是笑着,说话风趣温和,文质彬彬,一身书生打扮。
方瑜跑丢了一只鞋,衣衫也是半开着,可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见到妻子就把考篮塞给她,然后爬上第二辆马车,对还愣在原地的妻子喊道:“快回家,让车夫快点赶车,我要快点离开这里!”
冯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爬上马车,让车夫赶车。
方瑜方便完,就让跟车的小厮把马桶拿出去,然后把身上外衣都脱了,再把脚上剩的鞋和袜子都扯下,扔给小厮。
“他球球的,总算是从考场里出来了,再不出来老子就要疯了。”
方瑜大马金刀地坐在马车里,心中的火一下子散了不少,斜靠在车厢里,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呼噜呼噜——
等马车到了冯宅大门,冯婉被丫鬟扶下马车,就听说了丈夫那边的情况,她连忙让小厮拿来担架,叫几个稳妥的力大护院,把还在昏睡着的丈夫抬回卧房去。
冯婉心疼地看着还在昏睡中的丈夫,让丫鬟打来两盆温水,她和两个婆子把方瑜身上有些发臭的小衣亵裤给脱了下来,然后再拿帕子给方瑜擦洗全身。
仍在睡梦中的方瑜自是不知道他现在正被几个女人看光光,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阻拦,毕竟身上挂着积攒了三天两夜的臭汗,他也不舒服啊。
睡了一个半时辰,方瑜才被饿醒。
冯婉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丈夫,见他醒来,就叫下人赶紧把小饭桌端到床上来。
方瑜勉力对冯婉笑笑,捧着碗开始喝青菜瘦肉粥。
“慢点吃,厨房里还有许多吃的呢,都是你的。”冯婉拿着帕子温柔地给丈夫擦嘴角。
喝下一碗粥,方瑜总算是有了一点说话的力气,就拉着妻子的手说:“肯定让你担心了,不过考试就是这样。对了,还有什么饭菜,快都端上来吧,我想吃大米饭了。”
方瑜这回实在是饿急眼了。他也顾不上担心肠胃不适了,他就是要吃,根本就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冯婉把方瑜手里的碗给抢了下来,硬塞消食茶给丈夫喝。
没有饭吃了,方瑜就喝茶,反正他就是不想让嘴里空闲下来。
吃吃喝喝再上厕所,一路折腾到半夜,然后方瑜再睡上三个多时辰,就被抬到马车上,继续赶着去考第二场。
在考场门口排队时,方瑜极其不想进去,几乎想扔下考篮跑掉,但他还是理智地站住,又进了考场。
总算这次没有被分到臭号,他在比较靠前的号房,“愉快”地考起了试。
没有旁边人上厕所的打扰,方瑜这场答得极其畅快顺利,虽然半夜时被飞进考场的不明大昆虫吓了一大跳,但方瑜还是觉得这环境比上场好到了天上去。
这场考完,方瑜依旧是跑步出考场,不过在快到大门口时减了速,想在妻子面前稳重一点。
一晚上的吃吃喝喝加放松,方瑜搂着冯婉睡了一个好觉,就很有精神地爬起来去参加最后一场考试了。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方瑜哼着歌,心情不错,想着考完后就能彻底休息了,他就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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