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儿和林时有反应一模一样,眉头紧皱不理解这样子看起来也不像吃食啊,李钰心里一颤,不禁怀疑,他俩看起来都不能接受,等一会儿做出来没人买可咋办?
李钰说:“你别看现在卖相不好,一会儿煮熟了才香呢,咱们也留两根尝尝!”
既然钰哥儿都说好,那应该没错,冬哥儿露出笑模样「唉」了一声。
两人配合默契,把酸菜洗干净,两口大锅里放上油加入葱姜蒜八角大料爆香,放入酸菜炒匀,再添上大半锅水把切好的肉片放进去一起烩上。
李钰只选了五花肉和后腿肉,没放猪下水,怕人们接受不了内脏的味道,这样烩了两大锅菜再加上米饭和馍馍就够卖了。
开锅后减了灶火小火焖着,即能让菜更入味又不少汤,酸菜白肉煮的火候差不多了,冬哥儿在一旁看着最期待煮血肠了。
李钰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把血肠放进了酸菜锅,煮了半刻钟后,他拿了一根筷子轻轻扎了一下,「吱」地一声还有些猪血溢出,正是还没熟透,又煮了一会儿再扎猪血已经彻底凝固了。
血肠最讲究火候,不能太嫩也不能太老,李钰直接把血肠捞出晾在一旁,冬哥儿好奇地先闻了闻,确实没有腥臭的血味儿,只有酸菜的香气。
刚才一掀锅盖厨房里就飘着肉香,李钰把血肠切成厚段配着酸菜白肉盛到碗里,还没等端到前堂就有排队的人嚷嚷着。
“我看这菜牌上写着杀猪菜,你们闻到香味了不?”
“早都闻到了,闻着倒是挺香,我还就想尝尝做的是啥东西呢?”
李钰刚端上几碗前排的几人就围了上来,“那碗里红色的是肉吗,我咋没见过?”
“钰哥儿又研究新花样了,这是用啥做的?”
血肠对他们来说是新鲜物,一时半会儿还猜不出来。李钰灵机一动卖了个关子,“既然大家伙都好奇不妨来猜猜这是什么食材做的,最先猜中的客人这顿饭我请了!”
经常来这儿吃饭的都是能品鉴一二的,一听还有彩头立马起了兴头,纷纷围着盘子边看边思考,“我看这外边有层皮,看起来像是肠子!”
“不对不对。”另一个老妇人反驳道:“肠子还能吃?猪肠子还是羊肠子?我看不像。”
“那你说里边的是啥!”
“莫着急,让我再寻思寻思。”
几人一起讨论着也没看出个门道,李钰微笑公布了答案,“这道菜叫杀猪菜,这红色的叫血肠,里边是我调味过的猪血外层是猪小肠。”
“哎呦,钰哥儿的脑子就是活泛,这做法我们寻常人哪里能想到啊!”
“我头一次见这吃食,我得来一碗尝尝!”
猎奇的东西大家伙一向爱买单,冬哥儿给大家上了一小牒蒜泥,血肠配着蒜泥才是最正宗的味道。
刚才猜出外层是肠子的汉子迫不及待地坐下夹起一块血肠就尝了一口,肠皮有嚼头,猪血滑嫩,本身就有葱花和花椒粉的香味,吃到嘴里软烂一嚼就化,烩在一起的五花肉有肥有瘦,蘸着蒜泥吃香而不腻。杀猪菜有菜有肉,用烀肉的汤炖的酸菜更入味,吸收了新鲜猪肉的醇香,又带着血肠的独特味道,浓香又解腻。
汉子猛地吞了几口,菜都是刚出锅的热得烫口,囫囵嚼了几下才慢慢地品味,他高声叹道:“真香,你们快尝尝,钰哥儿再给我拿三碗,我要带回家当下酒菜!”
“好嘞!”
他这一吆喝其他人都跟着买一碗,十文钱一碗反正亏不了,看样子就能好吃。
血肠本就少,大家都想尝鲜不一会儿就卖光了,后头排队的人只买了些酸菜白肉,也连连称赞呢。
屋内的几桌客人吃饱喝足都离开了,两锅烩酸菜连汤都没剩下,李钰提前只留了两根血肠,就着剩下的几个馍馍,又蒸了五只鸡蛋,三人才吃上午饭。
林时有拿了一整根血肠装到了食盒里,冬哥儿下意识摆手拒绝,“掌柜的别破费了,我爹他吃不了这么多的。”
“唉呀,这可是个新鲜物,让沈老爹尝尝鲜!”李钰眸光一闪,又想到了什么,不经意地说:“再说了,你家里日日有人来,让他也尝尝。”
冬哥儿眼神澄澈眨巴了几下后才反应过来,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变红了,他喏喏道:“钰哥儿别打趣我了!”
过了一夜他想起这事还觉得飘飘忽忽的不真实,昨天刘员外送他回家,一路上他低着头也说不出话,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快到家了才敢偷偷睨一眼刘员外的脸,他嘴角噙着微笑,琥珀色的眼睛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冬哥儿看了一眼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推开院门进去了。
刘员外怔愣了一瞬,暗忖以后冬哥儿不会一直不开口说话了吧,突然门板又打开一条缝隙,冬哥儿细白的手指扒在门边露出半张脸小声说了句「谢谢」就立马把手缩了回去,院门也「砰」的一声合上了。
冬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然没听见旁人招呼他的声音,李钰看着冬哥儿这副出神的模样,和林时有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
吃过饭林时有清了这几日的账,自从武明造谣那件事后,店里就多了不少客人,每日进账也明显增加,上个月给冬哥儿开了三钱银子月钱,张蒙和李青二钱银子,店里效益变得更好了,也离不开几位伙计的帮忙,他和小钰已经商量过了,这个月给大家涨些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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