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鹿家村, 李钰先去看了一下酸菜缸,离得近了能闻到白菜自然发酵腌渍散发出的酸味, 叶子色泽微黄透亮儿, 天气越来越冷了,过段日子得把大缸搬到小厨房里,这样酸菜才能储存过冬。
次日一早李钰惦记着做菜, 眼睛还没睁开就嘟囔着让林时有拿木桶去装几颗酸菜, 好似在说梦话, 又嘱咐了几句声音就渐渐消失了。
林时有勾起唇角轻啄了一下他的眼尾,昨晚李钰被他哄着主动了不少,最后累的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的颈窝咬他的锁骨让快点儿。
林时有拂了他汗湿的鬓角,把他垂下的几缕发丝别在耳后,让他靠在柔软的被褥里才听从了他的要求。
折腾到后半夜,窗外挂着一轮满月,星星点点的白光闪烁着。月光清浅透过窗子洒落进来映在桌子上,台上的蜡烛燃尽烛台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屋内却不灰暗,床边的光影若隐若现。
林时有披着里衣半靠在床头,目光低垂盯着李钰的侧脸,指尖轻轻地抚着他的眉心。
他的眉形很漂亮,此刻闭着眼睛眼皮上可以清晰地看清两道褶痕,长长的眼睫微微地颤动着,一点一点撩拨着他的心弦。
李钰刚才哭过,眼尾还浮着一片水痕,林时有不禁伸出手指抹去了那一抹水印,只剩一小块融在肌肤里的绯红。眼前人此时彻底入了梦乡,细白的手指还无意识地攥着床单,又像是做了什么梦,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发出几声呓语。
林时有安静地看了片刻,等李钰彻底睡熟了才披上衣服起身出了房门。西厢房静悄悄的,月光照在小院里,他熟练地到厨房点火烧好了半盆热水端回房内。
床上李钰睡梦中翻了个身,把被子踢到了一旁,露出细瘦匀称的小腿和脚踝,在月光的映衬下像是一块透白的璞玉。
林时有试了试水温把帕子沾湿,轻柔地擦过他的脖颈和锁骨,上面细细的汗珠被擦干,但几道红痕还没有消,被湿帕子带过显得更清晰了。
李钰被有力的臂膀轻松地捞起,随即配合半趴着换了个方向,林时有慢慢地擦着他纤薄的背,小钰的腰细瘦柔韧,一双大手几乎就能握住,刚刚情动时能感受到掌下微微的颤栗。
他拿着帕子在腰侧停了许久,神色不明地盯着几个指印,李钰白皙的手叠在他的大手上,指节用力泛了红,十指交握不让他离开,他克制着自己的力道但还是留下了印子。
屋里静谧,只有床上人细微的呼吸声,林时有感受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半晌才缓了口气,轻笑着摇摇头,赶紧重新洗了帕子快速地把李钰擦好,又换上了雪白的里衣,自己草草地洗了洗就紧贴着他躺下,把他带到怀里才闭上了眼睛。
一觉睡到天亮,村里的鸡开始打鸣,李钰强忍着困意嘱咐好林时有就接着睡着了。
林时有倒是精力充沛,满足地起身穿衣,到大缸里捞酸菜,刚拿起一颗就听背后传来一声咳嗽,他微微一怔,一转身就见爹娘神色严肃站在后头。
“娘你们也起这么早啊,要不要拿几颗酸菜?”
二人不答反问:“昨晚后半夜你是不是起来了?”
林时有撂下酸菜失笑道:“爹娘,你们大半夜不睡觉盯着我们屋干啥啊,没来院里吧?”
“谁稀罕看你啊,昨晚我起夜听见院里有动静,窸窸窣窣的以为是来贼了,吓得我这心提起来就没放下过,赶紧把你爹叫起来出去看看。”三房夫人语速飞快一股脑说道:“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是厨房有动静,你爹拎着棍子,我俩趴门口一看竟然是你小子,大半夜不睡觉你起来干啥!”
这问题问的林时有不知怎么回答,成功让他语塞了,只好含含糊糊说:“还能干啥,我烧点儿热水。”
三房夫人到底是个女人比丈夫心细,她端详了片刻,见儿子微微躲闪的表情霎时明白了,半夜起来烧水肯定是还没睡,干了啥自己还能猜不出来,他们老两口也是多余一问,这怎么又和孩子房里事有关了!
她拉不下脸继续打听,赶紧打断林富的话头,“快走吧,那没事了,以后半夜我们不起夜了!”
林富一脸懵,话还没说完就被媳妇儿扯着袖子拽走了,刚要问就听媳妇厉声说:“行了行了,没贼就好,快别问了。”
林时有望着他俩的背影倒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不禁叹道事情怎么这么巧,又被爹娘看到了,看来以后夜里得提前备好水。
等李钰睡够了起床洗漱好就带着几桶酸菜去了铺子。
张蒙已经把猪肉送来了,冬哥一进厨房就见李钰灌好的血肠一截一截的,也看不出是啥东西,疑惑问:“钰哥儿这是怎么吃的,要煮熟吗?”
冬哥儿好学,帮着打下手时候李钰也经常教他做菜,铺子里的菜样都新鲜,大多数都是人们没见过的,李钰却从不藏私,有妇人好奇来问也耐心解答,平日里他更愿意教冬哥儿。
听他这么一问,立马把制作过程给他讲了一通,两人一起切着酸菜和五花肉,李钰讲道:“酸菜要切成细丝儿,酸菜根部要拿菜刀片开再切,五花肉切成大厚片就行了。”
冬哥儿点点头,他在这学了不少菜的做法,回去还给沈老爹试着做过呢,两人现在赚的银子也够家用的,自然伙食上就能改善一些。
“这个叫血肠。”李钰拿着血肠展示,“用猪的小肠和猪血做的,一会儿烩酸菜时放锅里煮熟,蘸着蒜泥就能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