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盈几乎内心止不住哀叹。
他犯了糊涂!圣上不喜欢他,也不会亲手杀了这个儿子,可二人间任何绯闻,却要置她于死地!
如今整整三月的吃斋念佛,虽不至于磋磨,可却磨平了迟盈所有的性子。
她连曾经偶尔使小性子的权利都没了,她如今再是懂规矩不过。
你怎么来了?你快点出去!
迟盈话还未曾出口,她便见到萧芳毓身后那被他掩藏起的染血长剑。
恍惚间萧芳毓的身形容貌竟与太子重叠......
同样是这般的黑夜,那人提着染血的剑走向自己,要杀了自己。
屋外又是一阵电闪雷鸣,迟盈瞥见外边那些侍卫皆是倒在地面。
你要杀我?
迟盈踉跄的往后跌倒,跌坐在身后她抄经的小案上。
萧芳毓面容带着几分苍白,眼底染着哀痛,他上前几步,匆匆朝她开口,陛下今夜派人杀你,你快随我走
迟盈眼睁睁看着萧芳毓取下烛台,点燃帘幔与经文,瞬间,屋内燃起了熊熊大火。
迟盈被火光染亮的脸颊透着绝望,她喃喃道:我还能去哪儿?陛下要我死,我怎么敢逃?
萧芳毓喊她:阿盈......
迟盈一怔,泪意再也按捺不住。
对不起,我以为太子能保你一世无忧,却不想是我的错,叫你受苦至今......
作者有话说:
稍安勿躁,男主女感情需要一个强烈催化剂。
作者是土狗,只会土狗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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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迟盈神思不再,浑浑噩噩的被萧芳毓牵着往外走。
二人身后长阶处,是只有禁中才得见的光明卫。
迟盈只仓促一瞥,便见到那其中內侍双目瞪的老大,横死在抱厦之外。
距离她的房门不过几丈距离。
內侍手中白绢更是被摔在一侧,沾上了他自己的血渍,混着地上泥水,迟盈只一眼便觉恶心不堪。
她匆匆移开眼,这数十米,却隔离了生死。
若是守一晚来一步,怕是此刻倒在地上之人便是她了。
快走,叫你侍女见到,只怕也要连累了她们。耳边是萧芳毓低沉的话语。
迟盈弄不明白这般一幕,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股四方而来的恶意挟持着,被迫她这个没经历过风雨想姑娘,在一夜间经历完世间所有的风雨。
她怔怔的不明白:我如今一无所有,这般逃亡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不要祸害了你们,死了干净,到地下重新投胎去得了......
萧芳毓不再答她的话,只将她抱上马背。
他那只受伤的臂膀,显然支撑不住迟盈的重量,使劲儿之下,竟有几分颤抖。
迟盈察觉到时,眼皮轻颤,心跟着揪痛起来。
萧芳毓敛眸,道:别说傻话,你会平安的。
一匹快马沿着泛着水汽的泥潭小路而下。
今夜才下过小雨,苍穹无半点星月点缀。
一片黑暗寂静,山寺又在山顶,中有幽深树木,无端的多了几分可怖。
原本寂静的叫人胆怯的石道之上,骤地响起一阵马蹄。
一群高头大马一路呼啸疾驰而至。
太子面色阴沉如水,跨下宝马已经行驶出雷霆之速,甚至远远将身后部下甩在身后。
如此夜黑山高,也不叫人先行探路,刺客不刺便另说,单单是这山脚下,若是来了石头深坑,落马可不是简单的事。
太子万金之躯,如何能接受此等风险?
太子却是充耳未闻,一阵马蹄之声中,倒叫他听出一丝与众不同的马蹄声,似乎有人策马下山。
他正欲停马看去,却被不远处的山头吸引了心神。
远处山顶之上燃起滚滚浓烟,浓烟之下是掩藏的闷色赤红。
究竟多猛烈的火,竟能烧透才落过雨的屋脊瓦棱。
太子只觉得气血翻涌,他唇色惨白,一提缰绳再度鞭马,疯了一般往山顶冲去。
如此速度,身后之人都望尘莫及。
殿下等等!当心脚下!
殿下当心危险!
这条小道萧寰自幼便来回纵马走过数次,却没哪一次如同今日这般,叫他心神俱裂,几欲胁下生翅能飞去
等赶到山顶时,火焰几乎燃亮了半面苍穹。
浓烟刺痛着众人双眸,离得如此远便已双目泪流不止,一连止不住的纷纷掩唇咳起。
外院寺庙中那些和尚也匆匆赶了过来。
如此深夜,大多数和尚都早早睡去,看守后院的和尚早早打起了瞌睡。
却不想只不过一个打盹儿间,便闻到了滚滚焦味。
怪就该怪在这场雨,燃湿了屋脊,叫那小火苗一时半会儿难得烧到,外边儿瞧着一丝不见火光,里边却早烧了个透彻。
烧的还正是供奉明懿皇后牌位的佛堂,那伺候的人皆是住在偏殿,便是一会儿功夫,偏殿的人发现时,早已进不去了。
在场众人纷纷从后院挑来一担担水,正欲扑入其上,却是杯水车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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