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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不想他跟莫晓天的关系暴露,就用了只喜欢女人的借口。
    身为好友,居然喜欢上同一个人,但最终那个人选择了莫晓天而不是尹真,所以莫晓天在那一刻感到对不起。
    尹真这辈子从未体会过冰水淋头的感觉,那一刻品尝得刻骨难忘。
    之后,他就出国了,出发前一天,他跟踪田致远到学校的图书馆,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偷拍了一张他的照片,却没想到,就在按下快门的一刹那,莫晓天突然出现,笑着勾下田致远的脖子亲在他的嘴角。
    照片上的田致远睁大着双眼,似乎很惊讶,莫晓天则笑得很甜蜜,平淡的脸上泛着尹真从没见过的神采。
    尹真气得想摔了相机,但是却又舍不得照片里田致远的样子,所以还是带走了。照片不久后洗出来,是尹真自己弄的,毕竟照片上是两个男人在亲嘴,拿到照相馆去洗会引起事端。他嫉妒莫晓天,但那不是他的错,是田致远选了他而已,他不至于自私到自己痛苦也拉他们一起不好过。
    但他真的没想到,那张照片会弄丢。
    尹真话未说完,田致远却已经听出了一些含义,不禁有些奇怪,“什么记不记得你?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感觉像是你上大学那会儿认识我一样。我虽然见过你,但你应该不认识我吧。”
    尹真抬起头来,撇撇嘴,扭过头躲开田致远的注视,幽怨地说:“是你不认识我才对吧。”
    田致远的心头猛地一跳,觉得有些不对劲, “谁、谁说我不认识你,我一直都知道你啊。”
    “诶?”尹真讶异地叫了一声,猛地回过头来怔愣地问,“你、你说你知道我?”
    ☆、第25章
    “呃,嗯,”这下换田致远扭头躲避尹真的注视。
    这本来是很多年前的旧事,说起来也不过是自己青涩年华中一笔朦胧的粉色,在那次迎新生的晚会上,他见到一个跳街舞的少年,穿着无袖连帽衫和宽松的运动长裤,头上戴着连帽衫的帽子而看不清容颜,他在舞台上舞动,时而翻滚倒立、时而轻快跳跃,伴随着音乐的节奏以及炫目的动作,他那纤细的腰身不时暴露出来,皮肤在镁光灯下白得刺眼……炫酷到爆的舞姿,刺激得台下数千师生失控尖叫。
    田致远是在农村小乡镇长大的,思想行为都比较保守谨慎,有着那个年纪的男孩少有的老成,甚至是循规蹈矩,初次看见这样飞扬跋扈、自由无忌的舞姿,而且还是个男人跳的,内心的震撼无法形容,他感到自己的心砰砰乱跳,未见其容颜,却已经被他的风采所折服。
    后来他找人专门打听了这个跳街舞的、名叫尹真的男生,知道他是这一届的新生,19岁,家在s市本地,据说家境还不错,他本人成绩也很好,只可惜他念的专业跟自己不一样,所以不在同一个系。
    田致远那时还有些失落的,他高中时知道自己的不同寻常,而且那时脸皮特别薄,在感情上脑子也不灵光,既不会制造偶遇的假象,更不会主动搭讪,只能侧面打听一些关于尹真的事情,但这样子根本了解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后来,田致远认识了他的直系学弟莫晓天,知道他原来跟尹真是高中同学,心中高兴不已。跟莫晓天在一起的日子,他们之间的话题很多时候都是围绕着尹真展开,久而久之,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话题多了,谈论尹真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不知怎么就发展成莫晓天喜欢上他,跟他告白,再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尹真的事情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田致远是个专心的人,既然跟莫晓天在一起,自然不会再想着另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他那时候偶尔回忆起晚会那天的少年,心里不免还有几分唏嘘,感叹自己可能只是单纯崇拜那个人,单纯羡慕那种他所没有的青春飞扬和恣意潇洒,因此才会对他心动。
    后来就彻底没有再抱任何幻想,跟莫晓天爱到深处的时候,几乎就已经不知道尹真是谁了,后来跟莫晓天分手,被伤得体无完肤,就更加不记得自己最初那点根本不值一提的朦胧暗恋。
    直到今晚在小广场上看见尹真跳舞,触动了他脑中潜藏的那根玄,被封存的记忆一下子全涌上来,他才想起,原来自己还有那样一段青涩到发酸的暗恋时光。
    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不可思议,又觉得特别喜悦,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意吧。当初近在咫尺却没说过一句话,擦身而过连视线都未曾碰撞,时隔多年彼此都天各一方后却能走到一起。想来这缘分的事情还真是说不清楚,等你回过味的时候忍不住欣然一笑。
    “喂,田致远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会认识我?”尹真扯过田致远的胳膊,逼问。
    田致远因为当年暗恋过尹真的事而此刻羞于面对他,被他扯了几下后,终于缴械投降,说:“那个,说出来你别笑我,其实我当年……嗯,怎么说呢?应该算是喜欢过你吧,一开始的时候,看见你在晚会上跳舞,被你身上那种飞扬的气质吸引了,可能你不记得了,我还专门到后台去偷看过你,结果被一个正在搬东西的女生给撞倒,摔得很惨,被一堆道具压住……”
    是啊,想起那件事就觉得有够丢脸的,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清楚尹真的真面目,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这样妖孽勾人,白净的脸有点婴儿肥,圆润可爱,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单纯和好奇,看见他被压在一堆道具之下,瞬间露出惊愕的表情,因为表演而稍微化了一点妆容的五官好看到无法形容。
    田致远觉得自己逊毙了,仓促地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掉。
    尹真愣愣地看着田致远,不发一语,黑夜里安安静静的,静到只有夜风穿梭在树木草丛中的簌簌声,半晌,他才狠狠捶了田致远一拳头。
    “你喜欢我?那为什么……”
    叮――
    刺耳的手机铃声忽然划破二人之间的气氛,打断尹真透着困惑不解的话。
    田致远慌忙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愣了一下,迟疑了一瞬才接起来:“喂,陈扬。”
    【致远,那八万块怕是追不回来了,那小子竟然报了警,我现在正在所里呢。】
    “什么?”
    【现在不方便多说,我是趁上厕所给你打电话的,幸亏你今晚没来场子里,要不然连你一块儿给抓了。他妈的那个王八蛋,除非他有本事一辈子躲在局子里不出来,要不然老子要他的命。】
    “算了,说那些没用的干嘛?”田致远看了尹真一眼,说:“你先沉住气,我把你弄出来再说。”
    【你也别担心,一切责任我担着呢,没你什么事儿。】
    “……你可真是……行,我尽快去活动,保证你明天出来。”对于陈扬的义气,田致远既无奈又感动。收了电话,他抱歉地看着尹真,“我们先回去吧,陈扬出了点事,我要去帮他处理一下。”
    尹真现在正激动呢,他听了田致远的话后,几乎是立刻就明白过来,原来当年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单相思,原来田致远也喜欢过他。但与此同时也冒出了许多对不上号的问题,比如说,既然田致远当年喜欢他,为什么会拒绝他的邀请?虽然信上没有署名,但他当时请莫晓天交给田致远的时候,很明确地告诉他,要把自己的名字说给田致远知道的。
    还有一些别的细节处,仔细深思回想的话,会发现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尹真心里很急切,但是现在却没时间让他弄清楚了,田致远那明显着急的样子让他意识到陈扬可能出了什么大事,需要田致远立刻去帮忙。他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人,当即跟着他快速回到车上。
    田致远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前前后后一共打了四五个才停下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田致远打电话的内容让尹真隐隐觉得不妙,他希望最好不会跟田致远本人扯上什么关系。
    田致远沉默了几秒,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艰涩地说:“尹真,如果我说我并非你看到的这样清白,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尹真猛地扭头看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你该不会做了什么违法的勾当吧?”
    田致远苦笑了一下,“尹真,你以为我这种无权无势、单纯靠养鱼发家的人为什么不怕余何那种人?或者说,他可能还有点忌惮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尹真愣愣地说不出话。
    “我杀过人,而且,有一个很大的赌场!”
    “……你说什么?”尹真听到自己的心怦怦的跳起来,那一下一下逐渐加快的频率清晰无比,好像就在耳边,鼓动着令他耳膜胀痛。
    田致远突然一脚踩下刹车,车身猛地停下来,两个人都因惯性而猛烈一晃。
    尹真怔愣着,脑袋越发晕眩。
    “尹真!”田致远直视着黑暗的前方,双手握在方向盘上不断用力,声音低沉,“我不是个好人,我爸刚死没多久,我在县城卖鱼的时候杀了一个人,但是我没坐牢……”
    不是警察不抓他,也不是被害者的家里人不告他,更不是被害者的手下不杀他报仇,而是有超过三千人的民众联名到警察局抗议,不准抓他。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多,但现在想起来,田致远还是会有心惊胆战的感觉。
    他杀的那人是县城有名的渔霸,欺行霸市,纵横县城十几年无人敢惹,全县的酒店、餐厅所需的水产品都是他在供货,除此之外,但凡有涉及到此行业的生意人都被他打压殆尽。市场上残存的小商铺都要定期向他进贡才能获得一丝存活的机会,那些靠摆摊卖鱼为生的小摊贩只能偷着、钻空子、趁渔霸不在的时候赚钱,可这风险很大,一旦被渔霸逮到,非死即伤。
    田致远当年正值父亲去世、孩子刚刚降临,需要大笔钱的时候,在没有熟人介绍、没法打开销路的情形下,自己借钱买了辆货车把鱼拖到县城的菜市场去卖。在那里,他见到了两次渔霸带着手下招摇过市、砍伤小摊贩的不平之事。
    终于第三次的时候落到自己和另一对母子头上。
    田致远那时候真的太年轻了,年轻到不知天高地厚。他眼看着渔霸的手下对那对摆摊卖鱼而不幸被逮到的母子俩拳打脚踢,那个儿子为了保护母亲而奋起反抗,抓了杀鱼的刀砍伤了渔霸其中一个手下,渔霸当场怒了,夺过旁边卖猪肉的摊子上的砍刀就朝那儿子肩上砍过去。
    偌大的菜市瞬间空无一人,临街的商铺纷纷关门大吉躲避祸端,连报警的人都没有。田致远被震撼到了,他也想走,但是双腿不听使唤。
    当渔霸转头看见田致远的存在时,几乎是立即拖着还在滴血的砍刀向他走过来。
    但是,田致远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他,抬手一刀,那用来破鱼肚的、并不算长的刀不偏不倚,砍中他脖子上的大动脉,滚烫的血溅了他一身。
    ☆、第26章
    田致远知道自己大祸临头,连车和鱼都不要了,迅速跑到公安局去自首。他知道渔霸的背后肯定还有一个更加厉害的角色,如果不然,就凭他一个做水产生意的不至于这么嚣张。渔霸现在死了,那人肯定会找自己的麻烦,虽然躲进公安局也只是暂时安全,但当时的田致远已经六神无主,只想到这一条路,便毫不犹豫的去了。
    果然,他被扣押没多久,就有人领着两百多名混混手持棍棒、砍刀冲进公安局的大院,问警察要人。一时间,黑社会与警察之间展开了冲突,最后不得已,警方开枪打死了两名小喽才算把场面震下来。
    “我那时候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结果没想到会有那么多受害的群众给我请愿。”
    他被扣押的第二天,天几乎都没亮,公安局的院子里就陆续聚集起很多群众,到中午的时候已经超过两千多人,把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连公安局门口的大街都堵满了人,造成全县城车辆堵塞。
    人们都嚷嚷着,高声细数斥责渔霸的恶行,指责国家执法部门玩忽职守、纵恶行凶、欺负善人,尤其是那些曾经饱受渔霸坑害过的商贩,扬言要将这件事写成书面材料联名上报省里,请省长来主持公道,看看山高皇帝远的小县城里的执法部门是如何为虎作伥欺压老百姓的……
    临近下午的时候,公、安、局里里外外聚集了差不多三千多群众,整个县城的交通陷入瘫痪,县长、书记等等人物齐齐上阵劝说也无济于事。群众们一致表示,那男孩是为民除害,如果公安局不放了他,他们就不离开,不让这帮公安走出这大门,会一直堵着大街,不让车辆通行,要玩儿完大家都一起,最差也不过被渔霸乱刀砍死,还怕他们这帮白吃饭不干活的废物么?
    那些群众也真够耐性,真的就在公安局镇守了两三天。最后,省里终是派了人下来,彻底介入此事。最终,这件事落幕的时候,公安干线总共被查处了二十人之多,包括在职的副局长以及检察院内几名检察官。这些人原来都是与当地黑社会龙头金爷有金钱利益往来,其实涉及的很多j□j远远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想象的。
    由于那事闹得太大,牵涉到众多县级官员,甚至还有一两名省级的,因此上面将这件事压得很紧,田致远被放出来的前一天,省刑警队的队长高鹏飞特地来见了他,警告他出去之后安分守己,不要胡说八道。
    田致远明白他的意思,自然答应得毫不犹豫。
    所以,尽管当年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却没几个人知道杀了渔霸的人究竟是谁,毕竟当时亲眼看见他的只有那对母子以及渔霸的一些手下。可怜那儿子被砍了一刀最终没能抢救过来,死在了医院,他妈妈痛失爱子,没多久也去了。渔霸的手下因为金爷跟那些判罪入狱的官员有牵扯,也被警告不准张扬出去。
    没有目击者走露风声,江湖上知道是田致远杀了渔霸的人寥寥无几,知道的,也都是身份极重的人,对田致远的狠劲儿和胆识倍加赞赏,他出去以后,但凡走到这些人的地盘,他们总会看在当年那事的份上,给他几分薄面。
    田致远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三个月,这期间,后妈曾好几次跑到县城来看他,隔着看守所的铁窗哭得死去活来。他出来的时候,看守所的大门外也就只有后妈一个人在那儿候着,看见他出来,什么话也没说,紧紧牵着他的手。
    金爷在他出狱之后,亲自到元水镇见了他一面,那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对他说,不会再额外找他什么麻烦,只希望他在高警官面前帮他说几句好话。
    田致远那时才明白,原来是高鹏飞特别“关照”了金爷。
    小县城的黑社会,再怎么抖,对于大名鼎鼎的悍匪刑警高鹏飞还是有几分忌惮。金爷不傻,暂时安分下来,日后的县城还是他的地盘,犯不着因为一时之气违背高鹏飞去找田致远的麻烦。动起真格的来,人家开枪可是合法的,他能有几条命被崩?
    “所以你看,连金爷最后都忌惮着我,余何又怎么能不给我面子?”田致远深深吸着气,在尹真面前自嘲着,自卑着,“还有赌场,是我出去之后就一直在做的,只是最近两年才做大。我猜你应该早就在怀疑吧,我那么大一栋房子,开的这辆车,仔细算下来,要两百万出头,仅仅只靠养鱼怎么可能在两三年之内就赚到手?我那年出事,借钱买的货车和成鱼全丢了,七八万,一分钱没挣到还欠一屁股债……”
    元水镇赌风盛行,男男女女,除了小孩儿,没人不赌的,田致远为了尽快赚到钱还债,找了当地几个比较有势力的人一起捣鼓赌场,其中之一就有陈扬。
    一开始他们也只是小打小闹的做,在偏僻的小山村找个条件好点的农户驻扎,白天多方组织人马,晚上进驻场地开赌。他在县城的那件事,派出所的向所长知道一二,因此这两年对他的赌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遇上严打,会事先知会他一声,所以这几年来一直没出过问题。
    这次却是遇上了一个狡猾的老千,在桌上独吞十二万现金,中途悄悄让他带来的小弟帮忙带走了八万,剩下的四万在被陈扬识破他的诡计后追了回来。但是没想到这小子最后会报警,然后县公安局派了人联合本地派出所搞突然袭击,陈扬没能逃掉被抓了进去。
    如果田致远不是因为看到尹真跳舞而想起大学那段时光,突然想跟他重温一下过去的青春岁月,今晚也难以躲过。
    讲完这些事,田致远沉默下来,半晌后,才慢慢转过头去,借着天边的月色努力看清尹真脸上的表情,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卑微忐忑,“这就是我的全部,一个杀人犯,一个赌场头子,你……”
    剩下的话,田致远说不出口,他想问尹真,这样不纯粹的一个他,他还会不会这么爱,会不会这么迷恋。
    他问不出口。
    明明今晚是为了重温那段青葱岁月,却不知怎么就变了味道,不只是赌场,就连他几年前杀人的事也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本来他这两天已经产生要结束赌场的想法,安安分分地经营自己的水上养殖,听从尹真的意愿留在本地或者去s市买房子一起生活,然后杀人那件事就让它一直这么尘封着,只要他们往后的日子过得幸福就行了,反正他自己不说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
    但就在尹真问他是不是在做违法勾当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跟尹真的生活背景以及环境的出入很大。一个是出生于书香门第的单纯男老师,一个是背景复杂的农村养殖户,顺带身份底细还不干净,这样的差距,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尹真知道他以前那些事情之后,不会嫌弃他吗?
    田致远忽然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是不想欺骗尹真的想法占了上风,使他全无隐瞒地说了所有的事,然后他又跌进极度的恐慌里,他怕尹真会惧怕自己的心狠手辣,进而抗拒他,离开他,这些都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明明今晚要说的不是这些……
    “我不会离开你的!”
    田致远听到尹真这样说着,朦胧的月光折射进车内,将他的笑容映射的很朦胧,但却氤氲着温暖人心的光华。
    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恍惚之间,尹真倾身过来,捧住他的脸,带着凉意的薄唇贴上来,一点一点亲吻,从额头开始,然后是双眼,最后是嘴唇。
    “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介意。”低低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他的呵护与坚定。
    杀人又如何,那人是该杀,开赌场确实有违律法,以后不做就行了。
    那些他全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田致远这个人,他的心,他的心上有他尹真。
    最重要的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恶人,不会故意伤害别人。
    这样,就够了!
    温暖又熨帖的吻停留在嘴角,田致远忍不住伸手抱住尹真的身体,很用力很用力,“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尹真,我何德何能……”
    尹真也回以同样的力量抱住他,含笑道:“是啊,你何德何能?能让我这个大帅哥从大一开始就对你爱到刻骨,七年时间念念不忘。”
    “七年?”田致远推开尹真,面露惊诧,“你是说你那时候就……”
    “是,我喜欢你七年,够开心吗?”
    “……”岂止是开心,简直是受宠若惊!
    尹真坏笑着摸摸他的裤裆,“干嘛一副感动到要哭出来的表情看着我?再用这种表情,我会忍不住想侵犯你哦。”
    “到底是怎么回事?”互相暗恋着,居然一直没有产生过交集!
    尹真亲亲他的嘴唇,提醒他,“这事以后再说,你不是要赶回去找人捞陈扬吗?先回去吧,正事要紧,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多温馨的话啊,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田致远突然又有了信心,对未来生活的信心。他将车子开得飞快,他要快点处理完赌场的事,然后找个时间,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将大学那段往事好好说道一下。
    尹真做在副驾驶座上,微微侧头凝视着田致远,感受着来自心尖上的疼惜和怜爱。在田致远讲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时,他岁想象不到当时的情形,但能感受到来自他内心深处那份因杀人而产生的恐惧,能感受到他在看守所里等待结果的那煎熬的三个月,感受到他出狱时那劫后余生般的虚软和寂寥……
    这个男人太需要有个人好好守着他,用心去爱护他。
    莫晓天,希望你这辈子别有后悔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都看这里,估计看完这一章,会有很多人无法理解,主角杀了人,却没有坐牢。
    在这里,作者君想说明一下,这个“杀渔霸”的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就在作者君所在的县城,当时作者君还只有十几岁,刚刚小学毕业。
    渔霸被杀了之后,凶手被关在局子里,当时渔霸的兄弟带了很多人去,扬言要杀他,也有很多群众去跟警察示威,表示不能关押为民除害的英雄。据大人们说,当时警察开枪打死了四五个混混才收场。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只知道最后,凶手没多久就放了,的确没坐牢。至于为什么没坐牢作者君本人也很困惑。
    所以在这里,作者君稍微写了一下群众的反应,可能也不一定能让所有人都觉得合理,不过这已经是我想到的能够合理化的解释。毕竟官场上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说,很复杂。
    好了,如果实在有人不理解,可以吐槽一下,作者君能承受的!但还是那句话,吐槽的时候尽量不要打负分,熬夜码字真的很辛苦,白天又一直停电,作者君一个晚上猛写三章一万字还是灰常吃力的!!!
    ☆、第27章
    尹真这次没有听田致远的话回家里等着,而是跟他一起去见了派出所的向所长。向所长这次显得很为难,主要是因为那老千跟县里打的电话,有上级介入,全程盯梢,他们也不好放水。这次恐怕要让陈扬多待几天,至少半个月,到时候还要交一笔罚款,按性质而定,至少五千。
    “看来暂时只能先这样吧。”从向所长的住处出来,尹真跟在田致远身边说。
    田致远开了车门,俩人坐进去,“如果只是关十几天倒没什么,到时候罚款一交也就没事了,我就是担心上面会揪着不放手,到时候,就不是交罚款那么简单。”
    “不会的吧。s市也有开底下赌场的,我身边有好几个同学还去玩过,看那些人就算被查了也是交点罚款就没事了。”尹真拧着眉不解,“其实那个人为什么要报警呢?他自己也参与了赌博,被抓进去对他也没好处吧。”
    田致远冷笑了一下,“他是不想退那八万块,而且心里清楚我不会放过他,怕我对他下狠手,所以狗急跳墙报的警。看来他是豁出去了,决定跟我耗呢。”
    尹真靠在座椅里,疲累地扒了扒头发,“至于吗?不过八万块而已。”
    “不过八万?”田致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尹真的脑袋,笑道:“对金钱不怎么在乎的人就觉得没什么,但是进赌场赌钱的人哪儿有不在乎钱的?别说八万,就是八千他都不想退。而且啊,有的人就是这样,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舒服。不过开赌场早晚会翻船,我很清楚。只要陈扬没事儿,其他都好说。”田致远发动车子,“但是那个老千,管他是报警也好,告我也好,总之那八万我是非要回来不可。”
    尹真有些担心,“一定要要回来吗?”
    田致远严肃道:“那些都是赌客的钱,是被他用不正当手段赢走的,我得要回来还给他们。”
    尹真笑了笑,心里挺欣慰。
    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田致远没让尹真回书房睡觉,直接拉了他进主卧。两人在浴室里一起洗澡,期间自然是控制不住双双吻在一起难分难解,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都还担心着关在派出所里的陈扬,而且再不抓紧时间睡觉天都亮了。
    尹真早上五点半睁眼的时候,田致远已经不在床上了。尹真叹了口气,心想这人可真是的,要走也不说一声。穿了衣服出去,正好跟后妈打了个照面,尹真顿时尴尬不已,站在田致远的卧室门口,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后妈正在客厅里擦家具,也挺不自在。
    “呃,伯母您在搞卫生呢,我、我来帮您吧!”尹真真是尴尬极了,感觉就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样。但是又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能硬着头皮打破僵局,说话间就走过去准备接过她老人家手里的抹布。
    后妈却躲开了,后退一步,勉强笑了笑,说:“不用帮忙,今天我没煮面条,到楼下给你们买了小笼包,还在蒸屉里温着。妞妞跟鑫鑫正在上厕所,你带他们一起吃吧。”说完,提着小桶进了客厅里的公共卫生间。
    尹真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尹真抓抓还是蓬乱的头发,返回田致远的卧室,在房间里的卫生间里洗脸刷牙,用的毛巾牙刷都是田致远的。
    说起来,昨天晚上他在小广场跳舞那会儿,田致远跟后妈到底谈得怎样了?他后来也忘了问,真是的,光顾着想起大学那会儿的事儿怀念过去,把这一茬给忘了。
    洗漱完出去,鑫鑫和妞妞起刚好起来,后妈正坐在沙发上给妞妞梳辫子,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子用盘子装着放在餐桌上,边上跟平时一样摆着几碟咸菜。
    带着俩孩子吃过早餐,尹真开始教鑫鑫写字,妞妞学画画。尹真对画画也不太擅长,不过是看妞妞平时没事用铅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还有点像样,才给她买了专门的彩笔和图画本,教她画一些简单的图案。小丫头倒是挺有兴趣的,坐在那儿画画能安静一个多小时呢。
    看俩小孩都很听话的在各做各的,尹真便拿出自己和小孩们的脏衣服去洗。其实到田致远家里来了一个多月,后妈和田致远一点也没拿他当什么保姆看,几乎就当他是俩孩子的老师,什么家务活儿都没让他干,专职看护俩小祖宗。
    尹真曾经问过田致远,哪有当保姆这么当的。结果后妈说,以前的小保姆都这样,专职看护孩子,家务活儿只要她老婆子在家里,都是不让她们干的。因为孩子实在太淘,专门找人看着不让他们闯祸就够难的。
    尹真的话,田致远和后妈就更不会让他干什么家务了,他本身条件就好,大城市里的人,家庭环境优越,原本也有高收入的体面工作,却答应到这穷乡僻壤的小乡镇来做个小保姆,让他带两个孩子都是大材小用,怎么可能还把他当真的保姆使唤啊,就算他自己主动干活儿,后妈或者田致远看见了也绝对抢过来自己干。
    尹真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尽力在孩子身上下功夫。
    洗衣机在阳台上搁着,小天鹅全自动。尹真把衣服丢进去,放水放洗衣粉,调好时间就不用管了。回到客厅里正好又撞到后妈从厨房里出来,一老一少视线一撞,又尴尬起来,后妈几乎是立刻又转身走回了厨房。
    尹真想,是不是主动跟后妈谈一谈,她老人家别扭的原因还是两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这是个疙瘩,他跟田致远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田致远也肯定要给他后妈养老,所以,如果这个疙瘩不好好解开,日后他们生活在一起,跟后妈抬头不见低头见,老这么尴尬着也不是个事儿。
    打定了主意的尹真朝书房看了一眼,发现两个孩子没有调皮,便朝厨房走过去。
    “伯母。”
    后妈正在清洁贴了瓷砖的灶台,带着塑胶手套,一手拿着清洁球,一手拿着“威猛先生”除油剂,使劲儿的擦着。尹真进门后叫了她一声,她回过头来,笑了笑,“诶,你有事吗?”
    尹真垂头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