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编号上来说，3vbm13更小，说明诞生的年代更早，所以，这种穿甲弹的实际性能应该更差才对。
    “我看，也不用测了，老毛子的坦克炮实力就这样。”
    “那可不行，还是得试试，看看老毛子的穿甲弹究竟有多差劲。”
    听着身边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秦锋忍不住开口：“各位，这种穿甲弹应该比刚刚那个更厉害一些。”
    “怎么可能？”冯进喜有些不在乎：“秦总，这个型号明明要更低一些。”
    “因为这是贫铀弹，一体穿杆。”秦锋说道。
    “评优弹？被评为最优秀的炮弹？看来是有些门道。”冯进喜点头：“好，那咱们就看看这款炮弹有什么邪门的地方吧。”
    唉，没文化真可怕，不过，现在的确也没有人知道贫铀弹。
    祝老的脸色却很凝重，没错，秦总说得对，这款穿甲弹的穿杆是贫铀，在他们拆解研究的时候，认为这款炮弹可能会更强，不过，具体还是得试过才知道。
    贫铀可以做装甲，贫铀也可以做穿甲弹的穿杆，这种核工业的副产物，好像用处还真广泛。
    此时，秦锋已经随手抓起一把土来，慢慢放下，看着土被风吹走的方向，稍稍放心，现在这种风向，应该不会把打靶过程中产生的一些尘埃吹过来，虽然就一枚，也得防着点。
    “秦总，你这是在测风向？”李润柱问道。
    “嗯。”
    “那你这手法可不太好。”
    “怎么才好？”
    “你应该向天上扔一块砖头，看看砖头落地的方向。”
    “嗯，那每天刮的都是上下风。”
    现场一片欢笑，坦克的报告声也传来。
    “准备完毕，请求开火！”
    开火！
    随着命令下达，t-80的炮口再次冒出来了一团火焰，细长的穿杆甩掉弹托，向前飞射，这种代号bm32的穿杆长度只有380毫米，加上风帽、阻尼块、尾翼之类的部件，整体长度也不过480毫米，和574毫米的bm42穿杆相比，似乎弱了一大截，长径比也只有13，但是，它却是老毛子手头最强的穿甲弹！
    它的速度很快，嗖的一下子就飞了过去，砸向靶标。
    火焰再次燃烧，一块，两块，三块……众人睁大眼睛，看着第五团火球升腾，脸上满是惊讶。
    果然，这种穿甲弹的威力更强！
    “评优弹，果然，被评为最优秀的穿甲弹，不是吹的。”冯进喜喃喃地说道。
    “是贫铀弹，不是评优弹，这种弹的穿杆使用的是一种叫做贫铀的材料。”秦锋忍不住了，决定解释几句：“这种材料最大的特点，就是自锐和燃烧，刚刚你们看到了，火焰是不是比上次旺？”
    直观的感觉是不可靠的，但是，直观上就能看出火球明显更大，这也是能说明问题的！
    钨弹砸向装甲，靠的是巨大的动能，摩擦产生带来的高温，硬生生将装甲融化，钨这种材料的熔点很高，不会参与燃烧，而贫铀就不一样了，在穿甲的过程中，摩擦产生了大量的贫铀颗粒，这些颗粒会迅速燃烧，帮助融化装甲，增加穿深，这是额外的效果。
    当然了，燃烧会产生大量的粉尘，而这些粉尘是带着放射性的，被吸进了呼吸道，就可能会产生各种疾病。
    贫铀弹在使用的时候有严格的规定，虽然这东西的辐射一直存在，但是实际上，在使用前，并不会给使用者造成太大的威胁，但是，在使用过程中产生的放射性粉尘，对身体的伤害是有目共睹的。粉尘汇聚，进入地下水，又会进一步造成污染。
    所以，美国佬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因为用完他们就走了，当地如何，他们不管。打仗是要死人的，只管打赢就行，考虑什么环保？这就和吸烟有害健康，所以不让随时会死在战场上的战士吸烟一样可笑。
    “秦总，自锐是什么？”冯进喜虚心好学。
    燃烧他们懂，火焰的确大，但是自锐是啥？
    “自锐就像是磨刀。”秦锋介绍：“在穿甲的过程中，贫铀弹尖端部分会一层层剥落，每剥落一层，都会露出一个新的尖端来。”
    这就像是美工刀，用钝了就砸一块下来，后面的依旧保持锋利。而普通的钨合金穿甲弹，砸进装甲之后，属于撞墙，越撞越钝，这些都导致了穿甲能力的差异。
    “报告，第二次射击，穿甲能力五百毫米！穿杆扎在了第五块靶标上！”
    穿甲能力是有不同的标准来衡量的，穿杆扎在上面，到底算是穿透了，还是没有穿透？西方按照穿透来算，东方则是按照没穿透，毕竟，穿甲弹这种东西，是要穿过装甲，进入炮塔，把内部搅個天翻地覆才算完成任务。
    但是现在，靶标是依次排开的，中间有空气间隔，算是空气间隙装甲，如果这些装甲板直接叠放在一起，那绝对能穿透飞出去，所以，这种3vbm13穿甲弹的穿深，已经达到了五百毫米！
    所有人的内心都是震撼的。
    五百毫米，老毛子的穿甲弹的穿深已经能达到五百毫米了！这也就意味着，咱们的三代坦克，装甲防护力至少要达到六百毫米，这才算保险。
    六百毫米啊！这也太难了吧？要知道，哪怕就算是现在，东方依旧是把59坦克当做主力来使用的，这种坦克就是钢铁打造的，最厚的炮塔部位，也刚刚两百毫米出头，而且，还是铸造的，和锻造的不可同日而语。
    老毛子的穿甲弹要是一炮过来，能把两辆59打穿！
    想到这一层，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在三代坦克服役之前，咱们的压力很大啊。”李润柱感慨了一句：“如果没有这辆坦克，咱们都不知道，老毛子自用的型号居然会这么强，还好，不管是t-64还是t-80，老毛子都没有布置在东边。”
    哪怕就连t-72都没有布置在东方，老毛子认为，靠那些t-55和t-62就足以应对东边的威胁了，精良装备首先供应西线军队。
    “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这种穿甲弹虽然性能强悍，但是，在老毛子军队中装备的数量并不大。”秦锋看着大家伙一脸担忧的样子，开口安慰。
    “有了这么强大的穿甲弹，还不大量装备？”李润柱睁大了眼睛。
    “这个型号更靠前，既然老毛子已经有了这种弹，为何还要研制型号靠后，穿深还不足的新型弹？”
    听到这个问题，大家伙沉思起来，是啊，为什么？
    “祝老，你给大家说说吧，我就不卖弄了。”秦锋看向祝老。
    祝老摇头：“还是你来吧。”
    “贫铀弹的材料用的是贫铀，难道是因为放射性？”一名技术人员开口。
    “在战场上，甚至是核战争都可能爆发的时候，谁会考虑放射性，老毛子看不上贫铀弹，是因为这东西的保质期太短。”秦锋说道：“贫铀的金属特性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变化，具体来说是变脆，所以，到达一定年限之后，贫铀弹就会在使用的过程中折断，从而无法穿透目标。”
    “多少年？”
    “一般来说会有二十年，但是，到十五年的时候，性能就已经开始下降了，如果要保证足够高的性能，最好是在十年内使用。”
    贫铀弹的保质期很短，对美国人来说没什么事，毕竟世界警察就要全世界打仗，几年不打就手痒，穿甲弹不到保质期就使用了，而且可以看到，在战场上用起来是肆无忌惮，恨不得全部都用了，反正不用的话还得考虑报废处理。
    其他国家就没有这种优势了，就像是英国，两千年生产的贫铀弹，一直没地方用，报废处理还得花钱，所以，到了二十多年后，某地发生战争的时候，就把这些贫铀弹都给支援过去了，虽然早就过了保质期，但是，接受援助的人还得感激涕零，这可是高大上的贫铀弹！
    老毛子的这种3vbm13，是在85年才生产出来的，当时不过是用来应急的，毕竟对面已经有了豹2这种大家伙，他们要增强穿甲能力，但是，生产的数量并不多，平均下来一辆坦克就使用五枚而已，等到87年，3vbm17出来之后，立刻就成为了主力，虽然穿甲能力降低了一些，但是性能稳定，可以长期装备。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要考虑到自己装甲的防护力。”李润柱说道：“我们要确保自己的装甲能挡住这种贫铀弹。”
    部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对方不会用贫铀弹上，毕竟到了战场上，什么不能用？
    “接下来，换我们的复合装甲靶标。”祝老说道：“看看我们的装甲能不能挡住。”
    试炮是分成两方面的，一方面是检测这种炮弹的穿甲能力究竟有多么的逆天，另一方面就是检测己方的装甲能否防住。
    “肯定挡不住啊，咱们国内最先进的683型复合装甲，对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防护力只有等效350毫米的穿深，连那种钨合金的都挡不住，更不用说这种贫铀的了。”李润柱说道。
    这还测试什么，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李领导，683已经是过去的了，我们现在最新的复合装甲是684.”祝老说道：“把咱们带来的靶子放过去！”
    冯进喜看向了那辆老解放随车吊，看着车厢里面的装甲：“祝老，这装甲面积太小了，能打中吗？”
    先进的复合装甲是非常昂贵的，所以，也不可能做得面积特别大，现在这款是坦克炮塔正面用的，所以，面积就更小了，长度一米左右，宽度半米左右，厚度嘛……看上去妥妥超过了200毫米！
    面积太小了，坦克炮无法瞄准啊！这个怎么破？
    “我们这次来个零距离射击。”祝老说道。
    刚刚两次测试，用的都是两千米距离的直射，这也是坦克部队最大的交战距离，之后，坦克部队如果对冲的话，肯定会继续靠近，这样穿深还会进一步增加。
    毕竟，穿甲弹靠的是动能杀伤，在飞行过程中会因为空气阻力而减速，距离越近，速度越大，威力就越大。
    现在，祝老居然说要零距离射击？
    李润柱惊讶地看着那块复合装甲：“老祝，伱对这种全新的复合装甲充满信心？”
    “没错，充满信心。”祝老说道：“咱们先试3vbm17穿甲弹，然后再试3vbm13.”
    “要不，把咱们的装甲倾斜放置？”李润柱提建议。倾斜放置之后，就相当于是增加了等效物理厚度，毕竟穿斜线肯定比穿垂线距离要短。
    “不用。”
    祝老信心满满，秦锋也有些好奇：“祝老，咱们的复合装甲防护力有这么强？”
    “对啊，多亏了你说的那种结构，咱们的三代坦克，目前除了发动机这个老大难之外，其他的都不算问题了。”祝老说道。
    虽然说叫做零距离，但是实际上靶标也不能挨着炮管放置，否则弹托也飞不出来。
    实际上，坦克试炮的时候，零距离射击一般都在炮口前面十米左右，现在，老解放随车吊把那块复合装甲吊到了一个近距离的靶位上，安装到位。
    “各位领导，请大家离远些。”看着李润柱等人想要上前，冯进喜有些着急，这要是出什么意外，他哪里承担得了责任。
    “穿甲弹，又不是榴弹，怕什么。”
    “李领导，您要是再向前一步，我就给首都那边打电话！”冯进喜是真着急了。
    “好啊，老冯，算你狠！”
    众人站在了两百米之外，看着试炮。
    轰！
    炮声震耳欲聋，气浪卷起周围的积雪向外涌，打到了众人的身上，不过，大家伙都没有在意，等到炮声响过之后，李润柱就跑了过去。
    “我看看，我看看！”
    打钢靶的时候，远距离能看到一团团火球，用望远镜就行，大家伙没有到靶标跟前，而现在，零距离射击，大家伙又站得近，当然要过去看看了。
    这一炮打在了复合装甲的左边，穿甲弹的穿杆扎在上面，露出后半截来，冷风吹在弹翼上，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过，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没穿透！
    李润柱第一个跑过去，看着复合装甲背面，背面只是微微隆起，妥妥的挡住了！
    “刚刚测试穿深是四百毫米，咱们这两百毫米厚的复合装甲，防穿能力已经达到了四百毫米，不错，不错！”李润柱顿时就是满脸的欢喜。
    “来人，把这个穿杆拔出来，具体测量一下！”
    “喂，先把雪倒在上面降温，小心烫手！”
    穿杆被拔了下来，里面露出一个大洞，冯进喜拿出盒尺，进去简单测量。
    “深度一百七十毫米，还有三十毫米的余量，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如果是均质钢，那打出来的就是一个熔融状态的带着铁溜子的窟窿，而现在，这是复合装甲，外层的均质钢过去之后，里面就是粉末了，还有亮晶晶的东西，再到里面……
    “这里面的结构是秘密。”
    冯进喜赶紧收回了目光。
    “接下来，测试3vbm13！”
    钨合金的弹头挡住了，这贫铀的弹头能挡住吗？刚刚在均质钢装甲的测试中，可是达到了五百毫米的穿深啊！
    大家伙都捏着一把汗。
    轰！
    第二声炮响之后，众人再次涌过去，李润柱依旧跑在最前面，丝毫不顾及后面秦锋的话。
    “李领导，李领导，你等等，咱们戴个口罩过去！”
    “老子又不冷，戴那东西作甚。”
    好在北风呼啸，等到几个人过去的时候，刚刚撞击产生的粉尘早就给吹走了，扩散开就没什么了，毕竟剂量就小了。
    李润柱一口气跑过去，这次，不用测量了。
    复合装甲的背面被捅透了，穿杆的大半截都露了出来，只留着尾翼部分在最后！
    “嗯，穿杆没有穿过，说明防护力还是可以的。”李润柱点头：“到了坦克上有倾角，应该就扎不透了。老祝，你们行啊！”
    如果穿杆飞出去了，就没法估算剩余动能还有多少，而现在，穿杆扎在上面，就处于刚好穿透的标准。
    “嗯，我们这种复合装甲是放在坦克装甲的夹层里的，坦克上还有面板和背板，还能继续增加厚度，而且，我们还在仿制爆炸反应装甲……这样不仅仅能挡住老毛子现有的穿甲弹，就算是到了以后有了更加先进的型号，应该也有机会挡住。”
    李润柱睁大了眼睛，他只是想着倾斜放置，没想到还有其他的手段！
    “老祝，咱们的复合装甲防护力这是坐着火箭的速度飙升啊！”李润柱很是兴奋：“怎么做到的？”
    祝老感慨地看了一眼t-80坦克，又看了一眼秦锋：“这个，当然得感谢秦总。”
    “祝老，这些都是咱们广大科研人员努力的结果，和我没多大关系。”秦锋赶紧说道：“我只是尽了一些微薄之力而已，对了，目前的这种爆炸反应装甲还是没法防穿甲弹的，只能防破甲弹，得改进一下才有这个能力……”
    “秦总，你有改进的想法？”
    “嗯。”
    “走，回咱们201所具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