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秦锋一直都在忙着搞猛士越野车，也顾不上其他项目的开发，而现在，猛士车已经捣鼓出来，剩下的主要是测试，然后解决测试中暴露出来的问题。
    他也该去忙活一下其他的事情了，比如说他还承诺了自热米饭和自热火锅，一直都没有顾上。还有其他的研发项目，比如单兵外骨骼和四足机器人，这些项目都是高科技的狠活，是可以卖大价钱的。
    秦锋听到赵娇的介绍，点点头：“没错，马上要过年了，得去看看老师们。”
    教授是个实在人，平时也不会收学生的礼物，这逢年过节，意思意思，他总得收下。
    正这样想着，床头柜上的电话又响了，有了上次的经验，秦锋可不敢再拒接了，他随手拿起来，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兴奋的声音。
    “秦总在吗？我找秦总，有急事！”
    “祝老？”
    “没错，是我，秦总，明天有空吗？有空的话，再到1872坦克部队基地一趟！”
    坦克部队基地？秦锋有些好奇：“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上次去坦克部队基地，那是测试t-80坦克的机动性，这次呢？
    秦锋的心情突然火热起来了：“好，祝老，我明天开车去接您！”
    驻扎在东德的坦克部队，随时都可能会投入战斗，这支部队的待遇最好，因为随时都可能变成炮灰。
    为了避免来不及反应，他们训练状态的坦克内部，也是装备好了弹药的！毕竟，坦克弹药的装填也会花费很长的时间。
    91年，当傻大木的军队大举南下，推平某个小国的时候，这個小国的军队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他们的坦克也冲上去迎击了，但是因为情况紧急，他们来不及装填弹药，只能用里面的教练弹射击，结果可想而知。
    老毛子肯定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的，当年德国佬的闪电战，让老毛子布置在一线的军队在开战初期就损失了个精光，现在，如果再打仗，老毛子会让对面的敌人军队在开战初期就全部完蛋。
    所以，那两辆t-80坦克上，还装满了弹药！
    在初期的机动性测试完毕之后，接下来轮到火力的测试了！
    虽然当初从罗马尼亚弄到t-72，里面就有弹药，但是有的只是出口型的弹药，t-80上则是老毛子自用的弹药！这次，正好检测一下老毛子自用的弹药实际性能如何。
    于是，回大学的事情只能暂时向后拖，既然祝老发出邀请了，秦锋必须得去凑个热闹。
    第二天，冷风依旧呼啸，整个北方依旧是冰天雪地。
    这一天，部队的59坦克没有动，毕竟训练不是每天都进行的，否则59坦克那区区五百个摩托化小时的发动机寿命，一年就给糟蹋得差不多了。
    部队的官兵们在整理内务，清洗衣服，难得清净的一天。
    当猛士车开进军营的时候，还是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他们从晾衣架的后面探出头来，露出一双充满惊讶的眼睛来。
    那是什么车？
    高大，威猛，简直就是霸气侧漏啊！咱们军队以后也要有这种车了？
    车子停在了t-80坦克的旁边，祝老下来，脸上带着感慨：“这车子，坐起来是真不舒服，赶得上坦克了！”
    说话的时候，耳朵里还传来发动机那隆隆的轰鸣声，居然耳鸣了！
    秦锋笑了笑：“祝老，您这是后悔了？”
    “不是后悔，只是发表一下感慨。”祝老说着，看向后面。
    后面原本还跟着一辆大巴车，里面有部队领导，有技术人员，不过，大巴车早就被甩得无影无踪了。
    “走，咱们先上坦克，检查一下这辆坦克内部的弹药，为接下来的测试做准备。”
    说话间，冯进喜已经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祝老，咱们在靶场准备好了靶标，放了四块十厘米厚的钢板，间隔半米垂直放置，其实，根本就没必要搞那么多，咱们老59的穿甲弹，穿甲能力都不到150毫米，听说兄弟部队的坦克有换成105毫米炮的，穿甲能力也不过两百多毫米，这125毫米炮又能多逆天，还能打穿四百毫米厚的装甲？”
    在后世，说起坦克炮的穿深来，很多三流媒体都喜欢吹嘘一米，好像这个指标很容易达到一样。
    在八十年代，如果敢说穿深一米，那绝对就是吹牛，哪怕秦锋去美国那边忽悠m1坦克的专家，也是说152毫米口径的坦克炮，现在才多少？最粗的不过只有125毫米！
    老59的100线就不用说了，从西方进口的北约标准坦克炮l7，它的穿甲能力也不高，最初的l28穿甲弹，也就是美国的m392a1，只能在八百米外击穿60度倾斜放置的127毫米厚的靶标。
    东方进口的就是这种水平的穿甲弹，当然了，西方人在不断提升这种坦克炮的技术，在八十年代，已经有了先进的m833穿甲弹，细长的穿杆、马鞍形弹托，具备了经典的穿甲弹结构特点，性能也是可圈可点：它可以在两公里的距离上击穿60度倾斜放置的210毫米厚均质装甲。
    不过，这已经是西方最先进的弹种了，东方都没有，至于老毛子嘛，老毛子的坦克炮别看口径大，但是实际性能差强人意，所以，冯进喜觉得四百毫米已经够多了。
    “祝老，我觉得不太保险，还是再加一块吧，如果没穿透第四块，那是最好的，如果穿透了，有第五块兜着，省得浪费弹药。”
    冯进喜睁大了眼睛，五百毫米？开什么玩笑！
    祝老沉思片刻，点头道：“老冯，劳驾让战士们再忙活忙活，把第五块均质钢装甲靶标竖在后面。”打电话的时候只说准备靶标，他也没说准备多少，现在想想，四百毫米还真不保险。
    冯进喜无语：“怎么可能，上次在咱们这里测试的那辆t-72，穿甲能力也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唰的一下子浮现出来了保密纪律，只能把剩下的咽回到肚子里去。
    “好吧，我派人去做，祝老，这坦克还用再加油吗？”
    “用，咱们已经调了一辆陆航的加油车过来，不用你们了。”
    “陆航？这辆坦克难道不烧柴油？”冯进喜的心中一阵后怕，幸亏没提前帮忙加柴油，这要是加进去了柴油，怕是会坏大事。
    “嗯，烧的是航空煤油。”
    冯进喜看着秦锋扶着祝老，钻进了坦克里面捣鼓，只能在震惊中离开，安排靶标去。
    坦克内部，祝老看着面前的弹药选择面板，心情复杂：“秦总，这辆t-80的武器选择面板上可以选择的弹药更多，有很多数据更大，咱们以前那辆t-72，最大就到bm26，但是咱们拿到手的只有bm17，咱们测试过，穿甲能力很拉胯，六十度角放置的靶标，只有220毫米的穿深，眼前这辆，已经到了bm42，咱们也很好奇它的穿深，觉得四百毫米已经够了，你觉得咱们还是低估了它？”
    “祝老，这辆坦克是老毛子最精锐的坦克，他们国内研发的先进东西，都会装备上来，所以，我们不能低估了它，多一层，就多一个保险。对了，祝老，咱们拆开研究了吗？”
    秦锋当然不能说，他知道这种bm42穿甲弹的实际穿深高达450毫米，是老毛子目前最强的穿甲弹之一吧？
    只放了四块十厘米厚的靶标，肯定是不够用的，到时候直接打穿飞走了，那实际穿深多少就没有人知道了，这就是浪费，浪费就是犯罪啊！
    “嗯，已经拆开了几枚穿甲弹研究了，不过，我们觉得老毛子的这种穿甲弹并不先进，虽然它的穿杆长度提升到了574毫米，弹径降低到了31毫米，这样将长径比提升到了14.5，但是，它依旧使用了两截弹的结构，中间用钢包裹，搞不懂老毛子为何这么喜欢把穿甲弹做成两截。”
    “或许是因为他们造不出一体的来呢？”秦锋说道。
    穿甲弹的核心就是穿杆，这根细长的穿杆就如同一根梭镖，用来刺穿敌人的装甲，自然是越硬越好，老毛子喜欢使用钨合金，美国人喜欢用贫铀，这当然是因为全球主要的钨矿都集中在苏联和东方，美国人用贫铀，可以节省宝贵的钨矿，不过，老毛子虽然手头的钨矿不缺，却没有先进的冶炼技术。
    当德国已经用了先进的液相烧结技术来打造一体穿杆的时候，老毛子用的还是碳化钨，这是用了几十年的老掉牙的技术，这种技术下，细长的穿杆很容易折断，所以干脆用两截，中间用钢套来加固。
    但是，出口的bm17明明是钢芯弹，却依旧搞两截出来，那就不知道何意了，只能说明老毛子习惯成自然。
    以前手头的t-72是外贸货，里面的穿甲弹也是外贸的，这次终于接触到了老毛子自用的穿甲弹，还是最先进的！
    穿杆看上去还行，但是弹托却依旧是个问题。
    以前的穿甲弹，弹头和炮管是一样粗的，这样弹头会非常重，而且穿甲能力也不强，59坦克上的穿甲弹就是这种。
    想要捅穿装甲，细长的杆状结构更合适，但是这样一来，弹头就没法和炮膛紧密接触，就无法封装住发射药的能量了，这就需要一个叫做弹托的东西，它把细长的穿杆夹在中央，同时封住后面的气体，带着穿杆向前蹿，等到离开炮管之后再和穿杆分开，让穿杆自己飞向目标，完成使命。
    以前的弹托，就是一个圆盘，中间开孔容纳穿杆，外径和炮管内径一样，为了在出炮口之后容易分开，一般都是三片式结构，出去了之后分成三部分坠落。
    但是，穿杆是细长的，圆盘只有一个支点，这就像是一个人挑扁担，前后容易来回摆动，这种方式的弹托会导致穿杆在出炮口的时候颤动，降低射击精度，同时，如果要是控制不好，穿杆的尾翼还可能和炮管内膛接触，划伤炮管。
    所以，圆盘式的弹托早就落伍了，西方很快就搞出来了马鞍形弹托。
    这个弹托的横截面当然还是圆形的，毕竟要封闭炮膛内部的气体，但是，如果沿着穿杆的方向把这个弹托切成两半的话，那就变成一个马鞍的形状了，它包裹住了穿杆，接触部分有几十厘米的长度，牢牢地将弹托固定住，所以，这种马鞍形弹托很快成为了主流。
    但是，这个弹托需要先进的数控机床来加工，才能保证精度，老毛子暂时没有这个技术，而且工序复杂，不方便大量生产。
    老毛子造不出一体的穿杆，也造不出一体的弹托，所以……他们的坦克炮的性能，哪怕就算是自用的，也高不到什么地方。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熟悉的笑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回来这么几天，咱老李还能凑上这个热闹，不容易，不容易！”
    李润柱马上就要回南边去了，但是在离开之前，听说了这边要测试，立刻就跑来了，此时，看着那辆猛士越野车停在旁边，他又有些不满意了：“秦总，你不地道，怎么不开车去接我？”
    秦锋露出头来：“李领导，我也不知道您要来啊。您要是想坐，我现在开车，在靶场里带您兜几圈？”
    “算了吧，别给测试造成障碍，万一当了靶子，那更是没地方说理去。人都到齐了，测试开始吧？”
    大巴车来了，加油车也来了，大家伙又忙活了十几分钟，坦克的发动机轰隆隆地响起，坦克离开原位，向射击位而去。
    如果要测试坦克的火控，那肯定要在行进中开火，但是现在测试的是坦克的火力，所以，在固定射击位上开火，知道所有的射击诸元，最有把握，否则万一脱靶，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炮弹。
    坦克炮的炮弹是很贵的，先进的液相烧结技术打造的钨合金穿甲弹，一枚过万，打的可都是钱！
    “注意，第一枚测试开始，3vbm17！”
    等等，bm17不是老毛子外销的猴版钢芯两截弹吗？
    这里很容易迷惑人，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阿三能自产3vbm17，还把这件事重点宣传出来了，自豪之情溢于言表，这穿甲弹是傻大木手里的那种猴版吗？
    当然不是，前面多了3v两个字呢。
    老毛子的穿甲弹命名是有自己的一套规则的，带着3v，指的是整个穿甲弹的型号，没有这两个字，指的是里面的穿杆。
    所以，这种最先进的穿甲弹，整体代号3vbm17，它的弹头上则使用了bm42穿杆。
    坦克内部，自动装弹机发出几声轻响，哗啦，嗖！
    自动装填完毕！
    弹道修正完毕！
    轰！
    随着炮长脚踩击发器，炮口突然就冒出来一团火焰，一枚穿杆带着圆盘形状的弹托，出现在火焰的前方，下一秒，在巨大的气流的冲击下，弹托分成三块飞走，穿杆继续向前飞行！
    穿甲弹的初速高达一千五百米每秒左右，飞过两千米的距离，只要一秒钟多的时间，只是眨眼功夫，穿甲弹就狠狠地砸到了靶标上。
    钨合金弹芯和靶标碰撞，摩擦，巨大的热量在迅速生成，下一秒，靶标处就冒出来了一团火焰，就仿佛是钢板上燃烧起来了一团火，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其实，要测试打靶的深度，可以使用一整块均质钢，打完了之后再割开，就能知道实际穿深了，但是，那得割开，想要直观地看到打靶的深度，而且还比较壮观的话，那就是把等厚度的钢板依次排列，穿杆在一次次的穿透的过程中，绽放出来的火焰连接在一起，非常壮观，而且，穿深数据直接就能看到。
    等等！第五块呢？
    按照老毛子的说法，这种芒果弹是拥有450毫米的穿深的！现在只打算了四块十厘米厚的钢板，第五块上没有任何火焰升腾起来！
    看不到火焰连过去，秦锋很好奇，然后看向旁边：“李领导，把你的望远镜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李润柱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用望远镜观望：“咦，好像穿杆夹在第四块钢板上了？”
    “报告！穿杆卡在第四块钢板上，第一次实弹射击，穿深四百毫米！”
    冯进喜的脸上露出笑容：“秦总，我就说四块足够了。这第五块没必要，老毛子的坦克也就那样，怎么可能有五百毫米的穿深？”
    “我们这样放置，相当于是空气间隙装甲。”祝老开口：“如果叠放在一起的话，穿杆应该能穿过第四块装甲，继续向前飞行，不过也应该飞不了多远了，这种穿甲弹的准确垂直穿深，应该在420毫米左右。”
    衡量穿甲弹的穿甲能力，最合适的靶标是倾斜六十度放置，但是，那样可能会发生跳弹，为了减少炮弹的损失，所以才用了现在这种测试方式。
    但是，老毛子这数据也是有水分的！秦锋心中感慨，难道是老毛子的靶标用的钢材更差劲？
    “这已经是老毛子最先进的穿甲弹了吧？也就是说，咱们三代坦克的防护力只要有450毫米，他们的坦克炮就打不穿！”李润柱说道：“咱们原本还以为老毛子的实力有多强呢，搞了半天，也不过如此！”
    李润柱的眼睛里露出不屑。
    “下一枚测试对象，3vbm13！”祝老拿着无线电，继续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