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龙的失利
    在神祇的注视下，一场已知世界前所未见的大战就此展开，即使是洛伊拿人与龙王们的决战，在人数上也没有达到如此规模——当然，这一次看上去是驭龙者处于劣势了。
    作为在狭海两岸有着极高威望的修士，老麻雀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只是略低于胡戈，他被人们视为以为行走于人间的活圣人，丹妮莉丝选择他为目标，原本的打算是通过杀死这个叫阵的头领来打击敌人的气焰，但她没有想到这位穿着朴素的人居然是一位重要的精神领袖。如今，老麻雀于众目睽睽中死在龙焰下，这非但没让战士们畏惧，反倒使他们愤怒至极点，胡戈的大军中包含了大量自发助战的七神信徒，他们之前就有些蠢蠢欲动了，现在看见领袖殉道，便带着满心的愤怒，自发地杀向了恶龙的支持者们。
    连胡戈都没料到这一切，更何况他的对手呢？面对这些愤怒的七神信徒，丹妮莉丝的军队措手不及，那些遇敌的战阵一时间竟被打得节节败退，七神信徒们以极其狂热的姿态冲向他们，奋不顾身地冲击着阵线，部分地方甚至出现了豁口。面对这些悍不畏死的疯子，他们的战线只得被迫向往后推却，阵线也从直线扭曲为弧线。
    面对大军的失控，胡戈非常无奈，作为会战主帅，他最忌惮这种军队各自为战的情况，尤其此次参战的军队很多，失控的军队也很多，他不光要命令其他尚存理智的军队跟进、以防失控者被敌人就势包饺子，还得派出大量传令兵去各个阵线重新恢复联系，如果前线战况顺利还好，要是哪些地方出了问题、被破了阵，那麻烦就大了。
    唯一让胡戈略微松口气的，大概就是这些战士的战意吧，他们大多数人虽然经验不足，但由于狂热的意志和身上的甲胄，一时之间居然把敌人打得节节败退，而且坚持的时间也比较久，没有迅速降温、胆怯起来，这算是战况中好得那一面。想到这，胡戈也开始大量调动那些没有还接战的军阵，开始为前线的轮换做准备。
    不过，在最初的慌乱后，丹妮莉丝的军队也逐渐稳定了阵脚。由无垢者和自由民组成的中军是大军中受到冲击的主要部分，但也是最先重整旗鼓的部分，尤其是无垢者，他们不但成功迟滞了对面的那些疯子，还找了个机会打开军阵，让对面那些人暴露在乳白色巨龙的眼前，随着致命的火焰不断喷出，那些人如愿以偿去见了自己的神，中军的压力顷刻间减轻不少。同时，在天上巡视战线的女王也注意到了这点，她很快降落回自己的军阵中，命令座下的巨龙将脖子绕过友军，直接将火焰喷到敌人里，瞬息之间，战场双方便都能见到巨龙前方的那一群人变成了燃烧的火炬、发出非人的惨叫，而女王的战士们也抓住这个机会，利用新出现的优势向着前方挺进，硬是拉回了不少距离，战线逐渐变成了波浪线，带着弧度的波浪线。
    面对一个敌人，你可以在战略上鄙视对方、贬低对方，可当你要真正面对他时，最好还是忘记之前的那些东西。即使瓦雷利亚已经陨落数百年，龙王的战术也基本失传，那些幸存的巨龙在战场仍然是极为强大的存在，哪怕它们只能待在地上喷火，也可以制造巨大的伤亡，逐渐，大军的被烧出一个口子，相邻战线也后退了不少。
    “该死，要真叫它把战线烧没个几段，我们也不用打了，等着被砍头或者去长城吧！”看着中军局势的反复倾倒，胡戈不由得骂道；随即，他下定了决心，呼唤起自己的卫队长：“艾迪？艾迪！”
    “大人，我该怎么做？”
    “看见中军那两头龙了吗？”胡戈向前指道，艾迪也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通知卡纳提尔，调集所有能射到这里的弩炮，给我集火它们！射不准没关系，但一定要让对面的女王意识到在那里待着不安全。那些炼金术师在哪儿？他们不是搞出来了能在战场上使用的野火容器吗，现在还不用到战场上去？还有那些用大车载的喷火器……打异鬼时用过的，全都派到战场上，就是拆了、得几十个人抬也要派上去；不要顾忌，所有武器都给我对准那两龙的头射！”
    “大人，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艾迪回应道，话语中貌似带着几分犹豫，“无论弩炮还是野火，这么攻击都会造成一些误差的，会误伤一些战士，我们真的要这么干吗？”
    “艾迪，事态紧急，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胡戈告诉自己的卫队长，“现在全国的信徒们都在反对这位女王，要是我因为不恰当的仁慈而放过克敌的时机、从而战败，女王的屠夫们会怎么对待支持我们的人？我需要对自己的士兵负责，更需要对支持我们的万千民众负责，若是把小的仁慈压在大的仁慈上，后人只会评价我优柔寡断、不配为帅！艾迪，去传令吧，因为我的命令而无辜死亡的人，我会亲自为他们操办葬礼、亲自祈祷他们进入天堂。”
    艾迪领命而去，不多时，一只只弩箭便向两头巨龙齐齐射去，还有些术师和工兵也抵达前线，他们或抛掷火弹，或抬起喷管，至于他们的目标，那自然是两头喷吐火焰的巨龙，尤其是那条乳白色巨龙。
    战士们的攻击非常凌厉，虽然这个距离上弩箭的力量已经削弱了不少，少许野火也未必能对龙造成严重伤害，但胡戈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随着受到的攻击突然增加，那头乳白色巨龙开始惊慌起来，哪怕它的母亲就在旁边，也难以安抚失控的巨龙。
    这便是丹妮莉丝最大的死穴，她虽然带来了三头龙，可其中只有一头龙有着骑手——还是个新手骑手——而没有骑手的龙，是极其难以控制的。
    自丹妮莉丝登陆维斯特洛以来，胡戈在女王那边的暗桩便一直都有汇报关于丹妮莉丝寻找骑手的消息。然而，无论是流着古老血脉的瓦雷利亚后人，还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宣称自己留着龙血的小子，他们都没能成功驯服巨龙，大多数倒霉蛋还被巨龙反过来化为了灰烬。这个情况让胡戈非常满意，他很清楚，丹妮莉丝现在已不太可能找到她的另外两个头了，毕竟，在原本的故事中有可能骑上龙背的那几个人，现在可都在自己这一边。
    最终，被攻击刺激的巨龙发起狂来，它眼中已没有敌友之分，开始向着四周无差别地疯狂喷火，用火焰在身边形成一道保护罩，这可苦了周围护卫他的士兵，他们此前就被那些弩炮和野火打得焦头烂额，本该喷在敌人头上的火焰，如今也突然喷到了自己身上。这在军阵中造成了极大的混乱，战士们没想到原本是己方象征和大杀器的巨龙居然会反过来攻击自己人，当丹妮莉丝方向自己的孩子突然失控时，也只能驾驭着身下的黑龙去镇压那发狂的小龙。
    而借着这个机会，胡戈的大军也开始重新发起攻击，接着巨龙互相搏斗、周边军阵纷纷避让的机会，他们得以进一步推进，随着中军的进一步恶化，许多站队女王的维斯特洛贵族内心中也出现了动摇，开始怀疑自己支持女王的选择是不是太性急了。
    在胡戈在本阵看到中军的进展时，他不由为自己的果断选择感到庆幸，随着那头巨龙的发狂，丹妮莉丝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用龙打破战场平衡了
    这时，便是在战争天平上添加砝码的好机会。
    “将士们，现在是我们前进的时刻了！苍穹之上，七神正在见证着我们的事迹！为殉道的老麻雀复仇！为血撒前线的战友们复仇！为被那些暴徒和不义者屠戮的同胞们复仇！前进吧，战士们，不要让他们失望！”
    回应胡戈的，是周围后备队们那声震屋瓦的欢呼，随即，由胡戈本阵领头，那些接到命令的后备队——以步兵为主——也开始向前线移动，周边大量的猎龙武器也随之调整，开始占据前方更加有利的位置。
    不过，虽然后备队正在开进，但他们的速度不算快，这一方面是出于节约体力的目的，另一方面则是提防着可能的侧袭，更重要的是，在前方的巨龙死亡或者被驱逐前，胡戈可不会冒险直冲前线，他知道有一位王曾经这么做，在威胁没有接触前就冲入战场，这位王的结局是身首异处。
    胡戈不惧冲锋在前，他的甲胄坚固，他的亲卫善战，但纵使兵坚甲利、扈从勇武，火焰都会无情地漫过他们，将他们灼为土中的尘埃。谨慎不代表胆怯，鲁莽不代表勇敢，胡戈这一次不会冒险去前线、去提高战士们的士气，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被龙烧死在战场上，军队的士气会比自己现在坐镇后方更容易动摇。
    将视角转到战场上，随着猎龙武器向前移动，制服了发狂孩子的丹妮莉丝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在思索片刻后，她命令那条乳白色的巨龙向后退去，接着自己骑着黑龙离开了战线——她不愿意这么做，但三头龙是自己最重要的砝码，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又一次被那些猎龙巨弩盯上——丹妮莉丝很清楚这些东西的威力。
    而随着巨龙的离开，女王麾下的大军出现了动摇：在大多数战士看来，巨龙是他们最大的依仗，是战胜眼前敌人的最关键武器，可现在，随着对面的紧逼，它们就这样离开自己了，这何尝不算一种抛弃？
    这种被抛弃的感受立刻对女王的军队造成了负面影响，许多人，尤其是维斯特洛人出现了动摇，
    若不是那些老兵们在战场上依然坚守、设法稳住了战线，没准这个时候女王的军队就会溃散了了。
    对于整支大军而言，这些从奴隶湾来的东方人是女王最坚定的支持者、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即便此时他们远离故乡，也依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战场上维持着最旺盛的士气，维持着纪律、牢牢将战线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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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他们也要略微向后撤退，在过程中重整阵列了。
    战况如此发展，即使普通士兵也看得出来女王正落着下风，若再不采取措施，她可能走向败亡。想到这里，那些在前线的王国士兵也开始对女王的军队紧追不放，许多人忽略了后方传来的轮换命令，也忽略了与周边阵线的协调，从苍穹之上往下看去，他们的军阵越来越薄，一些地方似乎就要脱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