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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你也是一个受害者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就好,然而,她却忘了,哪怕只是轻描淡写,都足以将她击垮。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我是江家的冒牌千金,我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人,在所有人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小偷,偷走了不属于我的二十年的时光,享受了二十年不属于我的幸福,所以,我现在所承受的,都是我理应承受的。”
    “没有人理应承受一些不该承受的东西。”
    他的嗓音沉稳,字字清晰。
    “你说是江家的冒牌千金,是,你是;你说你偷走了不属于你的二十年的时光,这一点,我不同意。如果说,那个秦慕思是受害者,那么同样的,你也是一个受害者,二十年前,你是一个婴儿,你对一切的事情都懵懂无知,你根本不该背负小偷这样的责任,这样的责任,从来都不在你的身上。”
    “那是你父母当年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要把过错怪在你的身上?就因为你是他们的女儿?这对你来,根本不公平。”
    江沅攥紧了拳头,从来都没有一个人会对她说,那样的事,对她不公平。
    所有人都在说,是因为她的原因,才会有那错位的二十年,罗萍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她,那自然而然的,也有她的责任她的过错。
    男人伸出手,覆在了她紧攥的拳头上。
    “那是上一辈的事,与你无关,你不用对任何人觉得愧疚,你也不欠任何人,下次要是有人再这么指责你,你就大声告诉他们,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你父母的错,你也是一个受害者。”
    江沅有些恍惚。
    她真的可以这么说吗?
    那些人,不会责备她吗?
    “还有,江家那边你还想回去么?”
    她沉默了下,似是思索了良久。
    “我不知道。”
    她顿了顿,看着窗外的街景。
    “在嫁给你之前,我真的特别害怕会失去他们,可是现在,我觉得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如果不是我的,那不管我怎么努力去维护,都会有可能失去,就好像我手里攥着一把流沙,我很想去握住,可那是流沙啊,轻而易举就能从我的指缝间溜走了,我想握都握不住,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她是真的想开了,也不想勉强,更不愿再为难自己了。
    倘若江成和和吕静心里真的没有她,不再把她当成女儿,那么,她还固执着留在江家又有什么用?
    人心这种东西,是最难留住的。
    吕静对她的恨,她一直看得很清楚,有一些事哪怕她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这么久以来,在这段关系中努力的只有她这一方。
    说白了,就是她放不下,不愿意放开,然后,为难了自己。
    听见这话,男人的嘴角勾勒起一道向上扬起的弧度。
    “是啊,如果是你的东西,到死了都会是你的,如果不是你的东西,你再怎么紧紧握住,终有一天终究还是会溜走。”
    这个道理,谁都懂,区别只在于能不能做到,能不能看开。
    她要是能想通,那是再好不过了。
    一会儿以后,黑色pagani驶进了巩家,直接停在了南楼前。
    江沅打开车门下车,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栋别墅。
    再回来这里,她隐约有些恍惚,她仍然还记得那一天,白晴带着人闯进南楼然后把她赶出来,那一刻的情景,她是怎么都忘不了。
    所以,她始终没有迈开步伐。
    巩眠付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她没有跟上,他微微蹙眉,随后直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牵起了她的手。
    “为什么不进去?”
    她看了看面前的这栋别墅,又看了看他。
    “我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我又会被赶出来。”
    他挑眉,捏了一把她的脸,收回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这种宠溺的方式。
    “除非我点头,否则,没有人能够把你从这里赶出去。”
    这样的话,他也曾经对巩老爷子说过。
    江沅有些动容,她不会不知道他今天很多的举动都是首先软下了姿态,有些话,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根本不用说出来,既然如此,她也不想继续在这里矫情。
    他要带她回家,那么,她便跟他回家,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动了动身子,他浅笑,牵着她的手就往屋里走去。
    屋子里没有亮着灯,估摸佣人们都已经睡着了,怪异的是,竟然连小灯都没有开。
    男人率先走进去,难免有些疑惑,刚想要把灯打开,没想,屋内却突然大放光明。
    忽如其来的光亮让两人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还没回过神来,耳边便听到了“砰”“砰”“砰”的礼炮声。
    巩眠付当场怔住,那彩带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头发上,其中一条比较长的彩带还垂落在他额前,漫天飞舞的闪片让人不由得有一种庆典的错觉。
    要不是熟知这里是南楼,江沅当真以为,这是哪里的庆典现场了。
    佣人们分成两排站在左右,手里都各拿了一根礼炮,很显然,刚刚漫天飞舞的彩带和闪片就是从里头出来的。
    老白站在最前面,他的手上也同样拿了一根礼炮,此时正笑眯眯的向那些佣人示意了下,那些佣人立刻意会,大嗓门的齐齐喊话:“欢迎少奶奶回家!欢迎少奶奶回家!”
    这样的阵仗,乍看之下,是吓人得很,特别,还是在这大晚上的。
    江沅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有些无措,唯有侧着头看着巩眠付。
    男人的脸色铁青,他抬高手腕,将挂在额头上的彩带给扯了下来。
    “老白,”他的声音难免听着咬牙切齿,“你给我过来。”
    老白屁颠屁颠的走过去,他的脸上挂满了笑容,看样子是想要来邀功。
    “巩爷,我把事情办的不错吧?”
    他的手在空中虚点了几下,“谁让你干这些的?”
    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礼炮,等到他们进门齐齐放炮,这种事,也亏得他能想得出来。
    老白笑得颇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