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白老,心里忐忑万分,然后当他在我面前摊出手掌时,我感觉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我愣在原地,冷汗淋漓。
白老掌心,是断裂的凤镯。
这是我送给白夫人的生辰礼物,后来白夫人坠楼,我最后一次看见凤镯是在鲜红的血泊里。
我本不必惊慌,但是当白老冷笑的残酷眼神凛冽地从我头顶上方射下来时,我知道凤镯里面有着与龙镯相似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已经被白老知晓。
“你来自豁夷岛对不对?”白老问,语气波澜不惊。
我点点头。
“你和克蝶组织是什么关系?”白老的声音沉闷,语气里是让我不可否认的坚定。
我微怔,轻轻吸入一口气,我不管白佑有没有透露过豁夷岛与克蝶的讯息,但是我现在必须否认,在我把吸进的气缓缓吐出后,我表情淡然地回答道:“我不知道什么克蝶。”
白老眉头微蹙。
我随即看见了婉怡纳闷的表情,然后我猛然想起我曾让混蛋拨通樗羽电话的时候提到过要把白枫带回克蝶!当是白枫、婉怡甚至莫野都在场,我知道白枫无心顾忌白氏的事,所以是不会多嘴的,但是......
我望向婉怡,眼里露出尽量理所当然的神色,希望婉怡不要心直口快脱口而出,所幸的是,婉怡乖乖地做了一个旁观者。
“哼。”白老不置可否地冷笑,他的笑告诉我他不相信。
“你是在审问焕雪吗?”白枫突然开口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希望你不要再问了。”他烦躁地拉紧我的手,柔声道,“我们走。”
然而白枫拉着我还没有迈出大厅,就被两名保镖拦住了去路。
“滚开。”白枫表情冷然,低声呵斥,但是那两个人就像雕像一样纹丝不动。
“你们以为今天被我逮到,还有机会逃脱吗?”白老阴森的身影从身后传来,我背脊一阵凉意,只听白老续道,“这只镯子里,有一封密信,是怂恿我妻子与克蝶联系的,约她某日某点在某地碰面,然而我妻子至死都没有发现镯子里的玄机,她坠楼镯子碎掉,被人送来我这里,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约期。哼,是你送的镯子,你心里应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白老的最后一句话是直指向我的,我怔怔地转过身,表情出奇地冷静和无辜,只有握着我的手的白枫知道,我的手心里都是汗,我说:“白叔,我的这对镯子是临时准备的礼物,当时进入派对时突然发现没带贺礼,急忙跑下楼去,这时候正好一对情侣向我兜售这对龙凤镯,还指称是南非进口的珍品,我初来乍到不知道都市商贩的可怕,就买下了它们,没有想到......”
这个谎言有头有尾,连我自己都相信了。
白老的表情突然掠过一丝异样,冷冷问我:“你的意思是,你被人利用了,你根本不知道这对镯子的来历,而你与克蝶组织也就没有半丝关系了?”
“我确实不知道克蝶组织。”我说,表情尽量莫名其妙。
“哼哼。”白老笑了,可是这种笑没有一丝放松警惕开始信任我的感觉,甚至带着阴寒的残酷意味,然后他说出了他此次寻找我的目地,我才知道,其实不管我否认还的承认,他这次都是来抓我的,“要证明你不是克蝶的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随我进入白氏,向克蝶宣布你已经落入我手中,如果他们无动于衷,我自然会放了你,你觉得好不好?”
“不好!”我还来不及否决,白枫已经紧接着白老的话否定说,“你最好赶快让我们离开,否则......”白枫侧过头,眼里掠过一抹伤痛和怨恨,缓缓道,“我知道妈妈的死必与你有关,但是念在父子一场,我不会控诉你,请你也念及此,从此不要再让我与白氏有半丝关系,更不要企图伤害我身边的人!”
白老阴森地笑,鹰般尖锐的眼神扫过我与白枫,然后一挥手,接着就有四个保镖逼近,趁我们不经意间,拉开了我们。
我十指脱离白枫的时候,惊慌和无助瞬间蔓延我全身,我被一名保镖狠狠擒住,白枫在三名保镖的围攻下脱不开身靠近我。
“白枫——你放开我......啊!”我后颈突然一下剧痛,然后身子软软瘫下,意识模糊之前我看见白枫的表情突然平静下来,白老的笑更加阴冷诡异,婉怡想要冲过来,但是被人拦住......
我看见了雪,在梦里,那些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的,血一般鲜红的就是雪吗?可是我记得白枫说过雪是洁白无暇的,为什么这些就像红色蒲公英般妖艳,我还看见了猫儿,还有更多的猫儿朋友,和猫儿一样的异形,却都有一双伤悲得惨绝人寰的眼睛,还有兽眼,黑色海面上冷冽的兽眼,和那遥远的低沉嗓音说:“离开这里吧!”为什么要离开?离开哪里?去哪里?......
“焕雪......焕雪......”破碎混乱的梦里有人叫我,把我从惊悸中唤醒,我睁开眼睛,尤感觉到颈后酸痛。
四周是漆黑的绝望,只有天花板上一盏昏黄的灯,我正躺在一张冰冷的铁板床上,白枫呢?我侧头,看见他站在光线没落的地方,紧张地看着我。
我起身,问这是在哪里,他说在白氏集团密室。
我爬下床,感觉头晕晕的,脚步轻浮,我走向白枫说:“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吗?白枫,你为什么不过来?”
“焕雪,停!”白枫突然命令我,我浑浑噩噩地一怔,白枫还是站在原地,亦不管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向我解释道,“我周身一米开外是隐形紫外,如果你碰到,就会被射伤。”
“什么东西?”我喃喃问道,心里惶恐无助,因为无助而特别想要白枫的保护,可是白枫却站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告诉我不要靠近他,我心里一下子有种被隔离的恐惧感。
“白枫......我怕”我看了看四周封闭的黑暗空间,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我自小有密室恐惧症,而如今竟然被封闭在异地他乡这种陌生的空间里,这算是被囚禁了吗?
所以我不顾白枫所谓的“紫外”的威胁,在白枫不经意间,迅速走近他抱紧他。
“焕雪!”白枫惊呼,来不及温存拥抱,放开我紧张地上下打量,问:“你没事吗?焕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