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认识江樱却认得阿燕,再加上这条路正是通向厨房的路,平素鲜少有人会经过此处,故因此做出了推断。
晋擎云未语。
“理由?你这是在拿本少爷开涮,还是想借此拖延时间?”晋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单手一指躺在血泊中的丹顶鹤,“这个理由便足够你死一百次了!”
“少爷此言差矣!”江樱立即接话道:“按照风国王法来说,各家府邸中签了卖身契的下人,若是犯错惹了主子不悦,是尽可打杀任凭主子处置的。可我却非签了卖身契的奴才,只不过是府里临时的帮工罢了,是以少爷无权决定我的生死——”
“什么?”晋觅冷笑了一声。
开什么玩笑。
管她签没签卖身契,就是这举国上下的百姓,他要谁死谁就不能活!
什么王法?
在风国、尤其是京城,他晋家才是王法!
竟然有人天真到妄图拿所谓王法来压制他晋家!
晋余明听着这番话,却是一挑眉。
从什么时候起,他家随随便便一个帮工都说得出这种话来了?且还是在这种生死攸关之际,还能这么冷静更是少见的。
晋擎云却看了眼前方。
几株还不甚茂密的垂槐树后,隐隐现出了几道人影。
“让阿觅将人带下去处置。”晋擎云对晋余明低声说道。
同一个丫头片子打什么无用的嘴仗。
再怎么能说会道,再怎么临危不惧,不过也是个看不清自己身份的蝼蚁罢了。
晋余只当父亲是被吵得烦了,恭声应了下去,遂对晋觅高声吩咐道:“将人带下去处置!”
晋擎云眉头一阵剧烈的跳动。
他娘的!!
向来稳重不漏声色的晋国公都忍不住在心里重重地爆了句粗口。
这么大声音是生怕来人听不到吗!
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了这么一个既蠢又不懂的看眼色的儿子!
“所以在我能赔偿得起这对丹顶鹤的情况下,国公府不应对我施加任何不公待遇!”江樱闻听晋余明的话,忙又道。
方才想了想,她还是有件值钱的东西的……那株千年雌雄人参。
“你赔得起?”晋觅倒是被江樱的话勾起了几分兴趣来,理也不理晋余明的话。
晋余明不由地也在心里骂了句娘。
他怎么也就生了个这么让人不省心,又没眼色的蠢货儿子呢!
难道他都没看出来老爷子很烦躁,相当不高兴吗!
还在这儿拖拖拉拉的!
算了……晋余明痛心疾首地摇了头,并不打算再试探儿子的智商。
一转脸,换就一脸恭孺,对晋擎云说道:“父亲,咱们走吧,这点小事让阿觅自己处置便是了,别让孔先生久等了……”
这个蠢货,孔先生分明都来到跟前了!
晋擎云冷哼了一声,举步朝前走去,面上却强挂上了笑意。
晋余明随他往前走,一抬头瞧见眼前的情形不由愣了片刻——孔先生同其爱徒及老仆,再有几名贵族老爷已经来到了跟前。
方才宴罢,阿觅提议要带孔先生去一处好地方赏景,便是去了玉液湖赏看丹顶鹤。
然而丹顶鹤兴许是被突然而至的这么一大帮子人给惊到了,仓皇之下竟是四处飞逃,还险些伤了孔先生。
虽然有惊无险,但还是逃出了玉液湖去。
是以一行人才着急忙慌地追到了这里来——
“孔先生——”晋擎云整了神色上前对孔弗深揖一礼,歉意道:“阿觅这孩子光顾着讨先生欢心了,却没安排妥当,此番惊扰了先生,实乃我晋家之过,还望先生勿要怪罪。”
到底还是自个儿的亲孙子,这个当口儿晋擎云也不忘给晋觅说好话。
孔弗笑了摇头道:“无妨无妨。”
“先生不如随晋某移步花厅,静坐片刻吃两口茶,也好压一压惊。今日之事实令晋某心底有愧,觉着对不住先生。”晋擎云说的情真意切。
几个贵族老爷也在一侧附和着。
“不急……”孔弗却如是答道,并且眼底藏着疑惑抬步继续向前走去。
方才他隐约听到了小姑娘的高喊声。
似有些像江丫头……L
☆、227:‘我孙女儿’
“先生!”晋余明连忙跟上前去,笑着道:“这两只鹤发了疯伤人,被下人不慎给伤着了,场面不甚干净,恐会污了先生的眼睛,先生还是别看为妙——”
今日这事办的已经不能再丢脸了,万不能再让孔先生瞧见这样血腥的场面了。
然而话音刚落,却见原本云淡风轻的孔先生,赫然间睁大了眼睛。
“……哎呀,江丫头啊!”老人惊呼出声。
……什么情况?!
众人纷纷朝孔弗望去。
就见老先生已经疾步行至了那被两名家丁一左一右禁锢住的小姑娘面前,一脸震惊复杂地问道:“丫头,我说……你这是……犯了什么事啊?”
甚至顾不及去问江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在这里已经见到了晋起,再见到这丫头,便不是那么的出人意表了。
可……晋起是以晋国公府次孙的身份出现在他眼前,这丫头怎么却是……以这种犯事当场被擒的模样出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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