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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气充裕的空旷山洞、岩壁上绘制的精深图腾还有那一闪而过的重紫眼眸,与她毫无关联的三样东西,忽地在眼前一闪而过。
    司娆的瞳孔微微放大,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便收回了手,身上的熹微香气也一同远去。
    青玄通幽,亦可辨吉凶。善者种善因,恶者结恶果。
    本是一个随手为之的试探,她却在阵中看见了一双重紫眼眸。
    苍淮拧眉不语,神色难辨喜怒。
    良久的静默中,司娆回过神。
    他能看见她看到的那些东西这是什么能力?
    司娆喃喃问道:那阵眼呢?还在吗?为什么异象停止了。
    破坏了。
    司娆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了生机一般:那封印阵岂不是!
    他勾起嘴角,发出一声冷嗤:伏极无垢阵,原本只需三个阵眼,你道为什么需要五人祭阵?
    司娆回忆起阵法入门上看到的字眼,喃喃道:阵破,转困阵为杀阵。
    圆睁的杏眼中,于是染了几分惊骇。
    她抬眼看去,山洞云雾似的垂下的珠帘上,不知何时布下了层层叠叠的阵法,一环套一环繁复得竟有些看不清。
    所以,此时山洞内的平静,皆是因为被层层阵法护在当中?
    司娆从床上跳下,赤足跑到洞口,隔着珠帘的缝隙能看见外面的景象。
    昏昏天地变成了血似的红,夜间呼啸的风无端而起,裹挟其中的无形风刃已经变成了深黑色,飞速旋转形如莲花,快得几乎无法以肉眼捕捉。
    大地干涸龟裂,地面隐隐冒着热气,形似蒸笼一般。
    几乎能够想象,要是有活物行走其中,立刻便会化为一蓬血雾。
    书上简短的转困阵为杀阵,化作了现实。司娆有了更直观的认知,心中也感到更深刻的害怕。
    如果说从前夜间的风刃只是限制人的活动,那此时就是绞杀。
    不留余地灭杀一切活物。
    司娆抖了一下。
    转脸眼神便有些恍惚。
    苍淮:?
    这就害怕了?
    司娆抖着声音开口道:我感觉我快死了,我已经产生幻听了。
    苍淮眉梢微挑,冷冽的眼眸扫过隐没在山壁之中的阵法微光,目光最后落在眼前泫然欲泣的小祭品上。
    他亲手设下的阵法将整个山洞护得如同铁桶一般,这杀阵没能先反噬他这个阵法的主人,反而隔着重重阵法作用到她身上?
    我听到好多人在耳边说话。
    说什么?
    司娆目光放空了一瞬:他们在求我垂怜。
    第14章
    密密匝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起起伏伏,仿佛有许多人在耳畔低语,初时听不清楚,混杂着洞外的风声,仿佛只是风中杂音。
    随着周遭逐渐安静下来,那些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轻得似风一般的声音,渐渐在耳畔大了起来,叠成了声浪,仿佛无数人虔诚地跪在座下祷告。
    熟悉的声音,仿佛曾在哪里听过。
    司娆凝神细听,逐渐听清了驳杂纷乱的声音。
    熟悉的祷词,熟悉的声调,甚至是熟悉的语气,虔诚而狂热,仿佛迷途的囚徒,祈求神的垂怜。
    冗长的颂章,古怪的语调,眼前似乎还能隐约看到大片灰袍人匍匐在祭台边。
    这些声音无孔不入似的,连众人在祭台下匍匐的姿态都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
    破败的白玉祭台,早不复最初的精致的模样,四处是龟裂的纹路;祭台旁摆放着三牲六畜,牛羊猪大睁着眼,脖颈流下猩红黏腻的血。
    衣着华丽的舞姬在祭台上跳着神降之舞,足尖踩着鼓点旋转飞舞,衣袂翩飞之间金铃作响。
    数十名灰袍人随着鼓点声颂念着冗长的颂章。
    魔神大人,求您垂怜贫弱。
    冲破封印,血洗上清!让魔神大人的福音传遍整个修真界!
    就在此时,舞乐之声戛然而止。
    许多身穿白衣的修士从天而降,是灰袍人的数倍之众,领头人手中陡然飞出一簇火红的光,炸毁了祭台。
    卑鄙小人!竟以西荒做饵,偷偷潜入中域呵,不会真以为你们的图谋能成吧?
    灰袍人顿时反唇相讥:哈,魔主大人英明神武,算准了你们会信。自己没长脑子,说什么就信什么,还怪得了聪明人?
    区区数十乌合之众,今日就全葬在这给你们的魔王陪葬吧!
    热浪扑面,勉强重修的祭台再次化为废墟,祭祀被迫中断,白衣的修士与灰袍人战作一团,兵戈不止。
    众人缠斗间,一道白衣的身影穿行其中,剑出如龙,无人能得以近身,间或露出的侧颜,眼如寒星。
    长清宫素有中域第一门派之名,门中精锐尽数集结于此,更遑论人数是魔域人的数倍之多,这一场战斗几乎是毫无悬念的。
    灰袍人节节败退,模样狼狈。
    但他们口中仍念念有词,颂念着听不清的古语,神情狂热而执着。
    为首之人剑眉微蹙,冷沉开口:还不死心!速战速决,送他们去见魔神。
    已被逼至末路的魔域众人面上却未见灰败,望着祭台的面色隐隐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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