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怎么能这么坏的。
黑暗、黑暗、又是黑暗,没完了是吧?
怒气冲冲之下,指尖忽地窜起了一束火苗,带着点微热,还有并不明亮的光。
司娆反倒被这突然出现的火苗吓了一跳,灵力被禁锢许久,竟没感觉是何时解开的禁锢。
她举着指尖微弱的火苗四下看去。
这是在哪儿?
落到了封印阵的最底下吗?
但和灵气贫乏的封印阵不同,甫一进入到这里便感受到浓郁的灵气,充盈着四肢。
浓郁的灵气无缝不入地往骨子里钻,原本感到疲乏的身体顿时觉得舒坦极了。
封印阵的地底,会是这样的地方吗?
司娆生出了几分疑惑,举着指尖的火苗四处看去。
这里仿佛是一处极空旷的所在,头顶是岩石,有泉水滴落的声音。
周遭的岩壁上爬满青苔,凑近之后借着跃动的火光,似乎能看见青苔之下掩藏着什么。
司娆又挪远了一些,纵观全局,眼前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青苔并不是长在平滑的岩壁上,反而错落有序,有着奇异的突起。
她细细看去,眼前逐渐勾勒出一个图腾的模样。
但在看清青苔下图腾的瞬间,她的脑中仿佛刺入了一根针,大脑一阵猛烈的眩晕,整个人险些站立不稳,在原地晃了两下。
司娆当下敛了眉目,收回目光。
她揉了揉眉心,大脑还有些隐隐作痛,整个人思绪混乱。
司娆缓慢地退开几步,心中存了几分忌惮。
岩上的图腾不知是哪位大能留下,内容精深晦涩,远不是她所能窥探的,仅仅只是记在脑中都会带来剧烈的反噬。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司娆猛一回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这下面,还有别的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司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这灵气充裕的地方,是敌是友难以分清,若是天生地长的妖怪凶兽,常年生长在这样的地方,修为不知都到了怎样恐怖的地步。
司娆取出自己的本命剑,紧紧握在手中,目光警惕地梭巡着。
倏然,眼前有黑影一闪而过。
司娆连忙追上去,但黑影的动作却极快,几乎难以捕捉他的身形。
手中微弱的火苗突地变大数倍,司娆反手将火点在了剑身,剑身燃炎,在面前画出一道弧形,火红的剑光一径飞出,如一弯红月。
因这火红的剑光,司娆看清了面前黑影的模样。
一时怔然。
竟是个男孩。
他的身躯瘦弱,背脊紧绷如同小兽。
转过脸,重紫的眼眸映出眼前的火光。
剑光一闪而逝,眼前重归于黑暗。
那一双重紫的眼眸却在眼前挥之不去。
什么样的人,才会生出一双紫眸?
时有紫气东来一说,天下以紫气为最贵,妖邪之流或生红瞳,天下却未见紫眸。
司娆如置身云雾里,模糊得有些看不清。
她险些以为是自己的精神太过恍惚,所以生出了幻觉,但随着脚下凝实的土地也虚化成了云雾,才觉出几分不对。
她有些惊恐地喊出声,再睁开眼,却已经回到了她的山洞之中。
她一身冷汗地坐起身,身上盖得严实的大红锦被滑落下去,洞顶荧石散发的微光驱散了黑暗。
地上空空荡荡,并没有什么滑落在地的荧石。
是梦吗?
或许先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有些复杂离奇的梦罢了。
想到这一点,司娆似是松了一口气。
在准备躺下去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了黑影的一角,她僵硬地扭头看去,见到那身披极夜之袍的男人就站在床侧,漠然注视着她。
手上还缠着一片硕大的青草叶,与周身的黑显得格格不入。
不是梦啊。
但是她在试图拔剑的时候,便坠入了奇怪的黑暗中,再醒来,封印中的异象停止了,阵法也没破。
你早就知道,我拔不出那把剑。司娆没有看他,只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指尖开出了花似的。
那双手曾握住了剑柄,却感到那是她绝无可能撼动的力量。
是了,曾经修至巅峰的五位剑尊留下的封印,怎是她一个小小筑基期能够破坏的?
只是她一时心急,没有细想,才贸然上前。
苍淮不置可否。
反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司娆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淡淡道:青玄通幽,可窥因果。
虽是这样说,他的话中却带了几分轻蔑,分明是不信的。
所以推她去当小白鼠。
他分明知道她拔不出那把剑,却还是推她上前,分明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好坏的水妖。
青玄通幽是古禅宗的术法,可借命窥见三分因果。
石碑上的青玄二字,她也见了,原以为是剑名,却不想是术法名。
司娆顿时明白为何只是术法,却真实地感到自己在下落,喉间还涌起一阵腥甜。
因为她折寿了啊喂!!
他突然靠得极近,伸出指尖点在眉心,幽深的墨瞳中倒映出她精致的眉眼,司娆动作一滞,感到一点凉意在额心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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