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气节的人,他是颇欣赏的,说直白点,他这人也是有点贱嗖嗖的,若真是像姜许恣一般往上贴的,他未必愿意这么费心思,莫说这些了,光是盛枝那里他便是第一个不答应,但像他这般的人,与贺屿安有些相似,身段略高些的人,才般配。
果不出他所言,不出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了下来,一掀开车帘,能闻到淡淡清湿的味道,这是到湖边了。
姜城南话少,盛阙却是不甚在意,一路喋喋不休说话不停,两人很快便到了凉亭处。
今日天不大好,阴阴的没有阳光,湖畔两岸的风一阵又一阵的吹拂而来,两人等了片刻,也不见有人来,姜城南轻抬眉梢问他:“人呢?”
盛阙干巴巴呵呵笑:“快到了,快到了。”
能到才怪了,今日他就没约贺三,贺三对此事不大看好,他是疯了不成去约他来给自己添堵?他有些急躁的看了眼远处,这丫头真是,自己定下的时间竟也能迟!
他眸光忽的一亮,指了指远处道:“我瞧见一人,你先等我下,我去去就回。”
姜城南看着他离去,顺着他的方向瞧见一人,忽想起前两日姜笙说的话,问他觉得盛枝如何,这是他本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谁能想到,哪家的亲兄长能为自家的妹子的婚事操心到这样的地步,这盛阙还是这天下头一份的,若是以往,既到这份上了留下便也罢了,但今日不成,他皱了皱眉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暗处,蓦然便起身,走出了凉亭。
盛阙踱步到盛枝身侧,见她一妆面粉嫩俏皮衣裳连一丝褶都无,便知是精心装扮的,低头轻斥了一声:“臭美些什么,再来迟些,人便走了!”
盛枝确实是来迟了,吐了吐舌头乖巧领了这骂,微微抬眼,透过盛阙往他身后看去,目光一顿,脸蓦然便红了,一把抓住盛阙的衣角小声道:“大哥哥,他,他过来了。”
过来了?
盛阙转身看去,果见姜城南踱步而来,不禁挑了挑眉头,莫不是当真郎有情妾有意?自己来正好,倒也无需他费心在编话将人带过去了。
“你怎来了?”盛阙勾唇问道。
姜城南自始至终目不斜视,看都未看盛枝一眼,只道:“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要事要办,先告辞了。”
原本心怦怦乱跳的盛枝闻声心便凉了一截,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这,就要走了?
姜城南说罢躬身一礼,便要侧身离去。
盛阙低头看了眼情绪低落的盛枝,心一狠拉住了姜城南道:“什么事?改日不成吗?”
他今日这局摆的这样明显,他不信姜帜看不出来,他如此作为,未免太伤盛枝的心了。
姜城南神色已冷下许多,面上皆是拒绝的冷然之色,甩开他拉着自己的衣袖道:“要事,耽误不得。”
盛阙被气得没心突突直跳,这人是一点情面都不给?
见他还要纠缠,姜城南心下骂了声,向前一步凑到他身侧小声道:“快带着她走!”
说罢也不管他理不理解,甩袖便离去,人眨眼间便晃进了小径了,不见了人影。
盛枝眼见着,人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走了,心下有些失落,又想起方才他与盛阙说的话,不禁拽了拽他的衣角道:“他方才与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些什么?
盛阙猛然回身,这才惊觉不妙,回身叮嘱自己身侧的侍卫与丫鬟道:“看住姑娘!从侧边的小路走,快!”
说罢便神色晃晃的朝着方才姜城南消失的方向奔去。
这是出了什么事!盛枝反应过来,忙也要跟去,奈何却叫侍卫丫鬟们拦住了去路:“姑娘,莫难为我们,这边走。”
盛枝咬了咬唇,无奈转身朝着他们指着那条小路走去,侍卫们见她竟然这般乖巧,一瞬间也有些诧异,倒也松了口气,护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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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阙未追多远,便听到前头有打斗的声音,他忙抬脚奔去,一眼便瞧见了被七八个人围追堵住的姜城南。
他显然吃了亏,腰间已腥红一片,衣裳也叫刀砍破了好几处,此刻强撑着僵持着,翩翩君子多了几分落魄感觉。
“什么人!尧京地界上也敢撒野!”盛阙一声呵斥,吸引了那帮人的注意,盛阙“啪”的一声收了折扇,摆出要上的架势。
盛阙说这话时心里也是虚得很的,他是会些功夫,但以一敌八,那肯定是不打不过的。
那波人闻声眯了眯眼,相互对视了一眼,并未收手,而是朝着盛阙也奔来!
姜城南捂着腰走到盛阙身侧,盛阙扶住他问道:“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姜城南惨白着一张脸,低声啐骂了一身,自打入京后,身上就没一块好肉,才回他道:“你现在才问,是不是迟了?”
“我是盛家嫡子盛阙,京兆府司录,你们多大的狗胆敢对我动手!速速退去!”
愣在原地不敢动弹,盛阙小声在姜城南耳侧道:“待会我先应付稳住他们,你寻着机会快些逃。”
姜城南闻声一怔,似不认识他一般看了他一眼,抿唇未搭话。
那波人反应过来他在拖延时间,举剑便要再刺来。
忽听到小径处传来一声声脚步声,还有人喊到:“快些!这边,主子在前面!”
这脚步声细细辨来,应当有十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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