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儿笑着擦了一下眼角:“对,瞧我这眼浅的。”
崔源叹了口气。
饭菜摆了上来,奶娘又抱着初哥过来,崔源亲自抱了,一家三口也没说什么不快的事,也不提崔源音信全无的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又去了哪里。
用过了饭,崔源换了一身衣服,匆匆的进宫去了。
王元儿抱着儿子站在廊下,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的拐弯处,才回屋去。
“奶奶,爷带了个姑娘回来。”等奶娘将初哥抱了回去,秋棠进来小心地对王元儿道。
王元儿一怔:“姑娘?”
秋棠点了点头,见王元儿皱起了眉,忙道:“兴许是什么别的人,奶奶,您看……”
王元儿淡笑:“既然是二爷带回来的,那就是爷的客人,先安置在西厢房,你亲自拨两个机警的小丫头过去好生伺候着,不可怠慢了。”
她深深的看着秋棠。
秋棠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奴婢知道。”自又屈膝下去安排。
王元儿的嘴角微微的勾着,他说过,不会要别的人,不会让自己有什么庶子,她相信他,在没有听到他的解释之前,她不想为了别的女人平白生了疑心,尤其是他这会好不容易回来了。
他回来了,就是雨过天晴了,真好。
王元儿看向窗外天际那缓缓沉下的夕阳,嘴角弯了起来。
第四百六十六章 陈氏娇娘
一夜好眠。
王元儿一早就被初哥的声音给唤醒,支起身子看出窗外,只见初哥被奶娘抱着在院子里,指着银杏树上的一只鸟儿咯咯地笑。
窗外,阳光明媚,又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
王元儿的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叫了人来侍候,梳洗一番,奶娘便抱着初哥进来请安。
“二爷还没回来么?”王元儿抱着儿子问秋棠。
秋棠摇头。
王元儿想了想,道:“我是有些饿了,先上了早膳过来吧,吩咐小厨房再煨着一煲鸡粥和点心,等爷回来用。”
秋棠笑着应了。
没一会儿,丫头们鱼贯而入,捧着各色点心膳食摆在桌上,奶娘要接了初哥去喂,王元儿笑着阻了:“前些天我都没顾得上他,这会儿只怕这小子也恼了我,就由我喂他吧,咱母子亲香亲香。”
奶娘答应着,伺候在一旁。
母子俩愉快的用了早膳,王元儿又陪着儿子玩了好一会,见他打哈欠了,才让奶娘抱了回去睡。
王元儿又唤了秋棠进来说事。
之前担心着崔源,又病下了,这许多的事务她都无心打理,全靠秋棠她们拿着主意,如今心事放开,她这做当家奶奶的,可就不能再做甩手掌柜了。
秋棠捧着账册细细的说了这阵子的出入:“庄子今年只怕是没出息的了,倒是奶奶之前囤的炭,这个倒是赚了有两千多两的银子,倒也能和庄子的出息持平了。”
“各地遭了灾,宫里头皇后娘娘牵头减了份例,这各府都捐了银子,咱么府里也捐了,另外去皇觉寺添香油点长明灯,也捐了二百两的香油钱……”
王元儿歪在大迎枕上听着,不时问两句,面上有些赧然,道:“亏得有你在,这处处都打点得妥当。”
秋棠合上册子,道:“这些细务一时半会的也不急,奶奶慢慢看着就是,有奴婢们在呢。您身子骨还弱着,又是双身子,仔细养着身子才是理。”
她看了看王元儿的脸色,又抿嘴笑道:“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二爷这一回来,奶奶的病竟像是一下子就好全了似的。”
王元儿嗔道:“好话都叫你说全了。”
“奴婢说的也是实在话。不过俗话有云,这病去如抽丝,仔细将养着是必然的了。”秋棠笑呵呵的。
“这人的心事去了,病自然就好了,他好了,我才能好。”王元儿叹道:“他这要是不好,我纵然守着这金山银山,偌大家业,也是没有个盼头的。”
她病中的这些日子就在想,他要是真就这么走了,她也没了活头了,管它是个什么灾,什么家财,她都不想理,只想跟了他去。
“奶奶又在瞎说了,您倒是忘了大少爷呢,他不就是您的盼头?”秋棠嗔道。
王元儿一笑,看着窗外头那和熙的阳光,叹道:“这天到底是晴了,盼就盼着,一直晴下去,莫叫它再下雨,还有这水都退了去。”
“可不是,听说这各个庙里的流民都多得很,都是无家可归的。这水退了,他们也好早日回了乡,重新耕种才是。”秋棠也皱着眉道。
“正是这理,素来天灾,苦的都是老百姓,也不知我们长乐镇如今是个什么光景了。”王元儿有些郁郁,好不容易长乐镇才兴旺起来,如今一场山洪涝灾,就把那兴旺都冲走了。
“甭管如何,只要天晴了,就会好起来的。”秋棠一脸坚定。
王元儿深以为然。
“还有一事,奶奶,二爷带回来的姑娘,奴婢派了红绡过去伺候,这丫头是个机灵的,不过一晚,就把那姑娘的底给摸透了。”秋棠又凑了过来道。
“哦?”王元儿挑眉。
“这姑娘姓陈,名娇娘,是通州一个叫山坝村的人,今年十七岁,是个独养女,娘早就去了,打小和爹相依为命,父女俩靠打猎为生。”
“那山坝村是个名不经传的小村落,依山而建,隐秘得很,那陈娇娘的父亲去年打猎的时候摔了悬崖没了,就剩了她一个孤女。据这陈娇娘说,她是在去河边洗衣裳的时候发现二爷的,当时二爷昏迷着,衣衫都划破了,身上还带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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