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衣绢破裂,当着众多属下的面,邬夜雷直接撕开了那名婢女的衣裳。
「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婢女吓得惊声哭喊,却不敢明着抵抗。
邬夜雷毫不怜惜地又大力扯下婢女的衣裳,露出了她的半个肩膀,就在他还要继续往下扯的时候,一片惊呼声中,他的颈旁多了一把冷飕飕的剑。
「卓少爷!」大天紧张地盯着那柄剑,生怕卓少爷再在王爷的脖子上划道血口子。
卓如初很生气,很生气。这人根本就是施虐成性!不如直接一剑结果了他,为民除害!
相对于卓如初的愤怒,邬夜雷则显得格外平静。放开婢女,他缓缓站了起来。小心不蹭到那把剑,他转过身,颇为不满地说:「整个王府的人都找不到你在哪,我不这么做你能出来见我吗?」
「借口!」卓如初手里的剑用了一分力,邬夜雷的脖子见红了。
邬夜雷皱皱眉,这人竟怀疑他。抬手拨开卓如初的剑,他不悦地说:「是就是,我何须对你使借口。我在屋里等了你一个时辰都等不到你,要不是你不来见我,我也不会这么做。」
接着,他弯身亲自扶起已经哭不出来的婢女,把她推到大天的怀里说:「去给她拿一百两银子,再给她做几身衣裳。」大天赶紧带着婢女离开了。
毫不惧怕卓如初的冷脸,邬夜雷上前一步搂住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是这样,所以若不想我再为难谁,你得时刻能让我找到。」
把剑塞回剑鞘,卓如初的回答是转身就走,不想再看到这人。
「如初!我不是开玩笑。」站在原地不动,邬夜雷的眼神有了狂乱。
卓如初的脚步停下,胸膛剧烈起伏。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看得王府一众人等是心慌不已。谁还会去管王爷对个男人纠缠不休,只盼着王爷不要杀人就好。
僵持了有一盏茶的工夫,卓如初再次抬脚,方向却是初风院。邬夜雷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大步跟了上去。
走到卓如初的身边,邬夜雷伸手揽住他的肩,卓如初挣开。邬夜雷低笑两声,再揽上他的肩,卓如初仍是要挣开,邬夜雷却用力揽紧了他。
就这样,一个不停地挣开,一个使劲把对方往怀里揽,犹如刚刚闹了别扭的小情人,直到两人进了肃风堂。身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也很是疑惑:卓少爷究竟躲到哪去了?
坐在炕上,卓如初垂着眸,看也不看邬夜雷。一人在他跟前站着,两手撑在他的身侧,把他包了起来。过了会儿,那人弯身,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静谧的气氛围绕在两人的身周,渐渐的,卓如初眉心间的不悦消散了。
「你要见我,千般容易;我要找你,却得煞费苦心。如初,你就真的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邬夜雷的声音中透着失落与委屈。
卓如初的眼神微微波动,依稀看到了一个少年紧紧抱着他,哀求他不要赶他走。
那一天,少年亲吻了同是男子的他,即使再不晓人事,他也明白那样是不对的,几乎可说是看着少年长大的他无法接受,把少年丢出了屋子,叫他立刻下山。那一天,少年跪在他的门外,一遍遍说着爱他。
邬夜雷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不管对别人多么心狠手辣,可面对卓如初时他却什么手段都使不出来,尤其在他得了卓如初的身子后,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这两天脑袋里总是时不时地晃过一些画面,一些一位神似他的少年与卓如初在一起的画面──那样的美好、那样的甜蜜。
即使心底猜到那少年就是他,可什么都忘了的他却无法克制地嫉妒起了少年,嫉妒「那人」可以与卓如初那般亲近,嫉妒卓如初对「那人」的信任、对「那人」的不同。
卓如初紧绷的身体放缓,握着剑的手也松开,他淡淡地说:「我认识的邬夜雷,长得不像你,性子不像你。你不记得我,我与你也不相熟,你我认识不过半个多月,总需要些时日。」需要些时日再重新了解彼此,重新学会如何迁就对方。
邬夜雷的嘴角扬起笑,双臂收拢,带了点威胁地说:「如初,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想杀人;看不到你,我就想见血。你可以不跟我进宫,你可以出去溜达,但别叫我找不到你。」
秀眉蹙起,卓如初一半妥协一半严肃地说:「现在,人人都恨不得杀了你,我会保住你的性命,但你不能再这样下去。」
保住他的性命……这人是说不离开他吗?
邬夜雷抱紧卓如初,点头如捣蒜:「只要你别让我找不到,我绝不会无故杀人。不过若有人杀我,你不能叫我束手待毙吧。」
「你不再作孽,谁又会杀你?」卓如初刚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眼里划过寒光。
邬夜雷讥笑一声,说:「我做与不做,要杀我的人也不会少到哪去。我答应你不乱杀人,但若有人要杀我,我做不到手软。」
以为卓如初仍会劝说他,没想到邬夜雷等了一会儿,却听到对方说:「不取人性命最好,若是情况危急自保之下,我不会怪你。」
邬夜雷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几声,啃着卓如初的耳朵说:「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推开邬夜雷,卓如初总是苍白的脸上多了两抹红晕,耳垂极为敏感的他只要被人轻轻一舔都会令他气喘,更别说被啃咬了。
邬夜雷岂不清楚卓如初身上哪里最敏感,他自然是故意的。虎躯一扑,把人扑倒在炕上,他直接舔上卓如初的脖子,轻易地把卓如初压在了身下,为所欲为。
单薄的白色绢袍飞起,接着缓缓落在了地上,不一会儿,一件件衣裳压在其上,最后掉下来的是两条裹脚布。
每当这个时候,总是被卓如初压制的邬夜雷都会雄风大振。舌尖挑逗卓如初胸前的两抹红蕊,成功地令对方化成一滩水,邬夜雷使出浑身解数挑逗卓如初。
卓如初开始还能忍着,渐渐的声音就克制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他默许了邬夜雷在大白天就对他发情。
在性事上卓如初不保守,但也不豪放,他可以接受邬夜雷舔他的性器,却绝对无法接受邬夜雷舔他的后蕊。邬夜雷从第一天与卓如初欢好时就下意识地记起了他的喜好,不管怎么挑逗他,都不会舔那个地方,虽然是极度渴望。
可是刚刚卓如初说的那些话直叫他心窝子发甜,快活得不得了。
舔着卓如初滑滑嫩嫩又因练武而格外精瘦的身子,邬夜雷内心的渴望越来越甚。抬眼,见对方已经完全沉溺在情欲之中了,他大着胆子翻过卓如初的身子,然后分开他的臀瓣,没有一丝犹豫地伸出舌头。
「唔!」
卓如初的身子猛地震动,白皙的身子瞬间变成了粉红,被舔过的地方更是在急速的收缩之后微微张开了小口。就连邬夜雷都没想到卓如初的反应会这么大,微愣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再次伸出舌头。
「啊唔!」卓如初翻身一脚踹开了邬夜雷,呼吸凌乱,身子变成了深粉。
邬夜雷揉揉被踹疼的肚子重新上炕,抱住对方:「如初,你就不怕把我的小兄弟又踹出毛病?它现在可是好不容易能一展雄风了。」
卓如初的气息半天平复不下来,喘着说:「不许、舔、那里。」
「为何?」邬夜雷舔舔嘴,「我想啊,如初,给我吧,我想得不行。你的身子我几乎都尝遍了,就差那里了。你常常用雪晶膏,那里香的咧,给我舔舔吧,如初,如初……」
手和嘴趁机在卓如初的身上点火,几乎是立即的,卓如初的身子一软,无力抵抗了。
「如初,给我尝尝,给我尝尝……」吸取之前的教训,邬夜雷翻过卓如初的身子,手继续在他的敏感处挑逗。
直到卓如初的喘息越来越重,呻吟也越来越高时,邬夜雷才再次伸出舌头。
「啊!」
卓如初的反应取悦了邬夜雷。
「唔……」
美丽的眸子染上了情色的泪水,卓如初的白发似乎也带了粉色的春潮。舌尖暂时代替性器在卓如初柔软的后穴内抽动,邬夜雷的自得难以言喻。心底冒出一个念头: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他才能令这人展露出如此的风情。
胯间的昂扬发出了不满,邬夜雷不舍地退开,翻过卓如初的身子,覆了上去。
在卓如初的脖子上留下一枚自己的专属印记,邬夜雷把自己缓缓埋入了卓如初的体内。两具身子完美地契合在一起,邬夜雷含住卓如初颈间的那两枚狼牙,下身重重地一顶。
「唔!」卓如初的指甲陷入了邬夜雷的双臂里。
「如初,狼一生只会爱的另一半,我就和狼一样,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如初,我爱你,我爱你啊,你别不理我。」
「如初,王爷有什么好?我宁愿跟你一辈子在这山上。」
「如初,如初……」
双臂环住邬夜雷的脖子,卓如初忍不住把他拉近。
吐出那两颗狼牙,邬夜雷的双目是情欲控制不住的疯狂,以及他自己还未察觉到的深深爱意。
「如初,如初……」
一遍遍地喊着,好似一辈子都喊不够,邬夜雷完全失控地在卓如初的体内进出。银丝因为身体的纠缠与摇曳散落在炕上,衬着卓如初的身子越发的白皙,也衬着他双颊的红润越发的诱人。
「如初,如初……」
灵魂深处的渴望,那么的急切。即便是如现在这般深深的缠绵,他仍是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双臂一寸寸地用力,直到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情欲越涨越高,邬夜雷下身的抽动陡然激烈了起来。
在极致的快乐到来时,卓如初第一次喊出了邬夜雷的名字:「夜雷……」
邬夜雷的动作瞬间停止,他不敢相信地瞪着身下的人,只是对方刚刚登入极乐幻境,还未缓过神来。
心从未跳得如此怦然,脑袋都因此而眩晕了。不知道自己咧开了嘴,邬夜雷抽出自己然后狠狠地刺入,再猛地抽出再用力刺入。
如初,如初……
没有机会平复的卓如初很快被带入第二次的欲海漩涡中,完全被邬夜雷掌控的身子随着对方的抽动颤抖、绷紧,在每一次的快乐袭来时,他总是不自觉地喊出「夜雷」,喊出少年曾一遍遍央求他喊的名字。
上一次,邬夜雷在欢爱中昏迷了过去;这一次,卓如初却是被邬夜雷抱到了床上。他没有昏迷,只是全身无力,这是他与邬夜雷发生了肌肤之亲后第二次不得动弹,第一次是他们的初夜。
外面的天已大黑,邬夜雷吩咐大天端来饭菜。吃了两碗粥,喝了一杯水,卓如初在床上漱了口,擦了脸便睡了。邬夜雷却是毫无睡意,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卓如初,心情仍无法平静。
「王爷。」大天在外头喊了声,带着点为难。
邬夜雷不高兴地起身走了出去,大天不敢看王爷的脸色,快速说:「王爷,张将军还在满安堂等着呢。」
邬夜雷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本来想说叫他回去,但一想到床上的那人,他道:「本王这就过去。」
大天放心了,马上给王爷更衣。
喝下不知道是第几盏茶,等了近三个时辰的张以山终于等来了霆王。他是邬夜雷的亲信,自然不会因为久等而心生不满,何况大天已经私下告诉他王爷那边出了事,一时半刻来不了。
一进屋,在张以山行礼过后,邬夜雷走到自己的宝座前坐下,随口问:「可用过饭了?」
张以山倒抽一口气,瞪圆了眼睛。大天忍着笑代为回道:「张将军已经用过饭了。」
「那就好,叫你久等了。」邬夜雷又说了句惊天雷的话。
张以山猛瞅面前的王爷,心想王爷不会是生病了吧。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王爷可从未说过这么体恤属下的话。
大天憋不住了,急忙转过头假意轻咳了几声。
似乎还未察觉自己吓到了张以山,邬夜雷直接说:
「本王知道你来做什么,这次南下,你只管照着本王在朝堂上说的意思去做即可。那些乱民,能收买的就收买,实在顽固不化的,就抓起来,不过抓了之后先别忙着用刑杀头,关他们一阵子,找个能说会道的开解开解他们。至于存心跟朝廷作对的,不必禀报,直接杀掉。」
张以山毕竟是邬夜雷的亲信,尽管王爷今天很怪,在震惊过后他还是马上冷静了,即使只是面上冷静。
「王爷,此次乱民闹事属下听说是不堪地方官的盘剥,您看……」以往这些事王爷都不会出面去管,心情好就由得他们去,心情不好就抓起来杀掉。他觉得王爷现在的心情很好,但王爷今天实在是奇怪,他也不敢胡乱猜测。
邬夜雷想也不想地说:「本王此次派你南下也是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办。你这次去,不仅要抓乱民,还要抓那些贪官污吏,这次你不给本王抓个十几二十个以正朝纲,你就给本王当县令去。」
张以山马上站起来发誓:「属下定不辱王爷所托!」
王爷果然变奇怪了!
「好了,具体该怎么做你们几个下去合计合计,走之前给我上个折子。」邬夜雷急着要回去。
「是。属下告退。」张以山也不拖沓,行礼后,匆匆离开了。
邬夜雷手底下除了大天小天之外,还有包括张以山在内的四名直属亲信,他让张以山找人合计的就是另外那三人。
说是亲信邬夜雷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时不时被人刺杀一回,他是谁也无法真正相信,不过现在有了一个他全然信任的人。不必试探,他就是知道那人绝对不会背叛他,哪怕对那人来说,他现在只是个陌生的熟人。
离开满安堂,邬夜雷直接回了肃风堂。卓如初已经睡沉了,不过他进来后还是醒了一下,看到是他才合眼再次沉睡过去。邬夜雷脱了衣裳上床,钻进被窝搂住卓如初满足地吐了一口气,真舒服。
自从那天之后,邬夜雷像变了个人似的每日准时上朝,而且不再动不动就杀人,可以说他根本就不杀人了,在朝堂上也温和了许多,嘴角甚至常常带着笑。百官的眼珠子掉了一地,只道霆王中了邪。
不过没几天,消息就传遍了朝野:霆王现在极宠一位武功很高、模样很美的男子,两人日日同床共枕不说,霆王还为他收起了火爆性子,在他跟前比山羊还温顺。
这之前坊间就已传出霆王府上来了位白神仙,这样一联想,众人心里的好奇就更别提了。
文徽帝自然也有所耳闻,当然,他是不敢去问的,除非邬夜雷自己告诉他。
而邬夜雷是不可能对谁说的,倒不是觉得这件事不光彩,而是不想太多人对卓如初好奇。
笑话,卓如初可是他一人的,谁敢多看他两眼他就戳瞎对方的眼睛!
不管传闻多么玄乎,邬夜雷的性子大变是不争的事实,连带着众人对那位神秘的美貌男子的好奇心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哪怕明面上不敢当着霆王的面打听,私下里众人却是寻着各种管道打听那人的喜好与脾性。能把霆王「调教」得服服贴贴的人,那还不赶紧忝着脸巴结。
不过叫众人失望的是,尽管他们打听出那人名叫卓如初,是霆王的师兄,貌美绝伦,但却不得其门相见,更别说巴结了。连霆王都得使手段才能找到的人,哪里是别人能轻易见到的,抱着这些心思的百官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勤王府,邬三友和两名心腹躲在书房里密谈,其中一人说:「王爷,据我们安插在霆王府的探子回信说,那个卓如初比霆王还要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候就是霆王都找不到他。我看,咱们收买卓如初的计划似乎行不通取!
邬三友面色严肃,想了想说:「既然无法收买,就除掉他。留着这样一个人在邬夜雷身边,对我们迟早是个祸害,不是说连邬夜雷都不是他的对手吗?」
「这倒是真的。」那人继续说:「那个卓如初的功夫确实很高,听说霆王连他的十招都挡不下来。」
另一人接着说:「卓如初是练武奇才,十三岁就已出师,霆王在栖风门的时候其实是跟着他学武的,打不过也是正常。而且那两人在栖风门时关系就与旁人不同,后来霆王出事,卓如初也不见了人,却不知他现在又为何下山了?这卓如初可是从不下山的。」
邬三友的眉心越来越拧,听罢两位心腹查探来的消息后,他说:「卓如初与邬夜雷师出同门,功夫如何难说。找人试试他的能耐,绝不能让他坏了本王的大事!」
两名心腹点点头,三人嘀嘀咕咕地商量了起来。
一下朝,邬夜雷如常地直接回府,连皇上邀他留下用膳他都推了。和那个性子如其名般磨磨唧唧、毫无主见的皇上吃山珍海味,还不如和如初窝在肃风堂里吃碗普通的馄饨面呢。
心里这般想着,邬夜雷突生懊恼,如初自从下山后就一直在他的府里。这都两个多月了,他从未带如初去逛逛京城,更别说带如初到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吃顿饭。想他堂堂霆王,居然如此怠慢自己的「夫人」,真是不该。
虽然卓如初根本不会承认邬夜雷是他的夫君,不过邬夜雷现在早已把卓如初冠上了自己的姓,这世上谁敢跟他抢人,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大天,你去朝华楼,告诉他们本王今晚要过去用膳。」
「王爷?」大天惊讶,难道王爷晚上不陪卓少爷了?
骑在马上的邬夜雷扭头瞪了大天一眼,他这手下怎么越来越笨了。「本王今晚要带如初去朝华楼用膳,还愣着做什么!误了本王的时辰,本王不饶你。」
「啊!王爷恕罪,属下马上去!」大天一个激灵,抽了马屁股一鞭,匆匆跑了。暗怪自己愚钝,他怎么会以为王爷会舍弃陪卓少爷的机会?
快马加鞭回到府里,邬夜雷一进门就问:「卓少爷呢?」这都成了他每日必问的一句话了。
「卓少爷刚刚回肃风堂了。」管家赶紧回答,生怕回答慢了惹王爷发怒。
一听卓如初又在他回来前乖乖到屋里等着他了,邬夜雷的心情就大好──这人总是喜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第七章
大步走进肃风堂,果然见卓如初坐在凳子上等着他。邬夜雷上前搂住他,弯身说:「今晚咱们不在府里吃,出去吃。」
卓如初的秀眉蹙起,明显的不愿意。邬夜雷赶在他拒绝前说:「就出去吃顿饭。那家酒楼的菜味道很不错,我想让你尝尝。」
若有哪个外人在场,一定会晕过去,霆王会说出这么「温柔贤慧」的话?!
卓如初对吃什么很不在乎,他也不想出去,但是邬夜雷是谁?软磨硬泡外加好话说尽,本来就很少会彻底拒绝他的卓如初终于点头答应了,不过条件是不能闹得人尽皆知。卓如初不是不清楚邬夜雷以前的劣迹,邬夜雷自然满口称好。
这边,邬夜雷带着卓如初出府了,那边大天已经包下了酒楼的整个二楼。掌柜的认识大天,看出来王爷要来这里用膳,紧张的就要赶走已经在吃饭的客人们,这可是王爷的规矩。
不过大天刚刚胡涂了一回,不能胡涂第二回,心知卓少爷脾气的他怎可能让掌柜的把人都赶走,那不是摆明了会惹卓少爷不悦吗?暗示掌柜不要声张,大天便在门口等着了。
街上不少人都认出了大天,能走的绝不停留,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的也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生怕引来无妄之灾。
看着街上行走匆忙、还不时紧张地瞧他几眼的百姓们,大天很想冲他们喊一句:「王爷已经不是原来的王爷了!你们不用怕!」可是,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以王爷现在的身分来说,还是叫人怕一点的好。
大天以为王爷得花些工夫才能说动卓少爷,出乎他的意料,他并没有等太久就等来了王爷。
邬夜雷是文昌国最尊贵的霆王,出门的排场必不可少。不过这回,他的排场却是令人大吃一惊,他只带了两名随从,而且还没有骑他那匹一眼就能叫人认出来的汗血宝马。
但霆王就是霆王,即使他不张扬,京城的百姓们谁又不认识他?那些没来得及躲的百姓们一见到邬夜雷马上下跪迎接,与邬夜雷并驾齐驱的卓如初蒙着面,可眼神却冷了。
邬夜雷心里那个恼啊,这些个没眼色的混帐东西,没瞧出来他今天不想张扬吗?但人已经跪下了,邬夜雷不能也「不敢」赏他们鞭子,粗声说了句:「都起来,不必多礼。」
这下子,京城百姓的下巴掉了一地。不理会众人的惊愕,邬夜雷带着卓如初快速来到朝华酒楼的门口,大天急忙上去牵马,卓如初自行下了马,进了酒楼。
邬夜雷哪里还顾得上马停稳没有,匆匆跳下马就跟了进去,生怕卓如初生他的气。
霆王的焦急看在了京城百姓的眼里,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大家这一刻都相信了,相信就是那位白发神仙制伏了残暴的霆王。不少人原地磕头,期盼这位白发神仙永远不要回天上去。
大天小心翼翼地引着卓如初上了二楼,不时瞅瞅卓少爷的脸色,奈何卓少爷蒙着面,他实在看不出来,不过见王爷那副紧张的模样,卓少爷该是不高兴了。
不敢多做停留,引着卓少爷坐下后,大天就匆忙下楼吩咐掌柜的上菜了。掌柜的也是紧张万分,这来人可是霆王啊,伺候不好就是小命不保。
坐下后,卓如初便摘了蒙面,楼上只有邬夜雷和他带来的两名手下,他也就不忌讳了。他不习惯在人多的地方露脸,自小就不喜欢,这也是他为何几乎不下山的原因。
邬夜雷坐在卓如初的身边,想解释,又不知怎么说,毕竟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一时半会儿也消不去。
「如初,我……」邬夜雷张张嘴,想着怎么解释才好。
卓如初看过去,双目平静地说:「你以前造的孽,你自己想法子弥补。刚才的事,我是不高兴,但也不会怪你,我没那么容易生气。」
邬夜雷的一颗心放下了,马上陪笑脸说:「我这阵子脾气好了很多,连骂人都不曾有过了,不信你问大天。」
邬夜雷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也不屑于说谎,卓如初了解他。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观察起了这间酒楼,还起身走到窗前掀开竹帘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儿外头。
见他面色平静,想着他喜欢这里,邬夜雷放心地笑了,也起身走了过去,站在卓如初身后说:「你若喜欢,今后咱们常来。」
卓如初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站在他身后的邬夜雷没有瞧见。放下竹帘,卓如初转身淡淡地说:「我下山来只是因为你,你不必花心思讨我喜欢。」
这话听在邬夜雷的耳朵里甭提多舒坦了,他怎可能不花心思在这人身上?他恨不得把这人塞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一辈子都不分开。
不过这么恶心的话邬夜雷绝不会说,他可不想被卓如初点了穴道,所以只道:「我这一来是带你出来逛逛,二来也是自己确实想吃这里的菜了。吃饱饭咱们就回去,我也不喜欢在外头待着。」
侧头透过竹帘的缝隙又看了眼窗外,卓如初走到桌边坐下,大天端着茶上来了,邬夜雷很自觉地亲手给卓如初递上一杯。私心里,他不大喜欢旁人跟卓如初走得太近,哪怕那个旁人是他的亲信。
整个酒楼里静悄悄的,原本还在楼下吃饭的人们一看到霆王来了,都纷纷放下碗筷结帐「逃了」。
邬夜雷嘴上说着不会跟以前那样张扬,心下却十分满意这些人的自觉,他好不容易跟如初出来吃顿饭,最厌烦的自然是那些闲杂人等。周围清静了,邬夜雷的心情大好,一边跟卓如初说话,一边招呼着卓如初吃这吃那。
席间就听邬夜雷一个人话不停,卓如初如常的少言,偶尔需要回答的时候他会应上一句。不过邬夜雷给他夹的那些菜他并没有拒绝,全部吃了,令邬夜雷十分高兴。
虽然丢了十年的记忆,但跟卓如初相处的这段日子,邬夜雷也摸清了他是个对自己多么不在乎的人。吃,只求吃饱;穿,只求穿暖;睡,只要能躺下便是。为了让卓如初的脸色能红润点,邬夜雷可是下了大心思。
主菜都上齐后,邬夜雷迫不及待地问:「如初,这里的菜味道如何?」
「嗯。」卓如初不紧不慢地吃,也看不出他特别喜欢哪道菜。
但他这般赏面子,邬夜雷也觉得出来这一趟值了。
「如初,今后再出来吃可好?」其实是想带这人出来透透气,也间接告诉那些人,卓如初是他邬夜雷的,别想打他的主意。
卓如初咽下嘴里的菜,淡淡地说:「府里的菜也不错,没必要出来浪费银子。」
邬夜雷一愣,然后笑了:「总是闷在府里也不成啊,出来走走的好。」如初竟然这般为他着想!
卓如初扭头看去,说:「我不闷,你府里有山有水,不比外面差。」
要不是卓如初不喜欢,邬夜雷绝对会当场吻住他,如初恐怕是世上最好养的「夫人」了。
「好,你说什么都好。」光天化日之下,邬夜雷发情了。
瞧王爷笑得合不拢嘴,大天眨眨热辣的眼睛,低头掩去自己的情绪。
他已经七年没有见过王爷这么笑了,自从卓少爷来了之后,王爷的笑不仅越来越多,性子也变得几乎跟以前一样了,不再易怒。哪怕王爷永远也想不起来,只要有卓少爷在,王爷就不会变。
这时候,掌柜的端着一锅汤上来了,毕恭毕敬,甚至带着哆嗦的把汤锅放下,掌柜的躬身说:「王爷,菜上齐了,您若还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小的。」
「你下去吧,有事本王会吩咐你。」
「是。」掌柜的弓着身子赶紧退下。
给卓如初舀了一碗汤,邬夜雷的脸色马上变得温和:「如初,尝尝这八珍龙凤汤。这汤补身,对你练功有好处。」
只要对练功有好处,卓如初向来是不拒绝的,这也是邬夜雷常用的手段。果然,卓如初没有拒绝,接过汤碗就喝了起来。邬夜雷已经吃饱了,或者说他光顾着看卓如初了,心思根本没在饭菜上。
在卓如初喝完后,邬夜雷又马上给他盛了一碗。刚要端过去,卓如初突然一把挥开汤碗,把邬夜雷扑倒在了地上。几乎是同时,一枝箭破窗而入,直直地插在了邬夜雷坐着的那张椅子上。
大天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对另两人喊:「保护王爷和少爷!」说着,他拔剑就要冲出去。
一人拦住了他,是卓如初。剑已在手的他挡在邬夜雷的身前冷静地说:「对方有二十个人,不要出去送死。」
「大天,你想办法出去,回府调兵。」邬夜雷掏出帕子擦擦衣服上的汤水,脸色阴霾。
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打扰他跟如初用膳!
街道上传来惊叫声,十几枝箭冲破竹帘,射了进来。紧接着,许多条人影从对面的屋舍中窜出,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个人。
卓如初护着邬夜雷后退几步,扫开那些箭,又拦下大天快速说:「不要出去!」
大天护在王爷身边,一脸的焦急与为难。邬夜雷侧身看了眼卓如初的脸色,抽出自己的剑道:「少爷不让你出去,你就乖乖待着吧。」
想到少爷的功夫,大天在这一片肃杀中却安心了不少。
楼下传来掌柜的惨叫声,刺客们从楼梯和窗口处冲了进来。不给这些人先出手的机会,卓如初手里的剑动了。
白色的身影在刺客中间游刃有余地跳跃、挥剑。原本还想着上前帮忙的大天和另两名侍从根本寻不到机会出手。卓如初的身周好似有一堵无形的墙,把邬夜雷等四人护在墙后。
刺客们的身手一看便知是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