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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大喊:卓如初!你就算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谁敢碰卓如初,就等着被他碎尸万段吧。
    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行打开,憋了一肚子闷气的邬夜雷活动活动酸痛的四肢,沉着脸问:「他人呢?」
    给他穿衣的小天机灵地回道:「卓少爷刚才去厨房吃了碗粥,现在剑轩里练功呢。王爷,您就放心吧,卓少爷不管去哪都不会离开王爷太远,卓少爷此次下山肯定是为了王爷而来。属下听说太后上个月去栖风门走了一趟,该是太后请了卓少爷来保护王爷。」
    「本王何须他来保护。」
    邬夜雷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卓如初功夫比他好的话。从昨天到现在,心头一直窜着火,邬夜雷深吸了几口气,这可是兵家大忌。不管他与卓如初之间有过什么,他都不能失了冷静。多少人等着要他的脑袋呢,如此易怒可不成。
    在房里用了早膳,静下心来吐纳一番之后,邬夜雷去了剑轩。想到那人的身子今天根本不适宜练功,邬夜雷忍不住又拧了眉。
    走到剑轩的门口,他下意识地放重了脚步,耳边突然响起不知是谁说过的话:「不要轻易靠近练功时的人,若是不得已,就放重脚步,告诉对方是你来了。」
    剑轩内,卓如初盘腿坐在软垫上,脸色依旧苍白。似乎是身体不适,他的眉心微微地蹙着。
    邬夜雷在门口重重地踩了两脚,这才走了进去,随手关上门。卓如初听到他来了,不过他正在调息,没有理会。邬夜雷也不恼,安静地走到距离卓如初不远的地方与他面对而坐。
    趁着这一机会,邬夜雷细细地观察起卓如初来。从眉到眼,从眼到鼻,从鼻到唇,一直到下巴、到脸型,邬夜雷都不住地在心里点头,更是万分的自得,这样的一位绝世美人是属于他邬夜雷的。每一点都是恰到好处,看得出是老天爷精心雕琢过的。
    只是脸色太过苍白了些,唇色也淡了些,还有脸颊旁的那道淡淡的疤痕,看得邬夜雷的心窝是一阵阵无法克制的刺痛。
    喘了几口粗气,邬夜雷又想到这人昨晚情动时粉红的颊、水润的唇,就觉得一股热气直奔他的下腹,他赶紧把心底的欲念压下。
    邬夜雷不想承认自己是怕卓如初的,他只是体贴这人昨夜受了伤,需要休养个几天。等卓如初的伤好了,他可不会再委屈自己。
    就在这时,卓如初睁开了眼睛,调息完毕。
    邬夜雷见他有了动作,马上回神说:「我找了裁衣的师父,给你裁几件衣裳。」
    卓如初没有响应,而是拿起放在身边的剑站了起来,接着抽出剑,指向邬夜雷:「去拿你的剑。」
    邬夜雷愣了下,然后勾起唇角:「你要教我剑法吗?」
    卓如初不客气地说:「我要看看你还剩下几成功力。」
    这句话挑起了邬夜雷的兴趣,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与卓如初相比差了多少,他朝外喊:「拿本王的剑来!」
    马上,小天捧着剑进来了。一看卓少爷的架势,小天送了剑后便立刻退了出去。
    抽出自己的宝剑,把剑鞘丢到软垫上,邬夜雷扬起眉:「来吧。」他的剑法不说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二。
    卓如初手里的剑毫不客气地刺向了他。
    「砰!」剑光飞影。
    小天一直都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他并没有在门口守着,王爷练剑的时候不喜欢门外有人。
    在卓少爷出来后,他就马上进去服侍王爷,却看到王爷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右手掌,不停地喘着粗气,满头满脸的汗不说,王爷的手居然还在抖,脸色也很不好。
    而王爷的剑远远地落在地上,看上去好像是被谁一脚踢飞了出去。
    小天也不敢出声询问,只等着王爷下令。过了许久,王爷转过身,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是没有看到他,直接走了。
    那一天的事邬夜雷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提起,每每想到此事,他一半是沮丧一半是很不要脸的自我安慰──卓如初的功夫那么高,他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刺客了?
    至于自己的功夫跟卓如初相比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这件事,邬夜雷更是很不要脸地自我安慰道:想卓如初十三岁便出师了,天下怕难有谁抵得过他的武学天分,自己与他相差太远也是情有可原。
    这种念头似乎由来已久,邬夜雷的沮丧只涌上了那么一滴滴,便消失殆尽了。
    第五章
    卓如初的到来勾走了邬夜雷所有的注意,连王爷府都不出了,整日在府里跟卓如初斗智斗勇,要不就是派人四处寻找卓如初的下落。
    邬夜雷也很是恼怒,卓如初要来见他,那是异常容易,不知从哪里就冒出来了;可他若是想见卓如初,却是连个影子都找不到,除非他下令要抓哪个人来虐待,卓如初才会出现。
    唯一令他满意的是晚上卓如初会准时回来睡觉,当然,是在他的床上。不过卓如初的伤还没有好,他也只能抱着过过手瘾,这还得看卓如初的脸色。
    邬夜雷好几次想对卓如初摆出自己以往霆王的威风,结果要不是被踹下床,要不就是被点了穴道睡一夜。来了那么几次后,邬夜雷就老实了。
    对京城的百姓来说,霆王半个月都没有出来祸害人,真是太幸福了,不知是谁传出来消息,说霆王府来了个白神仙压住了霆王这个恶鬼,让他无法出来害人,京城百姓们奔走相告,就差把这位白神仙供起来了。
    邬夜雷无心去管别人怎么说,现在的他满心满脑子都是卓如初。看到的时候,他总是被对方的冷漠气得咬牙切齿;可看不到的时候,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想杀人。更多的时候,他是想把卓如初抱在怀里轻薄的,不过那也只能想想。
    好比现在,卓如初在练剑,他只能窝在凉亭里远观,不敢上去跟对方过招。这周围都是自己的人,王爷的面子还是要的。
    远远地瞧见王爷在凉亭里坐着,大天看一眼正专心于舞剑的人,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地吸引人,尤其是他手里的剑,好似已经与他的身体融为了一体,哪怕是不懂剑术的人也会看得痴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大天只敢瞟一眼,就低着头快步走到王爷身边,弯身说:「王爷,宫里来人,太后娘娘要您今日进宫。」
    看卓如初正看得入迷的邬夜雷满脸被打扰的不悦,不耐烦地说:「不过是半个月没进宫,催什么催?」怕是又要教训他罢了。
    大天小声提醒:「王爷半个月都没出府,也不见外人,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们自然会着急了。」
    邬夜雷的眼睛[了[,过了会儿他说:「本王明日上朝。」
    「属下这就去传话。」
    霆王上朝可是比皇上上朝还要重要的事,他每个月上朝的日子不固定。若碰上他心情好,那大家都好;若碰上他心情不好,就会有官员丢了乌纱帽甚至是脑袋。也因此,邬夜雷上朝的日子不管是霆王的亲信还是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大家都是战战兢兢。
    所有围在邬夜雷身边的人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他的属下,他给对方荣华富贵,对方为他办事卖命,也只有大天和小天算是与他最亲近的人了。
    想到皇上和朝中的那些人,邬夜雷扯扯嘴角。拿过酒盏,他抿了一口,对小天说:「本王给左柏舟写封信,你亲自送过去,然后再把他的回信带回来。」
    「是。」小天马上命人去取笔墨。
    视线不离那抹白色的身影,邬夜雷随口问:「他以前也是这副性子?」
    小天微微一笑,回道:「卓少爷的性子一直都是如此,不过以前跟王爷在一起的时候稍有点人气。」
    「怎么说?」邬夜雷扭头看去。
    想起了什么,小天脸上的笑加深,带了几分怀念地说:「属下记起来跟着王爷刚到栖风门的时候了。」
    「有什么吗?」邬夜雷来了兴致。
    小天道:「刚去的那天,门主便让王爷跟着卓少爷一起住,到了晚上属下和大哥要服侍王爷更衣,结果被卓少爷给赶了出来。」
    邬夜雷一愣,随后勾起唇角:「倒像是他会做的事。」
    小天接着说:「后来王爷开始学扎马步,卓少爷就跟着王爷一起。王爷累得起不来,卓少爷就把王爷背了回来,还亲自给王爷烫脚呢。」
    「有这种事?」邬夜雷坐直了,很难想象这人会给他烫脚!心窝一阵酥麻,连带着腿间的二兄弟也不安生了。
    小天抿嘴笑,可笑里却带了几分难过地说:「卓少爷是面冷心热,对王爷却很是细心照顾,只是……只是王爷您都忘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小天做好了被王爷教训的准备,不过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王爷的怒火,他悄悄抬眼,却见王爷紧拧着眉心看着前方。他顺着看过去,只见卓少爷的白发正随着他的动作飞扬。
    「他的头发,以前是黑的吧。」不仅黑,而且很香。
    小天垂眸:「是。」
    邬夜雷一口喝干杯里的酒,舔舔唇:「本王会弄清楚。」
    小天在心里笑了,放松地笑了。王爷这几年好似是自暴自弃般,不仅不打算回想起那十年的记忆,甚至不许任何人在他跟前提。现在好了,王爷肯回想,慢慢的,王爷也会变成以前那样吧。
    这时候,去拿笔墨纸砚的人回来了。邬夜雷未作考虑地直接提笔,信上只写了几句话,然后装进信封里,递给小天。
    小天自是看到了王爷写的什么,马上离开了凉亭回去收拾行囊。
    盯着那抹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似乎不知疲惫的人,邬夜雷站了起来,有奴才上前要伺候,他摆摆手,直接走出凉亭。
    一个旋身,卓如初站定、收势,不怎么满意地看着走近的人。所以说他还是应该回山上,不会总有人打扰他练功。
    「如初,练了这么久该歇歇了。」熟稔的好似已记起了两人间的一切,邬夜雷一手揽上卓如初的肩,不顾对方的不愿,扣紧,「天都暗了,回去歇歇也该用膳了。」
    说着,邬夜雷凑近,深深闻着卓如初身上的香汗,哑声说:「你不是很喜欢我那个醉仙池吗?要不先去泡泡?」
    卓如初有些动摇,七年未曾下过山,他都是自己打山水擦澡,那个池子泡起来确实很舒服。
    见他犹豫了,邬夜雷继续诱哄:「我叫他们往水里加上有助于你练功的香料,又解了乏又练了功,一举两得。」
    卓如初的眼里满是怀疑,虽说听着很心动,但是他不相信这人。
    邬夜雷当即露出一副被误解的不悦样,说:「我打又打不过你,还能对你做什么不成?」
    想想也是,卓如初收了剑,没有看到邬夜雷眼里闪过的光芒。
    宽大的浴池内,水雾朦胧中,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邬夜雷从后抱着卓如初,一手在他的粉嫩精致上套弄,而卓如初早已瘫软在邬夜雷的怀里,随着他的动作低低呻吟。
    若说邬夜雷有什么可以压制卓如初的,那便是情欲。动情的卓如初几乎丧失了全部的抵抗力,只能任邬夜雷摆布,而他的身子又格外敏感,只要邬夜雷在他的腰上一摸,他就失了大半的力气。
    啃咬卓如初白皙的脖颈和香肩,邬夜雷双臂有力地把卓如初转了过来,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腰上,接着一手按住卓如初的后脑,吻上他的唇,不许他逃避,另一手则顺势来到卓如初股间被水润滑着的部位。
    这个时候,邬夜雷的男性雄风可谓是大振。平时总是对他不理不睬的卓如初此刻却乖乖地任他「蹂躏」,任他为所欲为,那种满足与自得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把卓如初带入醉仙池时,他并未想到一切会如此顺利,而在他摸上卓如初的腰、吻上他后,卓如初出乎他意料的没有反抗,还真叫他大吃了一惊。
    「好了吗?」舔着卓如初同样敏感的耳垂,邬夜雷在那处打圈的食指缓缓探了进去。
    「唔……」卓如初没有回答,闭上眼睛,眉心微蹙。
    不过邬夜雷已经得到了他要的回答,若这人还没有好的话,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手指娴熟地在卓如初的体内进出,下意识地就知道不能弄伤了这人,否则这人会十天半个月不理他,邬夜雷的动作异常缓慢轻柔。
    池子里的水冲刷掉了沾在手指上的滑液,邬夜雷索性站了起来,直接把卓如初抱出了浴池,带到了软榻上。把卓如初放下的瞬间,邬夜雷就覆了上去,激情地啃咬
    卓如初的唇,又直接分开他的双腿,继续之前的动作。
    卓如初的呻吟一直是低低的、隐忍的,听在邬夜雷的耳朵里就如猫抓一般地令他欲罢不能。喘着粗气,扶着自己的昂扬慢慢挤入卓如初嫩如处子的后穴,邬夜雷情动异常地在卓如初的耳边一声声低喊:「如初……如初……」
    好似回到了从前,卓如初情动的双眸有一瞬间的朦胧。
    是在山上的木屋里?还是在山涧的溪水中?那人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一次次地把他带入欲望的狂潮中。
    意识模糊,卓如初抬起双臂,第一次抱住了邬夜雷。
    刚刚把自己完全埋入卓如初体内的邬夜雷身子猛地一颤,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如初……」犹如从灵魂的深处喊出,下一刻,邬夜雷再也克制不住地抽动了起来。
    软榻上,两人抵死缠绵着,卓如初的吟哦始终未停,邬夜雷的「如初」也始终未歇。
    连邬夜雷自己都生出了几分混沌,眼前看到的不是有着一头白发的卓如初,而是在简陋的床上、在清凉的溪水中,他就像这样品尝卓如初的甜美,品尝卓如初只为他一人展露的风情。
    「如初,我的胳膊动不了了。」
    还不到十一岁的他双臂软软地垂在身侧,昨日帮着师父修葺屋舍,从未做过这种体力活的他浑身又酸又痛,尤其是两只胳膊。
    已经穿好衣裳的卓如初回到床边,抓过他的左手,在他的上臂一捏,立刻听到了对方的痛呼。
    「如初,好痛,今日不练剑了好不好?」其实他昨日可以不做的,可是他又不想如初动手,便做了许多,哪知隔日醒来自己会变成这样。
    「我去拿药酒。」卓如初起身走了。
    他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动。没有等太久,卓如初就回来了。扶起他,脱了他的衣裳让他靠在床头。
    胳膊很痛,可是被如初的手这样仔仔细细地擦过,他就觉得没那么痛了。药擦好了,他忍不住抱住卓如初,贪婪地深闻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
    「如初,你今日在屋里陪我好不好?」
    「不好。」
    「如初……」他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
    「功不可一日不练。你胳膊疼又不是病了。」
    「如初……」这人一练武眼睛里就没了他,他想让这人陪他一天。
    看了对方半晌,卓如初微微不悦地说:「只一上午。」
    「好!」他就知道这人会妥协。
    画面到此变得模糊了,当邬夜雷醒来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身下是自己熟悉的床,可怀里却没了那个熟悉的人。邬夜雷顿时清醒,坐了起来。
    「如初!」
    「王爷?」进来的是大天。
    「如初呢?」邬夜雷掀开薄被下床,身上穿着里衣。
    「回王爷,您在池子里泡晕了,卓少爷把您背回来后跟您一起睡了会儿,现下在偏厅里用膳呢。」
    邬夜雷一听,赶紧让大天帮着他穿好衣裳,接着便急匆匆出去了。一进偏厅,果然看到卓如初正在用膳,邬夜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挥退欲上前伺候的婢女,邬夜雷在卓如初身边坐下,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边吃边说:「我还从未泡身的时候晕过去呢,果然是功不可一日不练啊。」
    卓如初安静地喝粥,不吭声。邬夜雷也没有指望这人搭理他,他不过是没话找话。和卓如初在一起,他就得学会活络气氛。
    卓如初吃得很慢,邬夜雷却像是饿惨了,狼吞虎咽的,等邬夜雷吃饱了,卓如初正好喝下最后一口粥。从婢女手上拿过布巾,亲自递给卓如初,邬夜雷的眼里只有对方。
    「吃好了吗?」
    「嗯。」
    放下布巾,卓如初起身,腰间多了一只不属于他的手。
    「那回屋吧,明早我要上朝,得早起,你多睡会儿,不必陪我进宫。」自然的就如老夫老妻,邬夜雷搂了卓如初就往外走。卓如初却是很不习惯,拉下了邬夜雷的手,即使在山上的时候,他也不喜欢这人搂着他走路。
    不过邬夜雷的脸皮厚度某些时候无人能敌,哪怕看出卓如初不喜欢,他还是又把对方搂到了怀里,带着对方慢慢地朝卧房走去。甩了几次甩不开,卓如初放弃了,邬夜雷的嘴角勾起抹笑,他就知道这人最后总是会妥协,下意识的就知道。
    若不是肚子饿了,卓如初也不会起来。回到屋,漱了口,他就上床了。身子很累,再加上这里比山上热了许多,他总是提不起什么精神,更别说之前还刚经历了两次激烈的欢爱。几乎是头一挨枕头,卓如初的意识就朦胧了。
    邬夜雷却了无睡意,刚刚他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了卓如初,周遭的一切包括自己都是模糊不清的,唯独这人的脸是那么的清晰,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分表情,他都瞧得清清楚楚。
    邬夜雷的心里满是疑惑,但他又很清楚这人绝对不会告诉他当年发生的事,心底有个声音催促他要尽快查出来。邬夜雷从后抱住卓如初,心想:左老头最好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我,不然……不满的撇撇嘴,邬夜雷懊恼,不然,他也没法子。
    第二天天刚亮,邬夜雷就起来了,卓如初也跟着起来了。心知这人不会睡懒觉,邬夜雷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一起用了早膳,邬夜雷便带着大天进宫上朝去了。卓如初没有如常地去剑轩练功,在邬夜雷走后他也离开了王府。
    文徽帝说起来并不算一个昏君,但他性子懦弱,耳根子又软,别人说什么他听着都有道理,久而久之,反倒像个昏君了。
    邬夜雷残暴归残暴,但还算有能力,这几年文昌国不仅没有被他搅得乌烟瘴气,国力甚至比先皇死之前还强了些。只不过和邬夜雷的残暴相比,这些就被人们忽视了。
    邬夜雷没有来,即使百官都到了,文徽帝也不能开朝。自然有人对此很是不满,但不满只能在心里发发牢骚,绝对不敢说出半个字,万一传到邬夜雷的耳朵里,那下场可就不好说了。
    勤王邬三友在皇子中排行老大,当今皇上邬莫吉排行老三,邬夜雷排行老八。先皇共有二十位皇子,如今死的只剩下这三人了。邬三友的娘只是位宫女,因此他虽是长子,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之位落在嫡长子邬莫吉的头上。不过若灵太后有心的话,邬莫吉恐怕早就被废,换成邬夜雷了,不过现在也差不多就是。
    喝了第五碗茶,邬三友在心里又一次地腹诽:这个老八,从来都不说准时到,每次都害我在这里久等。
    可只是普通郡王的他不满也没办法,邬夜雷可是比他尊贵了不知多少倍的亲王,而且还是一出生就被封为了霆王。现在整个文昌国都要看邬夜雷的脸色,他一个无权无势的郡王还能在这里等着没被除掉已是好命了。
    又喝了一碗茶,终于听到传令太监的尖细嗓音:「霆王驾到──开朝──」
    邬三友撇撇嘴,在心里哼了声,抬脚走了出去。当他的脚刚刚迈出门坎时,他眼里的不满及不屑立刻变成了恭维与欣喜。
    正宫门的方向,一人坐在肩舆上被抬进来了。百官们纷纷下跪向那人行礼,那人只是摆摆手,连句「起身」都懒得说。百官们见怪不怪,在那人的肩舆快进入正殿时,他们才起身排成左右两行跟了过去。
    哼,还真当自己是皇上了。站在右列第一个的邬三友垂首向前走,越想越不甘,越不甘却又越想。
    邬夜雷半个月没有进宫没有见官员,积压了一堆急待处理的朝廷大政。
    若是以前,这种情况是邬夜雷所乐见的,皇上越无能,对他越有好处。可今日,邬夜雷在朝堂上听着百官上奏──其实是对他上奏──他就烦得直皱眉,直想走上台阶把宝座上的那个人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草还是豆腐脑。
    「不知霆王有何高见?」
    一位官员奏报完毕后,上头的那位天子又问了。包括天子在内的所有人见邬夜雷沉着个脸,各个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今日不能全身而退。
    邬夜雷粗声道:「地方官员办事不力,先砍了他的脑袋。至于那些乱民们,直接镇压便是,还有何可问的?」
    霆王今日的火气不小啊,官员们人人自危。
    文徽帝小心翼翼地又问:「那霆王以为,派谁去呢?」
    刚要推举自己的一位属下,邬夜雷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他刚刚说什么了?
    想到某位白发男子,他假装咳嗽几声,清清喉咙,说:「臣刚刚妄言了。百姓们不会无缘无故成为乱民,定是因为活不下去才会甘冒杀头的大罪反抗朝廷。依臣之见,应派人前往暴乱之处探查实情,找出缘由并安抚百姓。若果真是有缘由,那圣上就要给百姓们一个交代。百姓们能安居乐业,谁也不会想与朝廷为敌。」
    呵!这是霆王吗?这是霆王吗?!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几乎要掉在地上了。
    听着一道道的抽气声,邬夜雷不高兴了:「怎么?本王说的没道理?」
    「不不不不不……」邬三友第一个回过神来,出列说:「霆王说得太有道理了!对付乱民不能一味地赶尽杀绝,应以朝廷安稳为重,安抚为主啊。」
    其它人一听他这话,皆迅速回神,纷纷说:「是啊是啊,霆王说得太有道理了。」
    邬夜雷假装善良地继续说:「本王以为这件事可以交由张将军去办。」
    文徽帝立时说:「那就听霆王的意思。」
    其它人也纷纷附和,表示支持。再说了,谁敢说个不字啊。
    下了早朝,邬夜雷去了母后的寝宫,对于母后,邬夜雷有感情,却并不浓烈。
    那十年失去的记忆似乎只针对在山上的日子,他仍是隐隐记得那十年间他回宫时与母后相处的一些画面。只是十年的时间太久,即使儿时与母后最为亲近,可失忆后的他却是对谁都冷心冷情,只不过现在有了些变化,一些邬夜雷自己还未察觉到的变化。
    「母后,儿臣来了。」
    不像文徽帝每次都要说什么请安之类的话,邬夜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母后的寝宫,见到母后,他也仅是微微躬身,算是请安。
    灵太后对儿子的无礼早是习以为常,她放下喷壶,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手巾边擦边走到自己的太后宝座前坐下,问:「怎么半个多月都没有进宫来看看母后?若不是母后派人去你府上提醒,你是不是还要拖上几日?」
    问得平淡,并无埋怨。
    邬夜雷在母后宝座前的凳子上坐下,回道:「天热,儿臣懒得出来。」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他相信母后对此事定有耳闻。想到母后一直瞒着他卓如初的事,邬夜雷因为不满而选择了不说。
    灵太后的眸子在儿子的脸上细细端详了一阵,似乎相信了儿子的说辞,道:「这天是热了些,你自己要注意身子。不过你半个多月不进宫,也不见人,皇上有些急了以为你受伤了。前阵子你不是又遇到刺客了吗?」
    「一些江湖刁民罢了。」邬夜雷不欲多说,而是直接说明前来的目的,「母后,这里的雪晶膏给我些,我府上的快用完了。」
    灵太后的第一反应是:「你受伤了?」心底是说不出的担忧与无奈。
    邬夜雷抹了抹鼻子,咳了两声说:「不是,儿臣有用,母后不要问了。」
    想到了什么,灵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不再问,吩咐侍女去取了三瓶雪晶膏交给儿子,然后说:「母后这里也剩得不多了,你省着点用,这雪晶膏一瓶就要用去上百种名药,还要花三年的时间才能熬成。」
    邬夜雷想也不想地就说:「不管需要多少种药、要花多少年的工夫,这膏不能断了。来人。」
    「属下在。」跟着邬夜雷一起来的大天站在了门外。
    「吩咐太医院,今年的雪晶膏给母后留一瓶,其余的全部送到本王府上。」
    「是。」
    灵太后想说什么,然后又作罢。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却是放了心,好像又看到了儿子以前每次从栖风门回来后迫不及待地让人做这个、做那个,为的都是那个男子。
    灵太后已经没有了反对的念头,现在的她只求儿子能平安地活下去,而不必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得到儿子被刺身亡的噩耗。儿子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的错。
    「母后,您若无要事儿臣便回府了,今日朝中琐事颇多,儿臣得回府处理,改日儿臣再陪母后用膳。」邬夜雷说着就起身要告退了。哪怕心知自己这么做实在有违孝道,可他的心早已飞出皇宫直奔某人而去,就是屁股坐在这里,魂也不在。
    灵太后又无声地叹口气,微微一笑说:「回去吧,有空要记得常进宫看看母后,别像这回一样,半个多月都不见人影。」
    「儿臣知道了。」话音还没落,邬夜雷的人已经在门外了。
    看着儿子脚步匆匆地离开,想到儿子刚刚一脸遮不住的惦念,灵太后又是微微一笑,低低叹道:「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她又岂会不知那个男子现就在霆王府,夜夜与儿子同床共枕。那人可是她亲自上山拜托师兄请来的。
    灵太后的心里划过伤感,如果当初她没有对儿子隐瞒那人的事,儿子也许不会变成人人都想除去的暴徒,只希望现在仍未晚。
    第六章
    犹如初尝情欲的少年,邬夜雷出宫后连马车都不坐了,直接骑了马飞快地向王府赶去。
    这半个多月足以叫他了解卓如初的性子,若要那人选的话,那人宁愿回山上也不愿在他的府里享福。要说邬夜雷最不安的是什么,就是卓如初一声不吭地回了栖风山。
    那人的功夫不知比他高了多少,除非那人愿意,否则他别想把那人绑下山。可他的小兄弟又只对那人有感觉,所以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得把那人留下来。
    刚下马,脚还未踏过王府的门坎,邬夜雷就问王府的管家:「卓少爷呢?」
    管家的脸皮抽动,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回王爷,奴才不、不知道。」
    「不知道?!」
    邬夜雷的眉毛挑起,管家立刻跪在了地上惶恐地说:「回王爷,您今早刚走,卓少爷就不见了,奴才找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找到卓少爷的影子,请王爷恕罪!」
    一口闷气堵在了邬夜雷的胸口。「再去给本王找!找到了他叫他立刻到肃风堂来见本王!」
    「是!」管家手慌脚乱地爬起来,赶紧吆喝府里的奴才们寻找卓如初。
    脚步带怒的回到初风院,邬夜雷没有进肃风堂,而是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焦地等待卓如初。左等右等,别说等到人回来,就是那人的消息都没等来,邬夜雷等不下去了。那人若不想回来,他就是派出十万大军也找不到他。
    「罢了,让他们不要再找了!」吼了一句,邬夜雷进了肃风堂。喝了一大碗冰镇酸梅汤消了消火气,冷静下来的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出了肃风堂。
    「王爷,张将军来了,在满安堂候着呢。」
    「让他等着。」
    推开大天,邬夜雷快步走出初风院,四下寻找了起来。
    「王爷?您要找什么?」大天跟着四下看看,不解地问。
    邬夜雷没有回答,瞟到不远处走来了一位婢女,他大步上前一把扯过那名婢女把人放倒在地上,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