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的男人,他便彻底清醒。
田致远身上还带着寒气,为了不把尹真给冷到,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就刚刚,本来房间都定好了,不过突然很想你,就连夜跑回来了。”
在余何说过那些话后,他就一秒也不想待下去,满脑子都是尹真的模样。以前不知道余何对自己有想法的时候就不愿跟他有来往,现在知道了就更加不想有牵扯。
“哟?这么会说话,但怎么透着一股心虚的味道呢?”尹真捏捏田致远的下巴,翻身骑在他身上,下面有意无意暧昧地摩擦着他的,“昨天晚上才满足过你,半夜记着回来应该不是没吃饱吧,说,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田致远噗的失笑,拉下尹真捏他下巴的手握在手心,一手摸着他的脸平躺着看他,“事情是遇到一点,不过我可不心虚。”
黑暗中,尹真皱皱眉,撑起上身,“是不是余何?”
田致远一愣,“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你这人拿钢棍打人都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有什么事会让你这么异常?如果不是让你真心感到困扰的人和事,你也不会大半夜的跑这么远的路回来就为了看我一眼吧,我大男人没病没灾的又不用你担心。能让我想到的也就只有余何吧,那家伙身份那么敏感。”
田致远抱住尹真一个翻滚,侧躺着把他抱在怀里,“真机灵!”
“别转移话题,说说,他怎么你了?”
“也没什么。”田致远把在龚三少的酒席上遇见余何以及在卫生间里被他勾引的事说了,最后长舒了口气,有些烦躁地说:“余何那人很神经质,做事从来没有常理性,在你看来可能只有针孔大的一件事,到了他那里,说不定就能捅出天大的窟窿。干什么全凭他高兴不高兴。”
“怎么?你怕你不喜欢他会招他报复?”
“那倒不至于,你看我怕过他吗?只是现在他对我揣着这样的心思,我还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元水镇就这么大,除非他不在这里,不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真是想想就觉得特别别扭。”
“你计较这个问题干嘛?”尹真动了动,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把田致远的手抱在怀里,一根一根玩着他粗糙的手指,宽慰着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又不是你对不起他,他还能把你抢了结婚?就算他敢抢,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田致远这次是真笑出了声。
尹真一拐子拐到他肋骨上,“笑什么笑?我说错了吗?”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你说的对,我的所有权是你一个人的。”
两个男人在被窝里oo地,黑暗中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能依稀看见高高隆起的被子没有规则的蠕动,最后渐渐变成有规律的前后拱动……
自这天在县城见过余何一面之后,田致远在元水镇就没再看见过他的踪迹。这不奇怪,余何本来就喜欢到处跑,回来元水镇除非没什么大事件,一般都躲在他自己家里跟他那帮小弟瞎胡闹,偶尔还会吸“果子”。不回来正好,田致远也不用那么别扭。
但是这头还没让他舒心几天,他后妈的儿子又给他找事了。
农历腊月初,时值新年倒计时,元水镇上开始热闹起来,许多外出打工的人纷纷回家乡过年,客运的高峰期。也就是这个时间,田致远接到华阳镇派出所的电话,被告知海子在华阳镇被当地的司机打成重伤住进医院。
田致远放下电话,一口气哽在喉咙,胸口涨疼。
“致远,一会儿就吃饭咯,你哪儿去?”田致远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后妈见这架势就知道他要出门,便放下手里的活儿追他到门口。
尹真在书房里温习课本,准备考本地的中学老师,听见后妈的声音也走出来,“你要出门?”尹真担心的是田致远的赌场,年关将近,派出所在黄赌毒这方面差得非常严格。
田致远也不好跟他后妈说实话,说了,她老人家肯定得担心,就只能先瞒着,“你们先吃饭,我去收点帐,要过年了,人身上的现金肯定不少,我得趁这个机会收回来,我们一家子过年也宽裕点嘛。”笑着摸摸尹真的头,“你们先吃饭,我就先走了哈!”
后妈嘀嘀咕咕地唠叨了一阵就继续回去做菜了,尹真走到阳台上向下看,看见田致远的车快速开走,匆匆忙忙的感觉。
尹真抿抿嘴,莫名有些不安。
吃过饭,尹真正打算回书房继续看书,有人敲门。尹真打开门一看,又是个不认识的中年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耳罩和围巾,身边还带了个年轻小伙子。
“请问你找谁?”
那人谦逊地笑着送上自己的名片。
尹真一看,非常之惊讶,这人居然是s市某水产公司的业务经理。这家水产公司尹真知道一点,是一家上市公司,旗下相关产业颇多,有一次财经新闻里还报道过他们公司一小则消息。
尹真很奇怪,这样的大公司不远千里跑到这乡下地段找田致远干什么?
尹真将两人引进家门,交谈一番后才知道,原来这两人又是跟上次的周老板一样,想在田致远这里大批量订购黄骨鱼和鲶鱼,用作食品加工。但是他们的目的还不止如此,他们想跟田致远签一个长期合作的条款,并定期从公司委派一名专业的养鱼专家过来勘察和指导,免费为他提供技术,出栏的成鱼也会以高于普通市场批发价的价格被他们公司购买。
尹真蹙眉盯着手里的名片,陷入沉思。
上次大浦州的周老板前来下订单,被田致远以毫不留情的态度给拒绝,现在又来一个s市的大客户,天下哪儿有这种好事?田致远的运气似乎也没好到天上的馅饼都往他头上掉的地步吧。联想到此前他态度的异常,尹真不仅对这种事产生了疑问。
尹真笑着将名片放在茶几上,“夏经理,请恕我冒昧,我能请教一下,您是怎么知道我大哥在养鱼的呢?说实话,我大哥的水上养殖规模并不大,在县、州城以内有所知名度还算正常,但我实在想不通,您们这样在s市的上市公司,有自己的养殖基地,淡水系的、甚至是海上捕捞,完全不缺货源,究竟是怎么得知我们一个远在农村的小小养殖户的?”
夏经理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尹真一个居住在乡下的人会有这样的见识以及心眼,不由得对他生出几分警惕。用心打量后,他才发现这个人有股子书卷气,却又不似一般读书人那般刻板,俊逸的眉宇间透出几分沉稳与机警,与一般外表大大咧咧、内在喜欢斤斤计较的农村人有所差别。
夏经理有一瞬的沉默,很快恢复如常,笑着侃侃而谈,“尹先生想必并不了解我们这一行,我们做水产食品加工,尤其是要出口,质量上是不能含糊的。我们经常会在各个省市搜罗中小型的水上养殖户,进购当地的特产鱼种进行食品加工。如果销量可观,再进行长期合作。所以呢,我们也是有专人管理联系这方面的工作人员,公司里掌握了很多乡镇养殖户的资料。当然了,我们也是要经过严格的筛选和考察,符合我们的条件才能被采用。”
尹真心里一阵好笑,他虽然不知道真正的水产公司究竟是如何经营的,但明显这番话并不能说服人,至少不能说服他。
“哦,那还真是我不了解贵公司,如果说错了话,夏经理千万别介意。”
“呵呵,尹先生多虑了,对于初次接触的合作对象,仔细一点完全在情理之中。就算是我们这样的公司,初次合作也是多方谨慎的。”
“夏经理真是好风度,前阵子我看电视,新闻报道说贵公司的财务出了点状况,省财政厅好像都介入了,问题不严重吧?”
夏经理冷静地说:“那都是业界同行造谣,商场如战场,诋毁、打压同行的人多的是,不足为奇,我们应付这种事多年来都已经习惯了,都是些跳梁小丑,不足畏惧。”
尹真并没有因为这番话松懈,反而更加关切,“夏经理不用这么防备,只要我大哥签了合约,我们就是合作关系,如果公司真的遇到麻烦,我有个熟人在省检察院,是个检察官,我可以让他帮忙你们在中间调和一下啊。”
“……完全不用,因为我们根本不存在财务上的漏洞,相关单位的检查我们完全不必害怕。”
“哦……即是这样就太好不过了。”
“比起这种无聊的事,倒是请尹先生帮忙联系一下田先生,能不能请他赶紧回来一趟呢?”
“哦!”尹真做恍然大悟状,“真不好意思,光顾着跟您聊天,把正事给忘记了。”急急忙忙起身去书房,很快又走出来,拿着黑屏的手机对夏经理说:“夏经理,真是抱歉啊,我的手机昨天被孩子们给丢到水里报废了,您看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机?”
“没问题。”
尹真接过夏经理的手机,对他颔首致歉,然后走到阳台上。
尹真飞快的翻阅手机里的联系人名单,没多久,就看见了一个他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
我领罪!
☆、第42第章
尹真飞快的翻阅手机里的联系人名单,没多久,就看见了一个他到死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莫晓天!
还真是阴魂不散。
尹真回到客厅,把手机还给夏经理,歉意地笑道:“夏经理,真是抱歉,我家大哥说暂时回不来,而且,现在是水上养殖的淡季,他明年开春才会下鱼苗,手里没有现货,所以这合同还是不签。”
送走这位夏经理,尹真如沐春风的笑脸瞬间沉下来,回到书房关上门,开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你好!请问哪一位?】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通,但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时,尹真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他深吸两口气,才平静的说:“莫晓天,是我!”
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田致远运气虽不差,但也没好到足不出户也能捡便宜的地步。刚刚夏经理的手机里,不仅仅是通讯录中有莫晓天的名字,连近期通话记录中也有,时间就在三天前。尹真不是笨蛋,稍微联想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
果然,莫晓天听见尹真的声音就沉默了,但也没直接挂断电话。
尹真说:“不想跟我说话是不是?行,也不要你说什么,我说两句就挂。以后别自以为是找那些大公司里的人来骚扰田致远,他现在过的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瞎操心,尤其是你。你要真的对他有愧,想弥补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别骚扰他!!!”
挂断电话,尹真长舒一口气,却并没有轻松的感觉。
如今,莫晓天手中握有几分权利,人脉也不浅,找几个夏经理这样的大公司里的负责人关照一下田致远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尹真知道莫晓天这么做无非是想为当年犯下的过错弥补田致远,可这有什么意义?田致远被学校开除的时候他不在,面对家庭重担茫然不知出路的时候他不在,杀了渔霸不知能不能活过明天的时候他不在……只是叫人来关照他的生意,以为这样就能让田致远原谅他?
尹真真不知道该说莫晓天幼稚还是白痴。
已经摔得粉碎的东西,碎片都已找不齐,还能指望修补成原来的模样?
尹真看看手机,想起暑假那次,田致远对大浦州那位老板的态度,不仅皱了皱眉:上次他对人家表面客气,但拒绝的态度非常坚决,而且人家走后他立刻沉下脸,还非常犀利的斥责了自己。这样看来,田致远似乎知道背后是莫晓天在搞鬼吧。
尹真恍然自语:“难怪他那时的行为那么奇怪!”
忽然,尹真觉得自己刚刚对莫晓天的警告太客气了。
再说田致远,一路驱车到了华阳镇镇卫生所,一下车就看见华阳镇派出所的所长跟几个男人站在一起抽烟。那几个男人田致远都认识,是华阳镇上常年跑客运的司机,说是地方上的车霸也不为过。
看见田致远,几个人主动跟他打招呼,派出所所长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
到县城这一条往返的线路上,依次排开有四个镇,分别是老虎口、元水、华阳、红岩,从各个镇发往县城的客源,彼此不干涉,可是从县城返回的客源,华阳镇的司机便有一番蛮不讲理的计较,坚决不允许元水镇和老虎口镇的车辆顺风拉客,一旦发现那就是血的较量。
所以,元水镇和老虎口的司机们对每次拦车的乘客都要仔细询问一番,如果是到华阳镇就下车的乘客,他们一缕拒载。
本来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在圈内都是人尽皆知,可海子却明知故犯,一次载了三个到华阳镇的乘客。在华阳镇停车让人下车的时候被当地的司机看见了,一言不合双方翻脸,当地多个司机将海子揍成重伤,直到派出所的警员介入,华阳镇的司机们才停手。
由于不认识海子,当地派出所的警员责令动手打人的司机打电话询问了相熟的元水镇的人,才知道他是田致远的亲戚。
田致远听了前因后果什么也没说,淡淡瞥了那三四个司机一眼。
不得不说,田致远在相邻两个镇上的名气还是不小的,华阳镇的司机们知道海子原来是他的亲戚时,本来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态度瞬间憋了几分。有个别人强作镇定表示对此人的不屑,可见到田致远本人后还是瑟缩了。
“小田,这件事啊,我看你们双方好好商量和解吧,你哥哥没有伤到要害,而他们几个呢也是事先不知道他是你哥,所以才闹了误会。现在知道了,都表示会赔偿医药费,你看这事……”
面对华阳镇派出所所长的调解,田致远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淡淡地说:“我先看看病人。”说完,也没搭理所长和那几个司机,径自朝病房走去。
海子伤得挺厉害,鼻青脸肿,左边眼珠子都充血了,左额上封了五针,还不计身上那些裹在厚厚的棉袄下面的伤。看见田致远进来,本来还要死不活的他瞬间活了,也不顾手背上还扎着针,扯住田致远的衣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自己所遭的罪,声色凄厉,只把自己的遭遇说得如同六月飞雪的冤案一般,把华阳镇那几名司机控诉得像是变态杀人犯。
田致远静静的听他哭诉,末了,问他,“说完了吗?”
海子被他的态度弄得发懵,一边擦眼泪一边点点头。
田致远也点头,说:“行,说完了换我说。今天这事我不会给你擦屁股,我之所以来这一趟,是替我妈来看看你的,知道你没什么大碍我也能放心跟她老人家交代。”
海子的脸色突变,忍着胸口的疼坐起来,黑着脸质问道:“致远,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给我擦屁股?今天这事儿又不是我主动挑起的,是他们欺人太甚在先……”
田致远抬手制止他长篇大论的诉苦,“上次妈过生日的时候我就说过,今后你有什么烂摊子自己摆平,与我不相干。更何况客运这一块在各个乡镇之间本来就有许多江湖上的规矩,我一开始就警告过你对不对?”眼见海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田致远缓和了语气,“不过他们知道你是我亲戚之后,答应会配给你足够的医药费和损失费,这样就够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自己小心点吧。”
海子的脸部肌肉隐隐抽动,显然被田致远的话给气到了,半晌后冷笑一声,斜睨着田致远,说:“田致远,你这个玩恩负义的东西,老子还没开腔求你帮老子做什么,你他妈就一副踩了大便急着甩开老子的姿态。你以为老子稀罕你来?啊?要不是那些警察多管闲事找人联系你,我他妈压根就不想看见你。”
田致远紧了紧衣领,“就算是我妈也没理由说我忘恩负义,你就更没资格。看你精神还挺好的,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赔钱的事派出所会给你说法的,我先走了。”
田致远说不管就真的不管,出了病房直接跟派出所所长说让他看着办就好,之后便回了家。可实际上,田致远只要露了面,那些司机想不赔钱都不行,他完全不必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华阳镇派出所就会代替他处理好一切――江湖规矩固然难以打破,可政府要较真起来,管你什么狗屁规矩,一概绞杀。
只是海子并不知道田致远依然帮了他,若他今天不出现,他这顿揍铁定会白挨,别说赔偿,他就是死在华阳镇卫生所里也没人会理他。
田致远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再多没有。
后妈那里,田致远当天回去就将事情告诉她了。后妈自然非常心疼儿子,碍于养子也不好说去看望什么的,却在做事、照看孩子的时候不断走神。田致远无奈,第二天下午便开车送她去了镇卫生所。
海子没有伤到筋骨,第二天就从华阳镇转院回了元水镇。
田致远送后妈进病房,海子的女人正在给他喂饭,看见两人进来,黑着脸并未打招呼。田致远并不在乎,但后妈挺难受的,坐在床边上拉着海子的手直哭。值得田致远欣慰的是,海子总算没有给后妈甩脸色看。
尹真对这件事倒是并不怎么在意,他觉得海子这种人就是要让他吃亏才行,碰壁了才能看见自己的愚蠢。他在意的是莫晓天,关于他背后指使别人关照田致远这件事,他非常膈应,总觉的那家伙还是没有死心。
“致远,昨天你走后又来了个大公司的人来找你。”
“什么?谁啊?”
晚上洗漱后,尹真盖着被子坐在床上看书,田致远从浴室洗完出来坐在床边的小沙发里脱裤子,尹真盯着他出神的看了几秒,决定跟他说说莫晓天的事。
尹真晚上看书需要戴眼镜,现在要谈话,便将眼睛取下来,“是省城某水产公司来的经理。”
“省城?”果然,田致远的动作突颓顿住,脸色瞬间变得非常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很对不起追这篇文的大家,这个月我不冲全勤了,所以这篇会列入更新计划中。
鞠躬!!!
☆、第43第章
心里记着拜访尹真父母的事,田致远很早就醒了。应该说,他其实也没怎么睡,两人昨晚三点多就开始纠缠,直到清晨五点多的时候才消停。冬天天亮得晚,七点多外面才依稀能看清,田致远搂着尹真就眯了两个小时。
昨晚累坏了尹真,此时的他睡得正沉,田致远起来oo地穿衣服也没有吵醒他。田致远看时间还早,洗漱了出来,爱怜地在尹真的睡脸上亲了几下,然后出了房间。
这个时间,商场还没营业,路边不少早餐店开了门。田致远走进一家店,吃了一碗红烧牛肉面,再打包了一份红米薏米粥和水晶蒸饺带给尹真。
回到房间里,尹真还保持着原来的睡姿没动。田致远悄悄走过去在床沿边坐下,默默地看着他,抬手将他落在脸上的乱发轻轻拨开。
结果,被忽然捉住手。
尹真坏笑着,“昨晚还没够么?想偷袭?”
田致远失笑,俯□狠狠亲了尹真一口,“我倒是想呢,你吃不消吧。”从床沿站起来,两人拉着的手却没松开,“我买了粥和饺子,吃一点吧,一会儿我们去买礼品。”
尹真昨晚被做得有点狠,田致远帮他穿衣服裤子,又扶他进浴室洗漱,看着他两条腿有些合不拢,不由心生愧疚,“还疼不?我好像太鲁莽了点。”
尹真刷着牙,闻言回过头来,含着一嘴白泡沫说:“我喜欢你粗鲁!”
然后田致远就脸红了。
尹真慢悠悠吃完粥和水晶饺,时间正好八点半,这个时间商场已经开始营业了,两个人便退了房间离开酒店。
田致远在副驾驶座上放了个软绵绵的坐垫,小心翼翼扶着尹真坐进去,被尹真揶揄真是体贴的老公,害得田致远又闹了个大红脸。在车上尹真仔细跟田致远说了自己爸妈的喜好,田致远心里便有了底,车子直接开到茶叶店,精心选购了两盒信阳毛尖。
“我爸啊,没别的什么嗜好,就茶和围棋这两样离不开,还有家里那些花花草草。”田致远提着包装精美的茶叶礼盒上了车,尹真笑道,“人老了好像都是那个样,不知道我将来老了以后会不会也跟爸似的,有这么无趣的爱好。”
田致远扣上安全带,摸摸尹真的头发,笑说:“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很健康的爱好。”
尹真把身子往下滑了一点,双手枕在脑后,“我更喜欢刺激一些的活动啊,比如街舞什么的,滑板什么的。不过老了以后也玩不动了,哎!”
田致远发动车子,“说起来,你啊,个性这么跳脱,爱好这么时尚,怎么会想到去做老师呢?做老师的大多很严肃,一本正经,生活品味和兴趣爱好也很刻板。这称呼安在你身上就觉得有点不相称。”
尹真噗的失笑,“谁规定做老师就只能一本正经做学问啦?我的个性跟爱好完全不影响我教学。之前我就职的那所高中里不知道有多少老师时尚着呢。不过呢,真说起来我一开始的确没想过做老师。”
“做老师一定是你爸妈的意思吧。”
“也不算全是,我妈她是大学教授,教了一辈子书,心里也的确很希望我和大哥能接班,但我出国的时候表示过不愿意做这个,她也没勉强。但我的的确确也是受她的影响。我妈是真的很热爱老师这一职业,就算退休了也还在做扶持贫困儿童上学的公益活动,每年都会发起组织好几次募捐,偶尔还会亲自下到贫困地区。”尹真的神色悠远起来,似是有些感概,“我回国之初就跟着她到过几个贫困地区。在那些地方看见好多上不起学的孩子,他们那双求知的眼睛让我很受触动。我们把募捐而来的课本、学习用品分发给那些孩子的时候,那些孩子高兴的表情让我忘不了。”
“所以你就想要做老师了?”
“嗯,那时候心里就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了,只想,如果我能让这些孩子都上学该多好。于是回家就开始备考,然后考上了当初那所高中的老师。”
田致远转头看了尹真一眼,语带猜妒,“该不会,你为了来找我,才辞掉了学校的工作吧?”
尹真斜着眼,吊眼一笑,“你说呢?”
田致远没说话,只感动得一塌糊涂。
然后,田致远知道该送什么给尹真的妈妈了。
田致远跟在尹真身后紧张得要死,提着茶叶礼盒的手心都出汗了。尹真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嘴角噙着笑,然后拉起他一只手紧紧扣住。
尹真昨晚出来都没换衣服,睡衣外面披了件羽绒服,脚上还拖着拖鞋,连钥匙和手机都没带出来。到家门按响门铃,爸爸出来开门,看见门外俩人时整个愣了足有半分钟。
“爸妈,这就是我男朋友,田致远。”尹真心里得意极了,田致远大半夜跑过来看他、一大早又跑去买礼品,让他很有满足感,“他可是昨晚连夜赶过来的。”
“看出来了,兔崽子!”尹真妈狠狠白了尹真一眼,她在尹真两人进门儿的时候就通过尹真的穿着看出猫腻了。一大早卧室里不见人,钥匙和手机落在床头,现在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家,这肯定是昨天半夜跑出去幽会了啊。
尹真摸摸鼻子,嘿嘿讪笑两声。
“伯父伯母,你们好!”田致远见尹真妈脸色不好看,心里更紧张了,当即站了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于是鞠了一躬。
尹真噗地笑出来,起身把田致远按到沙发里坐下,“你也太僵硬了,我爸妈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放松点啊。”
尹真爸冲田致远招招手,温和地笑道:“对对对,我们老两口早就知道你,你别紧张,到了这儿啊也就是自己家啦。”
尹真妈也跟着笑出来,“小田你别误会,我是气尹真这小崽子,不是对你。半夜溜出去,一大早不见他人,我还以为怎么着了呢,害我担心了一早上。”
尹真赶紧贴到他妈身边,搂着她讨好:“是我的错,我擅自离家,没有请示领导,应该受批评。”
尹真妈打了尹真一下,笑骂道:“死小子,就知道嘴贫。”
一家三口的互动让田致远心里放松下来,把昨天半夜赶来的情况跟两个家长解释了一下,又将茶叶礼盒送给尹真的爸爸,看得出来,这份礼很得老爷子喜欢。给尹真妈妈的是一张五万的卡,就在来之前,田致远去银行开的新户,从主账户上转过来的一笔钱。
尹真妈受惊了,“小田你这是干什么?我可不会要你的钱。”
尹真也奇怪了,“致远你干嘛?你给我妈钱算怎么回事?”本来看他没买给他妈的礼物他还在奇怪呢,敢情是早就准备好了。
田致远执意把卡塞进尹真妈手里,解释说:“尹真说伯母在做扶持贫困儿童上学的活动,这个钱算是我捐的吧。本来是想买些伯母喜欢的实物,不过,想了一下,我觉得这个礼物伯母应该会更喜欢才对。”
尹真妈一下子顿住了,看田致远的那眼神那是说不出的动容和激赏。
尹真向田致远投去“你真厉害”的眼神,他只不过是闲聊之下说了一下他妈在做的事,真没想到田致远就这么默默记下了,一出手就直捣黄龙,这一下,他妈绝逼感动死。
果然,尹真妈下一秒就紧紧拉住了田致远的手,非常感动,“小田,谢谢你这份心,妈代替那些孩子收下了。”
“伯母您别客气。”
尹真皱皱眉,他妈这句话听着有些……
哦――
“喂,你还叫伯母?”尹真碰碰田致远,眼角带笑。
田致远一脸奇怪,不叫伯母叫啥?
尹真爸呵呵一笑,站起来,“这是让你叫妈呢。”
田致远霎时愣了,三秒后才恍惚过来,对着俩老人鞠了一躬,大叫一声爸妈。尹真掩饰不住嘴角的笑,低声骂了一句真笨。
拜见长辈的过程远比田致远脑子里构想的要美好和轻松,他的内心充满着感激和感动,天下多少同性恋人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他和尹真这份感情却能得到这样开明的家长的祝福,是多么幸运且幸福的事。
“尹真,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谢谢你多年后回来找我,谢谢生育了你的父母,谢谢你给了我这段美好的感情。
中午在尹家简单吃了午饭,下午尹真打电话给他哥哥,告知田致远来看爸妈的事,大哥便在酒楼定了酒席,让一家人傍晚去外面解决,也是给田致远接风。
中午的时候陈扬打电话给田致远,告诉他自己已经做火车走了,田致远让他路上小心,然后两人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田致远准备挂断电话,却听陈扬突然说了一句,不管怎样,你还是我兄弟。之后就断线了。
田致远对着手机愣了一下,转而放松地笑了出来。
尹真的哥哥名叫尹俊豪,比田致远还大一岁,快三十岁了,有一个正在交往中的女友,据说明年可能结婚。
尹俊豪看田致远的眼神颇为犀利。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居上位者的霸气和凌厉,应该是个拥有自己的事业的成功者。
果然,尹俊豪在自我介绍后送了一张名片给田致远,上面印着的是,xx公司总经理。
尹俊豪对尹真有着很深的保护欲,这一点田致远从他看自己的眼神和对话中不难感受出来。田致远多少也是半个江湖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练就了些许,这位大哥对自己还不是很信任。
饭桌上,田致远跟尹俊豪干了几杯,尹真心疼田致远,怕大哥灌醉他,急忙干涉阻止,连连埋怨他哥欺负人。尹俊豪身居职场,平时应酬很多,酒量早就练得炉火纯青。田致远虽然也喝酒,但绝逼没有他哥这么厉害,两人要是对饮,他哥明摆着占上风。所以尹真绝不可能看着他男人被他哥欺负。
尹俊豪放下杯子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