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巴掌大,下巴还尖瘦的厉害。没了那头张扬不羁、盖下来遮住半张脸孔的红发,他似乎变得跟周围格格不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唐文杰不得不说,凌嘉诺确实更适合现在这样子炫黑的短发――干净爽利,冷艳绝色。亦如初识的时候,让人惊艳得无以复加,只是,当初那个少年温暖又阳光,而如今,凌嘉诺从里到外都冰冷刺骨。
终于有人跟他一样,也发现这是个美人胚子了吗?
“我还记得你把头发染成红色的时候跟我说过,赵钧盛跟陈美梅一天不得到报应,你就一天不会把头发染回来。怎么?出去一趟连性子都转了?”
凌嘉诺垂着眼不语,从坐上大巴车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从好梦中清醒过来了,可是,醒着的感觉并不好。米彦辰那般身材,即使站在车子外面,存在感依旧是不容忽视的。他看见米彦辰跟他微笑、招手,说等他回来。
凌嘉诺很想回以一笑,只是,他眼里空洞的只剩下冰冷跟决绝。米彦辰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不似真切,却带着让他眼圈渐红的魔力清清楚楚地飘进他心里。等车子开出好一段后,他才僵着身子,回头看去。
站台上,寒风里,那个高大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挥动着粗犷手臂,坚实得让人心安。
唐文杰一双眼睛慢慢阴沉下来,凌嘉诺身上蔓延出来的忧郁跟伤怀,让他错愕,也让他的嫉妒和怒气咆哮起来。除了在祭奠凌云天的时候,他还从来没在凌嘉诺身上看见过这种情绪。
果真是因为谁变了吗?
“呵呵,看来你不仅性子转了,连本事也大了。”自嘲似得低喃了一句,唐文杰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只是瞌眼幽幽地道“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去恐怕人就走了。”
凌嘉诺心微沉,垂着的睫毛颤了颤,抬头时候不经意地叹了一息,可惜燃起鬼火的唐文杰并没有听见。“他好歹在你手下干了两年,起初赌场生意并不好,他也算……你既然都当着弟兄们的面放他一条生路了,何必又非要他的命。”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善人了?”唐文杰冷笑一声,削下一截指甲在匕首面上,有些出神地盯着,声音温柔地道“我最讨厌被人背叛了,再说,我一没当场打死他,二没派人暗杀他,我只不过是让你去替我把那二十万拿回来而已。”
王千手没了双手,相当于没了饭碗,往日风光无限的赌场神话一双手价值连城如今也只是丧家之犬两滩烂肉碎骨。要是连二十万都没了,就算他混了这些年没在道上得罪些个大鱼小虾,恐怕也活不下去了。更何况,在赌场混迹了两年,拿唐文杰的钱替唐文杰卖命,这过程中哪有不得罪人的,不说同行里的那些个对头,就是一些小虾米或则往日兄弟中眼红妒忌、逢高踩低的小人,现在恐怕也巴不得落井下石,追上去踩上他几脚。
凌嘉诺依稀记得,王千手好像还有个女儿,今年8岁。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但也只是勾起嘴角,声音冷清着应道“好。”
他从来不拒绝唐文杰的任何命令,卖白粉是这样,学偷术是这样,断人生路是这样,哪怕唐文杰要他杀人,他想他恐怕还是这样。唐文杰看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出去,眼里变化莫测,端在匕首上的半截指甲苍白透明,最后被倒进那滩血肉里。
“啧啧……看你这头发剪了小脸露出来俊的哦,杰哥居然没有色性大发将你就地办了。”看凌嘉诺出来,王灿松了一口气,然后又一脸嬉皮地凑上去圈住凌嘉诺肩膀,非常哥俩好的模样说着风凉话。
凌嘉诺瞟了他一眼,高傲地抬起脖子,眼里鄙夷,嘴里尖酸。“你自己难道没色性大发?别以为我没看见,刚才我一进去你丫的一双眼睛就没从我身上挪开过,怎么?要不要今晚上我陪陪灿哥啊?”
王灿嘴巴张成o型,等凌嘉诺都走远了他还没回过神来。唐文杰从后面出来,看他这副样子,顿时皱眉问道“你在干嘛?鬼上身了啊?”
“你有没有发现嘉诺变了?”王灿还没从惊秫中缓过来,呆呆地问完也没发现唐文杰一张脸跟锅底一样漆黑。他实在是被惊得不轻,凌嘉诺是谁?整个lose里少言寡语最不耐烦别人拿他开玩笑的冷美人啊。
抱着膀子打了个颤,王灿转头才看见唐文杰神色不对,一时脑洞开大发了,大惊失色地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不成你刚才在里面对他用强了没得手?”
唐文杰捏起拳头,狰狞地笑了起来,一字一句地吼道“你他娘的有种再说一遍!”
“呵…呵呵。”王灿脑子总算清醒了,干巴巴笑了两声,一溜烟儿遁了。他刚出去就见凌嘉诺从外面进来,脸上表情沉重,在看见他后,又立马换上了一副冷艳高贵的笑容。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看了眼周围见鬼的众人,王灿忍不住将人拉到角落里,一脸贴心大哥哥模样儿问道。
“什么怎么了?”凌嘉诺淡淡地应道,一点让被周围人当成大熊猫打量的自觉性都没有。
王灿瞪了下眼睛,收起懒散,深沉严肃地盯着他眼睛道“别跟我打哈哈,你今天不对劲,你没看周围的人看你眼神都不对吗?”
看凌嘉诺低头不语,王灿沉思了会儿,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这几天在外面遇见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干脆地回了一句,凌嘉诺将银行卡从兜里摸出来递给王灿,“这是我刚才从王千手身上顺出来的,你帮我拿给杰哥吧。没这钱王千手连隐姓埋名都做不到,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
王灿眼里闪了闪,见周围没人注意,便把卡塞进兜里。他看着凌嘉诺笑得相当好看的脸,即使知道这笑根本没进眼底,但还是无从安慰,最后,只好拍了拍凌嘉诺肩旁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
凌嘉诺点点头,突然问道“灿哥,今晚上我住你哪儿行吗?明天出发时候也方便。”
再迟钝王灿也知道凌嘉诺跟唐文杰两人有矛盾了,他知道他要是答应了,恐怕唐文杰就得记恨他了。不过,凌嘉诺风轻云淡的笑脸,比之两年前失去了凌云天飞蛾扑火般寻赵钧盛麻烦时候更让人心疼,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应下了,然后英勇就义般迈着沉重的步子去找唐文杰了。
站在唐文杰面前,王灿又后悔了,他心里也把凌嘉诺骂了个一佰二十遍,盯着唐文杰阴晴不定的眸子,头皮一阵阵发麻,但是唐文杰不发话,他也不敢走,只好继续陪着笑脸,“杰哥,你看这也不关我事儿啊……”
接连抽了两支烟,唐文杰才收起烦躁,挥手道“你下去吧,南边比不得自己地盘上,你自己小心点,多照顾点那小子。告诉他,赌气归赌气,他要是敢玩命,老子就一顿鞭子先替他把命收了。”
王灿撇撇嘴对他的狠话不可置否,在他看来,唐文杰这么说分明是不放心凌嘉诺,那说明两人之间也就是有点小矛盾而已,冷战几天估计也就好了。“那明天一早我直接带人走了,就不到这边绕一圈了。”
“嗯”唐文杰等王灿出去后,估摸着人走远了,才一下将桌子上的烟灰缸扫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怒极而笑,一双眼里猩红异常。将屋子里能摔的东西通通摔完,才给小雨打了电话,“晚上去我那里,带上那套12件的工具,我劝你最好别吃晚饭,到时候熬不住拉出大便了,我就让你自己吃下去。”
在小雨吓白脸的时候,凌嘉诺已经跟着王灿回家了。王灿全身上下掏了半天也没把钥匙掏出来,凌嘉诺正郁闷不会要翻窗户进去吧,王灿却别别扭扭地抬手敲门。王灿一直是一个人住的,而且从来不把情人带回家,凌嘉诺心里纳闷屋里会有人?
“灿哥~~~你下次再不带钥匙,阿轩可不给你开门了哦。”
随着门被打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出来,凌嘉诺听着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他伸过脑袋一看,顿时被光脚靠在门板上的妖娆男人给恶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灿见阿轩只套着一件透明宽大的衬衫,顶上纽扣打开,胸前春光大片,底下没穿裤子,两条大腿性感的叠靠在一起,腿间那坨在阴黑的毛团里透过衬衫若影若现,他一张脸立马就黑了。“你是不是要我丢你进冷水池子里泡一泡才够凉快的?”
不需要王灿黑脸,阿轩自己就先不好意思了,他早上特意趁着王灿洗脸时候将钥匙偷了出来,就是打算等王灿晚上回来给他开门,这身衣可是他费好大劲儿才买到的。他是准备勾引王灿,让王灿出门前好好快活一番的,哪知道会冒出个凌嘉诺。
顾不上哄黑脸的王灿,阿轩尴尬的同凌嘉诺笑笑,连忙跑回卧室,他光着脚,在地板上有些打滑,勾着身子朝前扑了两步才稳住,可惜,衬衣下的屁股还是完完整整露了出来,果真又大又圆啊。凌嘉诺忍住笑意,低头咳了一声,推开脸色精彩纷呈、眼里晦暗不明的王灿,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王灿拉长脸坐在沙发上,瞟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凌嘉诺不爽地道“你要笑就笑,别做那副鬼样子。”
“哈哈哈……”凌嘉诺不客气的笑喷了,歪倒在沙发上耸动着肩膀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王灿一张脸更难看了,等阿轩换好衣服出来,他立马开足火力吼道“你给我滚过来!”
阿轩苦着脸,闪躲着眼神,很不好意思的往前挪。凌嘉诺十分开心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深怕王灿雷声大雨点小不发作,赶忙朝他头上的那把火焰浇油。“灿哥这是唬谁呢?都金屋藏娇了还忒要死面子啊,不就是宠阿轩嘛,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不笑话你就是了。”
王灿掐死这死小子的心都有了,虽然知道凌嘉诺是故意激他的,可他一看阿轩那副蹬鼻子上眼一点不知悔改还特别得瑟的模样儿,火气一下就串了上来。伸手一把将阿轩拉到腿上按着,抬手对着屁股就是噼里啪啦一顿巴掌。
阿轩完全傻眼了,他知道穿成那样子被外人看见王灿肯定得恼,可也没想到王灿会打他屁股啊,他们两个自从好上了,情趣经常有,拍拍打打纯属调味剂,但是,这个姿势还当着外人的面,绕是他脸皮厚也绷不住了,一张俊脸羞得绯红。
凌嘉诺也愣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就想:米彦辰那天也是这么打他的吧。
晃了下眼,凌嘉诺又嘻嘻哈哈的乐呵起来,并且十分厚道地拿了桌上的爆米花,一边吃一边不住给王灿鼓劲儿,“灿哥你用力点啊,你看看阿轩都没哼哼两声,显然对你这巴掌一点不削,他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你这双无缚鸡之力的手呢。”
腿上的人僵着身子,一句求饶都没有,死小孩儿又没心没肺的看笑话,王灿越打越用力,连最初那点丢脸都给抛开了,咬牙非要给阿轩一个教训。
屁股上开花般炸开了,阿轩才惊觉王灿这是真生气了,他抬头瞪了凌嘉诺一眼,哎哟两声,就伸手去挡自己屁股,嘴里软话好话也倒豆子似得全撒了出来,“灿哥你别生气,阿轩知道错了,哎哟,真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呜呜……灿哥你饶了我,屁股要坏了啊!”
“哈哈哈……灿哥,你可劲儿打吧,阿轩眼泪都没有,还假哭忽悠你呢,他那是在赤果果地嘲笑你的智商呢。”凌嘉诺笑得很大声,连阿轩的呜咽都给压下了,他一双眼睛弯成一线,薄削的嘴唇咧开,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王灿突然住了手,一边给阿轩揉屁股一边讽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煽风点火、幸灾乐祸这爱好啊,那么喜欢看热闹,下次杰哥收拾你的时候我铁定去围观,而且,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帮你拦着杰哥了,他抽不死你我还得帮你给他添把火呢。”
凌嘉诺丢一颗爆米花进嘴里,大大咧咧地嚼着,痞子像十足,盯着王灿一脸的挑衅,就只差在脑门儿上刻着:小爷不怕你。王灿也不惧他,一样眯着眼睛,一肚子坏主意冒出,奸诈的就像在说:你给大爷等着。
阿轩无语地趴着缓了会儿就自己撑着身子爬起来了,指着这两人不斗眼拉他起来他就准备石化在王灿腿上吧。他今天没上妆,一张脸蛋水嫩白皙,眼睛里湿漉漉的像极了某种动物,生起气来尤为生动。
“你们两个够了啊,挨打受疼的是我,你们一个打人的,一个看热闹的,有什么好大眼瞪小眼的,要不要吃饭的。”
☆、第026章 王灿的警告
酒店的沙发上,王灿毫无形象的把大腿搁在桌子上,叼根牙签含糊不清地问道“怎么换卡了?”
凌嘉诺低头不语,自顾自的将换下来的手机卡收到包里装着,安上电池,然后开机。他答应米彦辰最多三天就回去,这两天米彦辰晚上给他打电话透露出来的兴奋他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他从来没打算过要回去。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如果米彦辰再打电话过来催他,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所以干脆把卡换了。他没理王灿,而是问道:“大红袍那边打过电话吗?什么时候交易?”
“呸!”王灿吐了一口,嘴里的牙签跟支暗器似的直直飞向电视,钉到屏幕上,又落到地上。凌嘉诺皱眉看了他一眼,里里外外都把他嫌弃透了。
王灿咬牙一笑,身子倾压过来,将他压在身下一阵蹂躏,嫖客色样儿地道,“啧啧,哥哥我在lose多抢手啊,你还嫌弃上了?”
“就你这样儿的,也就阿轩有眼无珠跟宝贝似的稀罕着,别人那是稀罕你包里的银行卡你以为你多帅。” 凌嘉诺恶心地推开他,看他又贴上来,赶紧伸手抵住他胸口,“别闹了你,大红袍那边说没说哪天交易的,咱们都来两天了他们这是个什么意思?”
谈起正事,王灿也不玩闹了,不过,他坐直身子前还是抓住凌嘉诺的手又揉了两把,啧了一声叹道“还是没我家阿轩的滑嫩啊。”
凌嘉诺一脸黑线,赏他一个白眼道“赶紧说正事呢,大红袍到底有没有跟你联系过?咱们冒这么大的险过来跟他交易,他这么晾着咱们也太没诚意了。”
王灿斜眼瞟过,意有所指地道“你不觉得你这次出来很浮躁吗?不就是等了两天吗?以前咱们跑外地跟人交易,耽搁半个月都是常有的,你心急什么?”
愣了下,凌嘉诺一张脸迅速阴沉下来。他不是没发现他状态不对,只是不愿意去追究根源罢了,现在被王灿突然指出来,他有点被看穿了的难堪,但更多的还是沉重。
这次的交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在别人地盘上抢别人垄断了的生意毕竟还是冒险了。如果被发现,说不定连小命都得交待了,王灿谨慎一点是没错的。换做以前,他只会比王灿更冷静,而不是现在这样恍惚、缺心眼儿。
“对不起灿哥,是我心急了。”
王灿轻吐了一口气道“你心不静,这样是很危险的。这里是刘川的地盘,咱们不打招呼过来抢生意要是闹起来,恐怕免不了要动手,你这个样子去了也是给人当靶子。好了,别想太多,咱们明天约大红袍见一面吧,早点完事早点走人,总归不是自己的地盘,夜长了容易梦多。”
“嗯”凌嘉诺烦躁地扒拉了两把头发,手放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这才没几天,他竟然已经习惯了自己短浅扎人的碎发了。
……
“彦辰,我给小东做了宵夜,你也出来吃点吧。”
“来了。”米彦辰冲门口应了一声,听见脚步声走远了,又拨了一次凌嘉诺的电话,见还是打不通,他只好翻出廖熊的电话打了过去。
“米队?你找老熊有事儿吗?他在洗澡,要我现在拿给他吗?”
听见电话里不急不缓的声音,米彦辰勾起嘴角笑了笑道“是沈瑞啊,最近还好吧?你的腿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好,已经可以下床走几步了。嫂子、小东他们都还好吗?等这个疗程做完,我就回去看你们。”
“大家都挺好,月儿上幼儿园了,张小东那小子现在终于不是倒数第一了,考试勉强能及格。”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安静了会儿才道“大雁跟飞狐如果知道队长把他们妻儿照顾得很好也会开心的。队长,你真的不打算再回去了吗?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有官级在的……”
“我不会回去。”没等他说完米彦辰便打断了,两人沉默了一阵,米彦辰才爽朗地笑道“现在不是挺好嘛,廖熊转业做个小警察好歹也是为人民服务了,等你腿好了也可以找个自己喜欢的事情做,我守着这旅馆挺自在的。”
突然想到什么,米彦辰又补充道“在小城过点小日子,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柴米油盐酱醋茶,人生何求。”
远在c市的一个小户型房子里,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见床上拿着电话的男人愣神,伸头去瞟电话:“你跟谁打电话呢?”
“啊!哦哦,队长找你。”沈瑞回神,将电话塞给他。
廖熊大赤赤坐下,粗大的嗓门震得满屋子响,“队长,你找俺啊?”
米彦辰冲门口的冯秀秀举了举手机,看她出去后又坐回床上,开门见山地道“你还记得上次带我去的那家酒吧吗?叫lose的,你帮查一查lose老板,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人。”
廖熊把树枝粗的手指捅进耳朵里掏了两下,纳闷地问道“你跟那些人没什么交集吧?查他们干嘛?”
“少废话,什么时候能查出来?”
“不用查,唐文杰这一年动作都不小,又是酒吧又是赌场的,而且他还有涉毒,局里一直有人在跟踪的,你要的话我明天上班就可以舀出来给你。”
“涉毒?不是现在查的很严吗?”米彦辰在被子上敲着的手指顿了顿,眯着眼睛盯着炫白的墙壁。
廖熊一把拉掉浴巾,死劲儿掀开被沈瑞压紧的被子,厚着脸皮挤了进去。看沈瑞黑着脸看他,连忙用唇语求道:我不睡沙发。说完便扭头对着电话继续道“那个唐文杰背景有点复杂,之前一直没动他,不过,他动作大了局子里还是怕出事,所以最近都有人盯着呢。对了,我昨儿还听同事在办公室说了一句,好像唐文杰派人去南边走货了。”
米彦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绕着屋子走了几步,停下后道“你替我查一查派去南边走货的是谁?具体跟谁交易,只要是关于这件事的线索通通告诉我,我明天一早开车去你那儿。”
挂了电话,米彦辰越想越觉得凌嘉诺可能就是被唐文杰派去南边的人,前两天通电话时候,凌嘉诺跟他说过,那个杰哥吩咐他出门办点事情。凌嘉诺一直支吾着不肯正面回答今天会不会回来,恐怕当时说在外面办事情就是在故意透露出他根本没办法信守承诺按时回来的意思了。
好你个小家伙,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干混事儿!
“瑞瑞,你说队长他这是要干啥玩意儿?”廖熊钻进被子里,一边在沈锐身上拱一边转移他注意力。
沈瑞假肢卸掉了,没办法踢他,只靠两只手根本不是这蠢熊的对手,挣扎了一会儿,便累得气喘。“你给我起来,再不老实就滚出去睡沙发。”
被子里的大块头顿了顿,然后扁着嘴,委委屈屈地钻了出来,乖乖躺在一边,十足受了气的小媳妇儿模样儿。
沈瑞眼里笑意一闪而过,随后又黯然下来,只是,一个垂眼功夫,他又恢复了冷清。“队长让你做你就照做,他是什么人咱们还能不清楚吗,我觉得队长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哦”廖熊一只手枕着脑袋,眼馋地看着身边躺着的男人,他觉得他家瑞瑞真的是……好看又好吃!眼珠子一亮,廖熊对自己想出来的这个词特别满意,等他得意洋洋的在心里把这个‘好看又好吃’回味了几遍,才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巨声惊吼道“你说什么?”
沈瑞被他震的耳鸣,不客气地朝他大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训道“你那么大声干嘛?整栋楼都给你吓醒了。”
话刚落,楼下那户人家才6个月大的小孩儿便哇哇大哭起来。沈瑞跟廖熊面面相觑,齐齐往被子里缩了缩,等楼下哄孩子吆喝换尿布手忙脚乱冲奶粉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后,两人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破房子迟早换了它,不然晚上办事的时候还得堵着嘴悠着点叫防着被人听了去。”
“你说什么?”沈瑞听他嘀咕,扭头问道。
“没什么。”廖熊立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枕巾都给揉成团了,然后搬出杀手锏,继续转移注意力。“瑞瑞,你刚才说队长有喜欢的人是怎么回事?”
沈瑞撇撇嘴不揭穿他这弱智的把戏,伸手替他把枕巾拉扯好道“我猜的,刚才电话里队长提到跟喜欢的人一起过小日子的时候,语气很奇怪。”
廖熊皱眉想象了下那个身材跟他差不多一样粗壮的米彦辰怀里躺着个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姑娘,立马恶寒地打了个颤。他转过脑袋看着旁边他当兵7年、追了5年、接受了2年考验在最后那次惨烈的任务前夕才算拉上小手的瞌着眼的男人,越看越喜欢,然后深深的觉得他家队长还是找个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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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杰的势力在北边,跟濑七两人瓜分了整个北边的地盘,唐文杰经营酒吧、赌场,副业就是毒品。濑七倒卖烟酒、人肉生意、坑蒙拐骗什么都干,c市大街上穿梭的小偷、天桥上要钱的半残人基本都是受他控制的。
唐、濑两家势均力敌,小摩擦一直不断,但谁也没撕破脸皮。而南边势力就比较混杂了,顶上刘川一家独大,下面各种小帮小派不少。唐文杰、濑七算是后起之秀,刘川却是跟德叔一个辈的老江湖了,走私贩毒、涉毒涉黄、放利子钱全部一手抓,只要下面的小虾小鱼不闹腾,他一般不会赶尽杀绝。
大红袍就是这些小虾小鱼中偏肥腻的,靠收保护费起家,如今娱乐城有六个,夜总会有一家,还跟人投资了房地产,钱财颇多,贪得无厌,所以最近开始打白粉的主意。唐文杰手里有一条毒品来源,但这两年政府盯得紧,他手里压了不少货,这次冒险跟大红袍交易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只是,凌嘉诺却觉得唐文杰应该是还有别的考虑,lose这两年生意非常好,赌场的收益也很可观,而且唐文杰在别的城市买了不少地皮,如今也翻了十来倍不止,他这么急着将货出手,恐怕也是被警察盯得不耐烦了。
大红袍是个中年胖子,小眼睛,塌鼻子,下巴有三层,从面相上看,倒是长得很老实的那种,不过,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名副其实的笑面虎。
“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啊,灿哥不给介绍一下?”
“齐哥记性可是有点不好啊,这是嘉诺,上次德叔大寿时候,齐哥跟杰哥喝酒时候不还见过吗?嘉诺,还不给齐哥问好。”
不怪大红袍没把凌嘉诺认出来,当初他见凌嘉诺的时候,凌嘉诺顶着一头红发,大半张脸都被盖住了,不仅不容易让人看清楚面容,连岁数都掩饰了。凌嘉诺坐在王灿身边呆着眼睛神游,所以一直没注意到对面时不时将目光落到他身上的男人,更没听见王灿叫他,所以,等王灿伸手在在背后掐了他一把,他才回了神问道“怎么了?”
“昨晚上让你早点睡你不听,这会儿精神不好了吧。齐哥叫你呢,还不给齐哥问好。”王灿盯着他,嘴上轻松调笑着,一双眼里却全是冷意。任他脾气再好也被凌嘉诺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给惹出一肚子火气了,要不是看地点不对,他真想甩膀子打人了。
“齐哥好。”收到王灿的警告,凌嘉诺乖觉地叫人,然后收敛心神仔细听两人说话,一点不敢再冲王灿霉头了。
回酒店的路上,王灿一直黑着脸,等两人进了房间,他转身一把将凌嘉诺按到门上,恶狠狠地吼道“你他妈够了没?这是最后一次了,再有一回别怪我动手打你。”
凌嘉诺后背撞到门锁上,闷哼了一声也不敢喊痛,只能乖乖认错。“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王灿放开他,脸色还是不怎么好。“明天晚上交易,今天不出门了,我一会儿让人把饭送上来,你吃了早点睡,如果明天你还是这个状态,交易时候你就不用去了。”
凌嘉诺咬牙甩了甩头,抬手狠搓了两把脸,将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压下。唐文杰派他来的目的他知道,要是他不去,王灿一个人总是少一分保障的,所以,他必须要去。
☆、第027章 被暗算了
许是跟舔刀口的人混久了,凌嘉诺跟他们一样,不怕事,但也相信预感。他看得出来王灿这天心情沉重,处处谨慎小心,所以,他那点烦躁难言的情绪完全被抛诸脑后了,一心紧跟着王灿,护紧他手里提着的货。
王灿吩咐车子在城里绕了几圈,才朝约定的地点开去。虽然在荒芜之地交易并不保险,客弱主强,上别人地盘交易总会存在与对方人数差异巨大、环境不熟悉等等问题,容易被下绊子,甚至是杀人越货。但在南城市区,刘川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王灿宁愿冒险赌大红袍不敢玩花样也没在闹市区交易。而且,为了避开刘川的眼线,他甚至把带来的人分出去大半吸引有心人的视线,身边只带了凌嘉诺和四个手下。
“这个你拿着。”等四个手下下车后,王灿一把拉住要跟着下去的凌嘉诺,将手里的枪递了过去。凌嘉诺眼神闪了闪,没有立马接过。王灿盯着他看了半响,最后放缓了面部表情道“以防万一,小心点总是没错的,这两年杰哥亲自教你打枪,你也没少受罪,不会真以为他就是教你玩的吧?”
凌嘉诺伸手接过,只觉得这把不算陌生的家伙在手里比以往时候更重一些,他听王灿好像叹了一口气,抢在他下车前笑道“灿哥放心。”
王灿身子顿了顿,侧过脑袋笑了笑,然后提着箱子挂上平日里邪邪坏坏的笑容朝着路边一座土胚房走去。凌嘉诺长长吐了一口气,将手枪在纤细的手掌上转了几圈,快得让人更本看不清楚,等他下车时候,手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大红袍的人先到了等在屋里,王灿提着货在门口停下,上下打量了一遍屋子。土胚房只有一空屋子,除了一个门就一堵窗子,房顶不高,屋里没有多余的家具,摆设一目了然,想藏人基本不可能了。而且,这房子四周空旷,连防着被夹心的可能都省了。
王灿等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的四人回来,几人互换眼神后,才笑着走进屋中。“让齐哥等阿灿实在是不好意思。”
大红袍先前一直坐在木桌子边上,等王灿一伙进来,他才站起身,迎了上去,但也只走到离王灿一米远的距离便停下了。“灿哥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还是按照规矩,带家伙的退后如何?”
王灿点头,抬手让四个手下往后退到门口,有两个跟大红袍安排在门口的人站在一起,有两个在屋子两个角落站定。大红袍那边也同样安排,这下站后面的人不用遮着掩着了,各自都将家伙拿在手里。
凌嘉诺瞟了一眼,大红袍并没用托大,跟他们带来的人一样,都是配的手枪,只是,身上有没有藏其他武器就不一定了。不过,他们既然敢来,也是有准备的。
“齐哥得罪了。”凌嘉诺这边刚打量完周围的人,就听王灿对大红袍告罪了一声。他收敛心神,抿着嘴上前在大红袍身上摸索,摸到他腰间的时候,大红袍扭了扭身子,凌嘉诺顿了顿,又继续往下,等他两手滑下到大红袍大腿的时候,脸上瞬间阴云密布起来。
大红袍不以为意,笑呵呵地低头看着蹲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