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镯记 作者:尼可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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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最硬最狠。到时候她要是拿了刀,她会砍下去吗?到时候要是姜希泽拿了刀,他会砍下去吗?
“你说姜委员的腿摔断了?”傅仪恒听到这一句忽然清醒,“嗯,对,小腿摔断了,听说挺严重的。广州那边都传开了。”“哦?”傅仪恒忽然想仔细问问,便坐直了身子。“我听说姜姐姐已经过去照顾她爸了,我妈跟我说,听说每天拜访的人不少,让省政府的警卫好一通拦。”傅仪恒还想再问,话却卡在嗓子眼。
也许找你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而我又何必把你也当作一个棋子?
我舍不得。
于是她又放软了身子,斜倚下去,像是召唤一只猫儿一样让王婵月也靠过来坐在卧榻上,“这里暖和,别冻着你,刚从广州那样热的地方回来,小心水土不服着凉感冒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留内容提要已经越来越不正经了。然而,然而,
作者下周要出去浪四天,15号到18号,其中一头一尾都在路上飞奔,中间的日子在新奥尔良玩,那是绝对不会更新的。看看周末能不能多更两章。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王婵月才不冷,她觉得自己火力旺的很。可惜这只是她一如既往自以为是的幻觉,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容易这样“刚愎”,于是也就乖乖的坐了过去,果真像只温顺的猫儿一样听话。靠傅仪恒太近,有的时候让她感觉很亲密很享受,但是这种亲密享受里又包含着猫科动物那种由无法泯灭的野性而带来的紧张—她理应在原野上奔驰和捕猎,是独立骄傲的像傅仪恒一样的优雅美丽的豹子,可是她现在却在这只豹子的地盘上依偎着她,
她们分明没有任何联系能够维持这样的亲密关系。
“过年在家里都干什么了?”傅仪恒斜倚着靠枕,还真有点逛窑子的老爷的架势,一边轻抚着王婵月衣服上精细的纹路一边问,“你别说,在家我都有好好学习。家里那些过年才上门的亲戚听说我是学医的。。。”傅仪恒只是朦胧的听她说在家里当赤脚医生、好像学生被提问功课一样的经历,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注意力反而依旧集中于王婵月衣服上的花纹。
“你就这么喜欢这衣服吗?”“嗯。。。喜欢。这花纹许久不见了。定是什么人从外国捣腾了回来送你的吧?”“真是什么也瞒不住你这老狐狸。。。”王婵月一边给她解释起衣服来历,脑海里反而想起的是那天的枪声。
傅仪恒到底是什么人?她是傅仪恒,这一点不假,这个名字不假,血缘家族也一概不假。可她永远带着一层迷雾,不肯展示一切藏在若有似无的面具下面的东西。王婵月有的时候也发现得了,她有的话被傅仪恒不着痕迹的岔过去了。她本来碍于两人关系不敢追问—怕惹恼了傅仪恒;后来又碍于自己的偏爱不愿意追问—觉得无伤大雅;直到那一枪,
她觉得不安全。然而丝毫无关自己的安全。
“我听说这花纹是巴黎流行的样式,真的?”“是。人家送你的礼物,难道骗你不成?”“我倒不是疑人家。”“只不过这送礼的也是真会挑,这衣服是合适的很。穿在你身上,好看的没边了。”
王婵月只是一脸无奈笑着坐在那里任由傅仪恒欣赏,无法猜到这花纹又触动了傅仪恒的哪段前尘往事。她也没打算把送礼的人告诉傅仪恒,其实今年过年她在家里就忙着回绝媒人了。这一件还是未经她做主过年前就送来的礼物,她推辞不掉了,毕竟是政府要人的公子。她还没有大学毕业,她不想考虑结婚之类的事,她甚至对结婚有着本能的抵触。她在上海的时候听三哥说,整个上海想找姜家说媒的人能有一百来号,这还是真的敢去、觉得自己梦当户对的那些。但是听说姜希婕根本就不搭理,上门去的人别说见到两位老爷乃至老太爷,见到二少爷的机会都没有。一概不见。
前思后想,王婵月羡慕姜希婕,成天巴望着自己尽快毕业,好独立自主,远离这些乌七八糟的联姻。
她是年轻,不知道姜希婕能自傲不嫁去专注事业的一大主要原因不是别人,正是病床上的姜同悯。天底下这样宠女儿的父亲只怕不好找了,甚至于眼光高于女儿,觉得天底下基本没有能够配得上他宝贝闺女的人,要是哪天他的女儿喜欢上谁了,必定是纡尊降贵,女儿瞎了一只眼;然而就算真是那样,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接受,不论觉得合不合适—他是把女儿当作去世妻子的唯一延续了,他固然也疼爱儿子,但还是把儿子当成儿子的,遵循姜家一贯的家规,是狠心严格教养的。哪像这个女儿,造了反了他都不管,必然还在一侧帮忙造反。
整个春天他都躺在床上养病,被子女二人“教育”了三个多月,眼下血糖水平早已正常,只是腿骨恢复速度很慢。他眼看着宝贝女儿被洋行“剥削”,那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姜希婕由于假请的太长,洋行颇不满意,然而正好在广州也有分行,干脆把她的工作内容移交到广州方面,美其名曰轮岗锻炼。姜希婕也只有认了,毕竟之前走的太高太快,现在该挨整就是要挨整。每天她就奔波于医院和广州的几家商行之间,就这样劳累的架势,也没有丝毫的休息时间—到四月份她爹也好不了,回不了上海,她也到了去香港的时候。
医生私底下跟她们姐弟二人说过,姜委员的恢复情况并不理想,整体的病况也比较严重。可能是在海外考察的那段时间自己不注意,也没人照顾,导致血糖没有及时得到控制,一步一步败坏了身体。医生一脸真诚的说,我不带任何政治立场的说,我希望姜委员退休,回家休养,不要再这样到处忙了,他的身体耗不起了。他现在骨头也脆了,眼睛也不好了,肾病也开始了,还有心脏也开始出问题。整个身体就好像被过高的血糖捅得千疮百孔的破风箱。
姜希婕点了点头,她明白,但她也知道,父亲刚从国外考察回来,正是一切雄心壮志的时候,怎么可能把他直接赶回去,怎么舍得让他就这样大志未筹过下半生。于是她对医生说,假如她父亲病好了却依然要留在广州的话,还请医生您多照顾了。他这个样子,私人医生也没有用,我会叮嘱他监督他定期到您这里来检查的,要是有一星半点的问题,您只管告诉我,我来对付他。
医生默然,良久叹了口气道:“要知道这南粤有半个是胡先生{88}的。如今胡先生怎么可能和南京和平共处呢?姜委员的大志我明白,我很敬佩。但是他这副身子是熬不住了呀!”姜希婕点点头,“我明白。但是我爸爸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待到他真的不想干了,我再来把他接回去吧。”
像小时候对女儿的恶作剧,总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她明白医生的一直在暗示她父亲再这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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