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莞不知道司马琰心中的挣扎纠结。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转移话题
“你想要怎么对付李伯禽?”
司马琰不答,扫过纱帐后狼藉的床榻,又看了看她还散着的衣领。
他上前一步,一边为司马莞系上领口的襟带,一边说道。
“青州出身的状元秦朗之,是李相的得意门生。此人就是对付李伯禽的关键。”
想起亭中紧跟着李伯禽的紫衣翰林,司马莞皱眉。
“我见过他。”
“青州舞弊一案,他可是得了天大的好处。这次游猎,就从他身上动手。父皇出巡东山,还有一层意思是选出一批贫家士子,顶替掉叁省中的一些老臣。秦朗之有宰辅之资,是父皇着重留意的人选。”
司马琰未曾隐瞒,短短几句就道出了未来的朝堂动荡。
司马莞心头跳了一跳。
“无端端的选什么年轻人,难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
突然预备裁撤一批老臣,那岂不是说明皇帝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
司马琰沉默着点点头。
皇帝近年来身体越来越不好,身材日渐萎缩,精气神也大不如前,老态尽显。
太医院说是陈年旧疾,心气郁结所致,只开了几份安神温补的药,就这么吊着。
偏偏皇帝自己不大在意,只是让太医院任意施为。
“先把秦朗之捧上云端,再让他掉进泥里。得意门生因为舞弊案被下狱,你说李相他救还是不救?”
司马琰复又笑道,玩弄人心权柄,这是他生下来就要学会的本事。
救了,李伯禽自己得惹一身骚,青州舞弊案大可全部推到他身上去。
不救,他的门生牵扯到舞弊案,当朝宰相插手科举,皇帝心中还能对他全无芥蒂?
“要是孤把这件事办成了,姑母有什么奖励?”
司马琰牵起她的手,吻在唇边。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介意刚刚的一切。
司马莞明白他的意思,然而她此时不觉得羞涩,反而因为他此时一点也不怪她而别扭起来。
“等你办好了再说。”
司马莞不自在地把手抽回来。
“我还有点累,想先去休息一会儿。”
她下了逐客令。
他越是这样待她如往常,她就越是尴尬。在他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还不如早早赶走他。
“是因为昨日阿玦他折腾了您很久?”
司马琰叹气,再度提起司马莞刚刚回避的话题。
“他就是那个蛮横的性子,仗着您宠他便无法无天,一点都不知道疼惜您。”
司马琰殷殷切切,似乎是很为她考虑的样子。
可明明上了床,两兄弟都一样的蛮横霸道。
某种程度上,司马琰要胜过司马玦许多,因为他总是强迫她玩什么新花样。
“我···你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司马莞挨不住了,她自己一个人憋着,还不如直接问出来爽快。
“阿戌知道姑母的难处。”
司马琰叹气。
“阿玦那个脾气,倔起来连父皇的话都不管用。他从小只听您的,也许他是怕孤把您给抢走了,才会把占有欲当成对您的喜欢。让孤猜一猜,他是不是因为看到您和孤在一起,所以也要对您······”
司马琰说得条理分明,司马莞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彘奴,确实是因为看到了她和司马琰在榻上······才会想要跟司马琰一样。
他还只是个孩子,误把对她的敬慕当成了喜欢,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看来,她昨夜就不该一时冲动,答应跟他胡闹。
她该再坚持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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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琰:传统艺能·话术。
司马莞:我本来想再坚持一下的,可他实在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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