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是……天已经黑了吗？”
    月明星稀，无鹊南飞。
    当程然悠悠醒转时，太阳早已落山，顺着遭遇种种洗礼，好像磨砂处理过的窗户朝外看去，天空已经一片漆黑。
    程然缓缓坐起身，打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再次确认起自己的信息。
    姓名：程然
    职业：平民（lv0）/见习盗贼（lv5）
    天赋：簒夺者
    信用点：12660
    杀戮经验值：338035
    污染指数：0
    物品：（储物空间未开启）
    装备：黑珏匕首（青铜）、幽魂贝雷帽（青铜）、森林银狼之牙（稀有）、森之足迹（稀有）、玉水戒指（精良）……（备注：非主要装备就不展开了）
    神力技能：潜能爆发（b级）、大地之剑（c级）
    职业技能：背刺（专精0）、撬锁（专精0）、扰乱（专精3）、伏击（专精0）、影袭（专精0）
    ——属性——
    筋力：10（+3）（备注：括号内为装备或技能加成）
    耐久：10
    敏捷：22（+4）
    智力：7
    精神：6（+1）
    意志：14
    魅力：5（+2）
    魔抗：4（+1）
    ——end——
    和几天前初遇森林银狼时相比，他的属性面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金属级装备的属性加成下，他的属性值在这外域不说傲视群雄，但也足以名列前茅。
    最重要的是，他拥有着两个极其强大的神力技能。它们，才是程然完成复仇的最大底气。
    顺带一提，信用点从20160变为12600是因为他在商店那边购买了一些药剂和物资的缘故。
    程然看着自己的属性面板，心中渐渐鼓起了勇气。他看着默默增加了一点的精神属性，并没有多少意外。在一开始能够查看属性面板时，他的精神属性就已经是6点。只是在遭遇无数折磨之后方才下降了，现在不过是恢复了而已。
    和荆珂的相遇，让程然那颗原本已经有些麻木的内心重新恢复了几分活力。在内心深处，他始终是过去那个向往自由和美好的少年。但当他回想起凤月公会，回想起自己身为奴隶的五年时光，内心再次变得无比冰寒。
    在凤月公会的管理下，lv0的家伙大多数都不被当作人类看待，男人，无一例外变成了搬运者，不仅需要肩抗重物，还时刻承担着成为诱饵的任务，而在闲暇时，还要充当职业者们发泄暴力的沙包。
    女人，漂亮的成为职业者的玩物。那些管理者看不上的，悲惨些的视为给奴隶们的奖赏，被随意处置，幸运些的成为承担杂务的保姆，可即便是成为保姆，任何一个不小心也都有可能遭到打骂。由于生活极为贴近那些职业者们，她们经常连自己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就遭到毒打，被活活打死的事情时有发生。
    试图逃亡者的下场更加不用提，作为多次尝试逃亡的搬运者，程然遭受过无比惨烈的毒打。若非郭达在事后都偷偷拿草药给自己擦拭，他大概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旮旯里了。
    在那样的环境中，不论身心都遭受巨大的摧残和压榨，人要么变得像是家畜般卑微，要么变得极端扭曲。程然没有变成其他人那副模样，完全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方才支撑了过来。
    所以……即便最后郭达改变了，扭曲了，他也没有产生过多的怨恨。他不会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郭达，他能够做到，不代表郭达能够做到。每个人都有承受的极限，只是他刚好还没到那个极限而已。错的不是郭达，而是凤月公会！
    诺大的凤月公会中，只要是职业者，就没有一个不是无辜的。哪怕仅仅只是冷眼旁观，程然也不愿意原谅。对于受害者而言，他们毫无疑问都是加害者！
    程然可以原谅郭达，只是因为郭达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仅此而已。
    当然，他也十分清楚，单凭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将所有人凤月公会之敌。危险度高不说，就算他真的能以一敌百，也耐不住他们全部四散而逃。而且……这个时代，像这样凭借力量压迫他人的加害者不知凡几，真要杀那是根本杀不完。程然也不是什么卫道人士，只要不和自己为敌，那他也懒得对这些人下手。
    从一开始，他就只打算向那些直接加害者复仇。首当其冲的，便是刘升和之前那位队长，以及凤月公会这一存在。可惜的是，那位队长已经死于森林银狼爪下……杀死刘升，顺带着瓦解凤月公会，这就是程然的目的。
    程然长吁了口气，伴随“嘀嘀”之声，他注意到了自己的信息栏闪烁着光芒，打开一看，除了陈宇航再次发来的消息外，还有着一个陌生人的来信。
    说是陌生人，其实程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刘升！那个一脚将他，将无数前来投奔的人踢入地狱的罪魁祸首，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作为凤月公会的会长，即便不是程然的好友，刘升依然可以向他发送消息。
    而只是瞟了一眼，程然便已经明白刘升和雪花公会的人已经有过联系，意识到了上千奴隶中特殊的自己。
    既然如此，程然打开了公会界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退出公会，而后，他的个人界面中，因为“违约”，信用点自动扣除了一千点。
    其实早在击杀森林银狼之后，程然就已经能够承担违约金了。之前之所以没有退出，就是料到了可能遇见其他公会的人的情况，一个人在外，有无靠山的差异巨大。他不过是狐假虎威，最后利用一下凤月公会的价值而已。
    在退出上一个公会后，接下来一个月内程然都没办法加入新的公会。
    虽然被凤月坑惨了，但程然知道自己还是有加入公会的必要。哪怕真不想加入，自己组建一个也比没有公会来得好。
    原因很简单，加入公会后，在公会营地的一定范围内，公会成员都能够享受到诸多加成和便利。
    公会有着诸多设施，如雪花公会用于探查周围迷宫出现时机的观星台便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着铁匠铺、疗养屋、制药所等等设施，玩家如果想要开启副职业，也必须通过公会的设施才行。
    一开始，程然还想着稍微锻炼一番，提升到lv3后就在凤月公会周围一边享受着经验加成，一边刷级的，现在却是没有了这样的必要。
    不说那一点经验加成程然现在已经看不上了，最重要的是……凤月公会周围的怪物都已经没法给他带来经验值了。
    “在进行复仇前，先看看之前那个商店有没有雪花的人。最好还是补给一下，然后再去凤月的营地里逛逛。”
    程然想着，很快撤掉了屋子里的陷阱，趁着夜色轻悄悄地溜出了房屋。
    实际上，以他现在的属性值根本不用担心遇上雪花公会的人，别说一对一了，就算一对多他都有战而胜之的把握，但谨慎一些准是没错的。
    程然灵活的身姿如同蜘蛛侠一般借着夜色在这废弃的小镇房屋屋顶中跳跃，不多时，他便发现了圆形广场上没有接线依旧亮着的自动贩卖机。
    他四下探查一番，确认无人后，便落在了地上。
    实际上，雪花的人并不是没有确认小镇里是否有程然的踪迹。但一来这小镇很大，雪花公会有没有擅长刑侦的人才，每个一两天根本搜查不完，而且短时间内李瑞飞也派不出这么多人手来侦查。二来嘛，他们还是倾向于程然逃离了小镇，对小镇内的探查并不那么上心。所以在夜晚到来前，雪花的人就已经纷纷撤离。
    而这会儿，程然看着商店的存货，不禁皱了皱眉。
    在商店之中，原本存的满满当当的中高级伤药此刻都不翼而飞。要买走这么多高等级的伤药，就算程然也有点捉襟见肘，得将他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信用点都花完才能做到。
    本来嘛，现在有钱了他是打算买点中级伤药用用的。毕竟他10点的耐久，使用下级伤药只有60%的效果。
    但现在嘛，只能将就着点了。
    他瞅了瞅自己的衣裤口袋，正打算凑合着买个几瓶，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大背包。虽然那某种意义上是屈辱的象征，但不得不说还挺好用的，现在周围已经没了雪花的人，说不定回头看看还能找回来？
    正待转身，程然忽然眉头一掀，脖颈突兀地转动，看向了右前方的一个屋顶。
    “错觉？”他喃喃自语道。虽然不像精神属性那样直接加第六感，但敏捷属性的增强一样让程然的各种感官能力和知觉能力得到上升。
    所以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并未放下这疑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按照原计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