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但她是我娘,至少她对我,从未有过坏心思。”
裴澧夜一字一句说完,盯着宛若卿看:“所以,别逼我出手!”
宛若卿冷笑一声:“你是别人的儿子,难道别人就不是他娘的儿子吗?好,既然打在你身上你娘会心疼是吧,那我就打你,裴老夫人,恭喜你生了个好儿子!”
说完,一鞭子就朝着裴澧夜甩了过去,裴澧夜不避不让,正好让她的鞭子打在他胸口。
宛若卿一愣,随即眯起眼睛,忽然转身往裴老夫人身上打了过去。
“你说过不打我娘的!”裴澧夜怒目而视。
宛若卿冷哼一声:“就是这样的娘,才会教出你这种人渣,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两个,我都要打!”
“宛若卿!”裴澧夜直呼其名,“别逼我!”
“如果我想逼你呢?”宛若卿一抽鞭子,再甩出,目标依然是裴老夫人。
裴澧夜旋身抓着裴老夫人出了囚车,挡在她面前,对上宛若卿的鞭子,宛若卿并不留情,一鞭一鞭再甩过去,裴澧夜躲过几鞭,欺身上前,顺手抢过旁边一名小兵的刀,就开始还击。
宛若卿喝一声:“来得好!”一条长鞭,更是舞得密不透风。
军营里面的将士们都停了手中的活计,把整个场地围成一团,有人叫:“有人刺杀太后娘娘!”
宛若卿吼道:“谁也不许上来,今天我要和他单打独斗!”
西凉将士们不敢上前,有眼尖的几个见宛若卿并未处于下风,倒也放心下来。
宛若卿一鞭鞭都冲着裴老夫人,裴澧夜终于恼了,手中的刀没有留情,冲着她砍了过来。
两人很快缠打在一起,鞭影翻飞,刀光闪现,看得旁边的人眼花缭乱。
不一刻,所有的风沙停顿,两人对视站立,宛若卿的皮鞭绕着裴澧夜的脖子,而裴澧夜的刀抵在她的腰上。
宛若卿收紧了皮鞭,裴澧夜脸色有些发白,手中的刀,却落在了地上。
“澧儿……”良久没有说话的裴老夫人忽然叫起来,爬到裴澧夜身边,叫道,“你放了他,太后娘娘,你放了他,求求你!”
“你……赢了!”裴澧夜没有血色的唇吐出三个字,神色却在微笑。
宛若卿愣住了,一时间忘记了他们正在争斗,手一松,将皮鞭从他脖子上抽了出来。
这么多天以来,她心中都有种郁结的感觉,别人看不出来,其实她心中有数。
今晚,她为什么会冲过来非要和裴澧夜一战?
因为她忽然想通了,这一仗,她胜之不武。
攻打御世国,几乎势如破竹,没有遇到什么正式的抵抗,霍格,白璱,甚至御世国太后,常非晚父女,这些都是不可能对她构成威胁。
真正对她有威胁的人,却平静地等在皇宫主殿,毫不反抗地上了她的囚车。
忽然就有些不甘心,胜之不武,是她宛若卿这一生最痛恨的事情。
她有足够能力与他一战,为什么他会将他的国家拱手相让?
甚至,他拱手相让的不止他的国家,还有他的……性命!
“你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吗?”宛若卿低低地念叨一句,冷笑一声,“我会留你的狗命到白水城,祭奠我的亡夫!”
裴澧夜笑得风轻云淡:“悉听尊便!”
“澧儿,你连整个国家都给了这个女人,足够了,难道你真想连你的性命都给她吗?”裴老夫人的话传来,宛若卿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裴澧夜。
什么意思?
“你闭嘴,我会永远帮你挡着,不让别人伤害你,那是因为我是你儿子,但是不代表我就赞同你做的所有的错事!”裴澧夜忽然对着裴老夫人疾言厉色起来。
裴老夫人愣了一下,忽地哭起来:“澧儿,你以前从来不会对娘这么凶的。”
裴澧夜抱起她,将她放到囚车里:“以前,我只是懒得对你凶。你这个性子,我作为男人,也无法容忍!”
裴老夫人的脸色忽然如死灰一般,眼神再不见光彩。
宛若卿这才察觉到,刚才她鞭打这个老太婆的时候,并不见她破口大骂或者反抗,只有在她威胁到裴澧夜性命的时候,她才开口说话。
刚才的她,安静地不像话。
在宛若卿的印象中,裴澧夜是从来不会对裴老夫人说狠话的,但是今夜,他说了很多。
包括之前的评论,还有现在的呵斥,都是她从未见过听过的。
在他们分开的五年时间里,他似乎真的变了很多,变得她有些不认识了。
这到底是好的变化,还是不好呢?
宛若卿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发现自己心中也是没有答案。
只是裴老夫人刚才的话,让她有些迷茫。
“整个国家都给了这个女人!”
什么意思?
难道西凉御世国一战,是他有心相让,将整个御世国让给她?
他下这么大的本钱,为的是什么?
是心虚,是认错?
可这些有什么用,这些难道就能换回阿图的命吗?
宛若卿冷笑一声,裴澧夜,不管你要做什么,不管你做了什么,阿图的死,是你永远不可以泯灭的罪过,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是不可能获得原谅的!
她恨恨地盯着裴澧夜看,裴澧夜抬头,笑笑看着她:“太后娘娘有兴趣听我这个阶下囚呵斥母亲吗?”
宛若卿眯起眼睛,瞪了他一眼:“你请便,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完,剩下的,恐怕你们就要去阎王爷面前说了!”
转头,看看那辆被竹子围得水泄不通的囚车,宛若卿打开门,见常家父女已经被饿得气虚体弱,于是她转头看着守卫的小兵道:“以后每天给他们一碗饭,别饿死了!”
“是!”
转身再回到裴家母子的囚车旁,宛若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折磨人的手段还多的是,路上这些不过是小意思,等到了白水城,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正文 裴澧夜,用你祭奠我亡夫!
囚车到白水城,是半个月以后了,这半个月时间,风平浪静,果然就没人再来打囚车囚犯的主意。
看起来,裴澧夜那日说的话还是很有作用的。
只是既然那个人和裴家母子有这么密切的关系,想必不会就此收手。
至少,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裴澧夜被押上祭台,成为西凉皇陵的祭品吧?
“太后娘娘,他们安顿在哪里?”鹦哥一听说宛若卿回来了,赶紧跑了过来,看到押回来的四个人,忍不住问起来。
宛若卿想了想:“是个麻烦的事儿,那三个人就送到暴室去服役,姓裴的……”
他是个骄傲的人,应该不会愿意到暴室服役什么的吧?
“他……关大宗正院去吧,还是一样,每日早晚两鞭子。”
“是!”鹦哥点点头,“派多少人看着他啊,听说他武功可高了!”
宛若卿笑起来:“不用人看守,如果他想走,没有人拦得住,他一心求死!”
鹦哥愣了一下:“这活得好好的,干嘛还求死啊?不过娘娘啊,他人都求死了,再每天打四鞭子,能有用吗?”
“是啊,人家都不想活了,就算再打几鞭子也没用。”宛若卿喃喃自语,想了想,“也好,到时候死也让他死得好看一些,不然传扬出去,别人总说是咱们西凉虐待俘虏。”
“好,奴婢这就去办!”鹦哥点点头,立刻跑去吩咐去了。
不一刻,她便又跑了回来:“太后娘娘,您累了吧,奴婢让人帮你准备了热水,您先梳洗一下,好好休息,有天大的事,都先放一放。”
宛若卿看着她,叹口气:“在白水城内,我就你这么一个最贴心得力的人了,会不会太忙了?”
鹦哥摇摇头:“能为太后娘娘办事,奴婢浑身都是劲,不会累的。”
宛若卿笑笑:“如果忙不过来,就多找几个人,找几个帮手,我可不想我身边最后一个可心人累倒了。”
“放心吧娘娘,在您身边,我全身都是劲。你走的这几个月,可闲得我都快发霉了。”
“放你假让你可以好好花前月下一下,你还不乐意了,怎么了,你家韩大人没有好好陪你吗?”
鹦哥嘟嘟嘴:“他哪有时间陪我啊,天天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太后娘娘走了,他就是西凉的股肱大臣,一定要协助秦王将西凉治理好。”
“这个韩琦,忙起来连媳妇都不管了,改天我得好好说说他!”宛若卿一本正经地道,“改天我给他下一道懿旨,让他好好陪你一个月时间。”
“千万不要啊,他有时间陪我,我还没时间陪他呢。我要是走了,谁伺候娘娘啊?”
宛若卿笑起来:“伺候我的人多了,整个皇宫这么多宫女太监呢。”
“他们都是些不长心的,,再练上三五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准确理解娘娘的意思呢。”鹦哥翻个白眼,一脸不屑。
宛若卿失笑:“行了,就你精明,可你再精明,总也得嫁人不是?我没了你,我还不活了不成?”
“切,他还没跟我求婚呢,谁要嫁给他,我选择多着呢。”鹦哥跺跺脚,“我给娘娘准备洗漱去!”说完,飞也似地跑走了。
宛若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低头笑笑。
这丫头,倒是成长了,记得第一次见,还只是大胆而已,如今,在她身边待得久了,连一些现代思想都学去了。真是不知道是教好了,还是带坏了她啊。
别过两天韩琦找她这个太后来算账就好了。
宛若卿耸耸肩,有过锦绣事件以后,身边下人的事情,她可是再也不敢管了。
由他们自由发展去吧。
锦绣……
宛若卿对着天空长叹一声,刺杀阿图这件事解决以后,他除了那些当事人以外,想得最多的就是锦绣了吧?
再也回不去了吧,那一对在宛府无话不谈的主仆!
一次次地给她机会,她去一次次地让自己失望。那种感觉,那种滋味,宛若卿太清楚。
从希望到失望到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