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残忍。你的杀,是为了不杀,其实你的善良,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亦或者,是不愿意承认吗?
刚到东宫门口,宛若卿就被人拦住。
“太子妃,奴婢可算找到你了,快跟奴婢走一趟吧。”来人是耶律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玉姑姑,见到宛若卿就火急火燎地过来拉她。
宛若卿退后一步:“玉姑姑,可得注意礼数啊,你找我什么事?”
玉姑姑愣了一下,赶紧道:“奴婢心急,倒是忘记了,参见太子妃,皇后娘娘有旨,让太子妃去昭德殿一趟呢。”
宛若卿原本坐着步辇,此刻刚停下,不由叹口气,看起来,她杀了张平一事,后遗症还是很多的,必须一样一样去解决呢。
穆帝刚找过她,皇后就紧跟着来了,真是不相信他们是两口子都不行啊。
“听说你杀了张平?”瞧,连问的第一句话都是一样,宛若卿有点怀疑自己和穆帝不是合作者,真正和他合作的应该是耶律皇后才对。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解决方法,她早就预备下了。
“母后,怪臣媳一时鲁莽,失手杀了舅舅最宠爱的部下,可为了保住腹中孩儿,臣媳不得已,才失手杀了他。”宛若卿凄凄惨惨地跪下,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失手?”耶律皇后看着宛若卿,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你是说,你失手杀了张将军?”
宛若卿点点头:“臣媳虽然跟随死去的母妃学了一点功夫,但只够自保,但是那张将军见到臣媳不但出言侮辱,还执意立下生死状要臣媳与他打斗,臣媳想,我本堂堂太子妃,想必他手上有数,不敢真伤了我。加上他不止侮辱臣媳,还侮辱母后的孙子,所以臣媳一冲动就答应了下来。”
当时签生死状的时候,只有赫连珏几个心腹在,改口是很方便的事,彪骑营的士兵只有几个守卫,失踪也是很方便的事。
这谎话,虽然并非天衣无缝,但是绝对可以圆过去。
谁让她肚子里有这块肉当护身符呢,即使耶律皇后心中有疑问,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那张平平日里虽然嚣张鲁莽,倒也不算是个不知分寸的。”耶律皇后叹口气,“这次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宛若卿叹口气:“本是他守营的将士对臣媳不敬,臣媳气不过,教训了几句,想是张将军心中有气,便出手没了轻重。”
这倒也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加上耶律皇后还是知道张平为人的,这些年是越发嚣张了起来,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并不奇怪。
“那你也要多顾虑到腹中的骨肉,张平即使对你不敬,你也不用亲自上阵。”这话一出,宛若卿知道耶律皇后那关,基本上已经过去了,接下来该撒娇撒娇,该教训教训,该认错认错,没什么大问题了。
宛若卿赶紧恭恭敬敬地道:“张将军口口声声说臣媳肚子里的孩子并非太子的,又意指太子殿下无法生育,臣媳气不过,才应战的,若是换了别人,臣媳怕他说臣媳仗势欺人。就是不为了臣媳,只为太子殿下与母后的孙子,臣媳也必须亲自上阵了。”
这件事情一直是耶律皇后的心病,自己的儿子拥有过那么多女人,都没法怀孕,眼前这一个,却怀上了,她本来是有怀疑的。
不过私下里,她问过赫连拓,他却很肯定地说宛若卿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他的,从时间上算,不可能这么巧,加上那日虽然用药,但是是不是处子,以他这种情场老手,还是感觉得很清楚的,所以毫不怀疑。
耶律皇后点点头:“侮辱太子妃,本也是死罪,无尘你当场将他处死也并不为过,只是下次千万不可这么鲁莽了,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想想你肚子里的骨肉啊。”
宛若卿忙要磕头:“多谢母后教诲。”
“行了,别跪着了,被跪坏了我的孙子。”耶律皇后挥挥手,让玉姑姑扶她起来。
宛若卿知道,耶律皇后这关,是彻底过了。
接下来,她可能回去调查这件事,但是手脚她已经做好了,想必查不出什么来,此事一定会不了了之。
她相信赫连珏的能力。
用手轻抚过自己隆起的小腹,宛若卿对着天空幽幽一叹:姓裴的,你真的是送了一份好大的贺礼给我呢!
只是如今孩子都快六个月了,他不光留了他,还留了两千精卫给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吧?
怎么不见他行动呢?
死彻底放弃她了吗?
正文 他喜欢男人多一些
也许是怀孕期间的女人心肠比较软,又爱胡思乱想。
又或者人心总是这样不知足,说难听点是有点犯贱。
当有人烦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好烦,如今那个人忽然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你又感觉到了有些失落?
宛若卿觉得也许现在自己身上所体现的就是人类最原始的劣根性,让她忍不住开始唾弃自己起来。
过了两天缨络跑了过来,叫苦道:“姐姐,九哥都忙的没时间陪我了,说都是你害的呢。”
宛若卿莞尔:“我帮他完成了一件大事呢,他捡了便宜还卖乖,居然还跟你诉苦。”
缨络眨巴眨巴眼睛:“可是九哥跟我说,姐姐是丢了一堆烂摊子给他呢。”
这个赫连珏,果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正经无害,二十岁的年纪,居然能看穿她耍的把戏,一点不似那些大臣们说的,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他的心中,透亮着呢。
“我相信你九哥他,乐意收拾得很呢。”宛若卿笑看着缨络,“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缨络摇头:“不用问了,我知道九哥高兴得很,虽然这几天他格外忙,忙的没时间陪我,不过我却整日在他脸上看到笑容,你知道,我九哥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笑,可是就这两天,我都看到好几次了。”
“哦?”宛若卿微蹙眉,这个赫连珏,还是年轻气盛了些,原以为他是个深藏不露的,此刻却将得手后的喜悦挂在脸上,连缨络这么单纯的丫头都看出来了,旁人能没有发现吗?
也罢,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也不能对他要求太苛刻了,能做到他这般,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走吧,索性陪我去神殿。”宛若卿将这桩心事放下,便拉着缨络往护孕神殿方向行去。
护孕神殿已经陆续在完工,如今至少已经完成了十几座,不过因为沈青青需要把几座神殿连接起来建造,所以到时候落成,也会在同时落成。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参观得次数多了,她们也怕被人看出端倪。
耶律皇后,并非泛泛之辈,她的身边,也是能人辈出。
既然她能弄到南越蛊王的雪蚕蛊,想必她身边的能人异士不少,也许能看出这建筑其中的奥妙。
“我跟你们一起去。”赫连图不知何时出现的,自从他东宫养病以后,虽说是搬回了景王府,却更加把东宫当他自己家似地,从不把自己当外人看。
宛若卿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怎么,秦王不找你帮忙吗?”
本来想着,九弟有难,一定会拖四哥下水,没想到这个赫连图还是这般有空。
赫连图笑道:“九弟是将才,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将来如何统帅千军?”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果然不是好士兵,赫连珏,是有雄心壮志的。
三人坐着暖轿去了神殿,那边正造的热火朝天。
“他们说,孕妇在,不能动土。”赫连图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西凉的风俗,“我带你来这里,皇后娘娘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但凡有神殿落成,前来祭拜的时候,所有的工程都是停工的,并且不许有任何没有建成的砖瓦灰砾出现。
“怕什么,我百无禁忌。”宛若卿笑起来,“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杀气大,神鬼莫近?”
赫连图忍不住笑起来:“你杀气倒是真大,我倒希望你生个女儿,将来教得她温柔些,别像你这般,动不动喊打喊杀。”
“我要是生个女儿,首先会叫她即使作为女人,也要独立自主,绝不可依附男人存在。”宛若卿笑起来,“女人不一定是水做的,亦可以和铮铮男儿一较高低。”
赫连图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正要再辩驳一下,却听得缨络叫起来:“咦,这一个一个的洞是做什么用的?”
宛若卿抬眼看去,却见是一个类似石门隔断的地方,上面描龙画风,只是头上有七个小小的拱门状的镂空装饰,正对着将来她要生产的主殿。
“这是一种传说,据说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会得到护孕神的祝福。如果是天赐的孩子,神就会发圣光到这个孩子身上,给他祝福。”宛若卿笑着解释。
西凉确实有此传说,不过已经非常久远了,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缨络果然不知道,“姐姐你不是西凉人,怎么这西凉的传说,比我还清楚?”
“你常年在战场上,听的都是战争故事,将士们的离乡背井的遭遇,见的都是血肉模糊,战火纷飞的场面,哪里有人会按下心来,给你讲这种传说?”赫连图接过话来,看着妹妹的神色有些戚戚然。
缨络兴奋起来:“四哥,你知道?”
赫连图点点头:“那是很早以前的传说了,据说咱们西凉第一位国主,就是神通过这种方式来选择的。当时是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各地部落首领都占地为王,为了减少杀戮,神托大祭司传令,会有一名圣君降临西凉,届时,他会将圣光照到新生儿的身上,让他成为君主。”
西凉已建国千余年,事实上一直有些动荡不安。
毕竟这是个以部落割据形势存在的国家,并不好统治。
直到穆帝的父亲惠帝这里,出了两位将军,耶律西和萧莫生,总算是勉强将西凉变成一个统一归心的国家。
但是到了穆帝这里,两位将军又开始明争暗斗,耶律西和耶律皇后甚至企图把持朝政,穆帝又将自己打造成了一名傀儡皇帝,这让各部落的首领对朝廷多少有些不放心起来。
观望或蠢蠢欲动的部落,已经逐渐多了起来。
至于圣光的传说,其实只是西凉首任国主诞生的其中一个传说而已。
在这个崇尚神主的国家,对于历届国主,其实都有各种神奇到光怪陆离的传说,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而宛若卿之前说的那个传说,是她认为最不靠谱的那一个。不过现在需要利用这个传说,才会说出来。
没想到,赫连图居然也知道。
“西凉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