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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不开先例
    朱由校的谕令以最快的速度传达了出去,腾骧四卫的指挥使立刻封锁了宫门,又派重兵前往后宫把守各个通道。
    杨寰在接到皇帝的谕令后迅速集结了几百名锦衣卫入宫。
    乾清宫外的中央广场,朱由校将前宫中的太监全部集中了起来,他今天就要杀鸡儆猴。
    之前那个向虎大威索贿的太监现在浑身瘫软的跪在最前面,他根本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此刻他肠子都要悔清了。
    在上百名太监的注视下,他被当众砍下了双手,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吓得其他人连退几步,一些胆小年轻的小太监连连捂住眼睛,不去看这残忍的一幕。
    这个太监很快晕过去,但他的伤口依然在留着鲜血。
    一名锦衣卫站在台阶上大声喊道:
    “这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今日向人索贿不成,胆敢陷害于人,以至冲撞了陛下,你们都看清楚,引以为戒,但有再敢犯者,就不是砍一双手这么简单了!”
    宫内的此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刚刚听到皇帝的那一道道谕令,他现在可是极度紧张,额头上的冷汗都滴了下来。
    虽然紧张,但他依然鼓起勇气说道:
    “万岁爷,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而已,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吧!”
    确实,这本来不过是一桩极小的事,太监伸手要钱也是极为正常的事。
    在大明朝,不止是官员的薪俸低,这些在宫中伺候皇帝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都穷的叮当响,太监本来也就爱财,自然是要想方设法的捞银子了。
    在钱财这方面,明朝的太监可是敢跟皇帝叫板的,他们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人。
    万历年间,皇帝派遣宫中的太监去全国各地收税,本来一切顺利,可没想到有两个太监刚到江南就被活活打死了,可把这些太监吓坏了,一个个都哭嚎着不敢去。
    皇帝无奈,只得答应和他们分成,一开始定的是二八开,结果这些太监根本不买账,一个个的还是不愿意去。
    万历皇帝又只能忍痛给他们更大的利益,和你们三七开总行了吧?
    可太监们依然不干,说什么有生命危险之类的,可把万历皇帝气的够呛,最后他忍无可忍,把这些太监狠狠地骂了一顿,逼着他们去给自己收钱。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别说七成了,万历皇帝恐怕连三成都没有,太监是什么人?那是见钱眼开的,为了钱,他们什么不敢干?
    就如同那些士绅文官一样,他们已经根上烂完了,你得从根上解决,要将这种风气彻底改变,而不是今天杀一个明天杀两个,这些都只是徒劳而已。
    这伸手要钱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也得有点眼力见吧,什么人都敢伸手?什么钱都敢要?
    如果自己在不严厉的整治一番,他们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万历皇帝就是手段不够狠,所以才受了一辈子的气。
    万历皇帝可不止是受文官的气,太监的气他也没少受。
    太监虽然是依附皇权而生,他们的一切也都来自于皇帝,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与皇帝争夺利益。
    只是这属于宫廷内事,外人不得而知罢了,史书也不会记载这种琐碎小事。
    就比如九千岁魏忠贤,他也不是对天启皇帝完全忠心的,否则他也不会和客氏一内一外,残害天启皇帝的那些嫔妃了。
    客氏仗着天启皇帝的宠爱,在皇宫可以说为所欲为,各宫嫔妃都不敢招惹她,甚至连中宫皇后都奈何不了他,只能忍受。
    恐怕这也是张嫣为什么极力奉劝天启皇帝传位给朱由检的原因,她估计也是受够了。
    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张嫣和朱由检是一样的,他们都极为痛恨所谓的阉党,比较倾向于文官那一边。
    天启皇帝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并不是多么看重宠爱于她,甚至连张嫣流产,他都只是简单调查了一下便草草了事。
    朱由检登基以后,第一个就是铲除了魏忠贤,在这其中,天启皇后也没少推波助澜。
    太监虽然是皇帝的家奴,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有多么忠心,很大的原因都是因为畏惧,他们是因为权利,而不是因为个人。
    张居正权倾朝野时,掌印大太监冯保不就是张居正的一条狗?
    万历皇帝怕他可是怕的要死,张居正死了他依然不敢惩处冯保,一直等他死了才将他抄家灭族。
    冯保掌握皇宫大权时,他可没少迫害年轻的万历皇帝。
    张居正死了以后,文官大肆反击,请求皇帝将张居正一党拿下,可万历皇帝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张居正死了,还有一个他深深畏惧的人在,这个人就是冯保。
    文官们看出了皇帝的忧虑,于是他们也发动皇宫中太监配合他们行动,直接向皇帝谏言,罢免冯保。
    他们的咄咄逼人终于使万历皇帝透露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大伴要是来了,朕该怎么说?他如果不愿意怎么办?”
    这句话可以说完全表明了万历皇帝深深的恐惧,没错,他恐惧自己的家奴,恐惧这个他父亲给他挑选、辅佐于他的太监。
    堂堂的大明皇帝、天下之主,就如同儿戏一样,是个玩意都能过来踩一脚,再这样下去,都不用等建奴和李自成了,自己就已经没了。
    如果不是因为制度的原因,这些太监造成的危害不会比汉唐差,因为他们手中的权力,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比汉唐太监的权利小了。
    他可不会像万历皇帝放任不管,绝对不能将他们的欲望滋养起来。
    这也是他今天这么大张旗鼓的原因,有一就有二,万历年的旧事绝对不能重演,今天这事就先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擦亮眼睛看看清楚。
    “那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做?”
    朱由校盯着他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今日之事虽然与王朝辅无关但朱由校依然不会给他好脸色,虽然魏忠贤才是秉笔太监,但前宫的事可都是他王朝辅在管。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王朝辅连连磕头道。
    看着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人此时跪在地上求饶,朱由校的内心毫无波澜,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
    心软、当不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