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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蛇面人
    他的视线转向那两辆不符合世界观的警车,围在警车旁边的警员身边,但他们并没有抓到人。
    目光左右巡视了片刻之后,他找到了一些痕迹。
    立刻,他向着珠宝店斜对面的小巷走去。
    较为狭窄阴暗的小巷中,只有微弱的光芒从高处落下,让这小巷变得可见。
    尧言跟着痕迹,一路挤进了小巷。
    一边走,尧言也没有忘记用脚抹掉那宛如蛇行的微末痕迹。
    而在穿过小巷之后,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钟楼。
    钟楼?
    尧言扭头看了一眼珠宝店的位置。
    原来这么近吗?
    没有多停留,尧言直接走向了钟楼。
    ......
    并没有守卫的钟楼大门,紧紧地闭锁着。
    虽然尧言有这身体原主人的锁具知识,但是他身上并没有带上铁丝来顶锁内的弹子,也没有带上扭力扳手。
    虽然没有扭力扳手没多大关系,但是没有铁丝的话,就不太好办了。
    ——按照原主的经验来说。
    尧言并不需要这个。
    手掌翻开,贴在门锁上之后,他的手里出现了一张黑色纸页。
    随着他的右手在纸页上划动,门锁霍然打开。
    推开门,尧言走进了钟楼。
    手掌再次翻动,黑色纸张消失在手中。
    往后踹了一脚之后,在大门合上的音声中,他的视线转向了钟楼之内的景色。
    建筑风格的确存在着强烈的错位感,仿佛他生前时代几百年前的风格。
    准确地说,应该是哥特式维多利亚混合希腊风?
    不,是哥特式维多利亚混合希腊化的埃及风。
    “一个城市混了七八种建筑风格,就不能走点心吗?”
    不过,很明显不行。
    沿着旋转楼梯一路往上,尧言来到了钟楼顶上。
    钟楼顶上,有着一座人高的铜色巨钟。
    而且......
    在巨大的吊钟边上,有一道身影。
    在他踏上楼顶的时候,那人转过了身。
    那人身着遮罩全身灰色大衣,肩膀处有明显的加宽痕迹,身后还挂着斗篷,难以辨认是男是女。
    而在其脸上还戴着一张面具。
    面具上,在双眼的周围,有一圈纹路。
    不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纹路实际上是一条蛇的图案,是一只蛇环绕在眼部周围。
    假面盗贼?
    “还真是浮夸呢,是在表演歌剧吗?”
    以原主的语气习惯,尧言海打了个哈欠。
    他的这句话,让那人动作微微一滞,然后,听不出男女的声音传来:
    “第一个发现的,不是警场那些蠢货?那就是.....同行?”
    说出“同行”的时候,那人的声音蓦地带上了些许笑意:
    “是猎犬?还是怪鸟?”
    说话的时候,那穿着灰色大衣斗篷的面具人,在笑声中继续问道:
    “也是为了天国阶梯来的?”
    而尧言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道:
    “知道吗?任何一个文化多多少少演化出面具的原因?”
    “嗯?”那人嗯了一声,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面具到底是因为祭祀时扮演祭祀目标,还是因为是制造土偶木塑的时候的残次品被戴到脸上,我也不清楚。”
    “你在说什么?”那人似乎对他这突兀的发言有了不耐。
    而尧言只是在笑。
    因为,这人的装扮,带有很明显的歌剧风格。
    就如他所说,每个不同的文化,因为发展的方向不同,面具风格形式也大有差异。
    就算是他生前的国家地区,以这个地区为中心辐射出去的文化,也会和当地文化结合,发展出有区别的面具风格。
    除非这个地区因为过于弱小,风格过于孱弱,导致被侵占覆盖。
    除却面具本身的基础共同点之外,其他的特征越接近,就是被覆盖得越多。
    在他生前的时代,“怪盗”这种艺术形象的直接来源,一般是歌剧。
    但是,歌剧中使用的假面,又受到了多方影响。
    中世纪贵族的假面舞会、狂欢节、酒神节。
    再往上追溯的话,贵族们的假面艺术,也是源自宗教祭祀,狂欢节酒神节也同样源自于此。
    而戏剧的表演形式本身又是源自祭祀活动。
    可以说,怪盗文化本身就是一种由宗教经过多次变迁后面目全非的产物。
    但是,再怎么面目全非,也会遗留一些特征,无法完全剔除。
    就比如.....
    半脸面具。
    看着这人脸上那只遮挡了半张脸的面具,尧言的笑意斐然。
    怎么说呢。
    制造,在他前世,在他的认识里。
    神话,就是最大的谣言成品。
    历史,因为有些事实难以确认,也会在各种位置因为错误而产生不可避免的误传。
    历史,同样是藏匿谣言最多的一个来源。
    然而,最可怕的不是事实被加工成神话。
    而是神话被当成历史。
    太过浮夸,会被认为是神话,被视为虚构。
    但如果加工地没有那么浮夸,会被视为神话吗?
    谣言之所以是谣言,就是因为被信以为真。
    探究历史越是不讲证据,谣言产生就越多。
    然而,人们处于懒惰,往往在发话出声时,也很少会去细究自己所说每一句话是否正确。
    尧言也一样。
    他现在想的这些事,有多少人会去查?
    看到这些话的人,能够准确地分辨他的话之中,对和错的比例是多少?
    错在哪里?对在哪里?
    尧言突兀的笑声,让那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喂!你在笑什么?喂!回答我!”
    尧言听出了对方话语中那因为不理解他笑的原因而失去的掌控感,失去了的自信。
    尧言停下了笑声:
    “你知道,太阳神被蛇吞下躯干,是在说什么吗?”
    “什么意思?”蛇面人似乎被他的笑声弄得有些紧张。
    “那可不是神话,而是事实。”做好了铺垫,尧言开始散播言论。
    “你知道吗?人们很喜欢对发生的事实进行‘艺术’修饰。”
    他的声音,在钟楼顶上响起,仿佛巨人的呼喊,撼动着那座巨大的吊钟。
    “什.....”
    在那蛇面人要说话的时候,尧言没有丝毫犹疑地打断了他:
    “打开了窗,会被描述为打碎了窗。”
    “又或者反过来,打碎了窗,会被描述为打开了窗。”
    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橙色的宝石,将其举了起来:
    “你觉得,太阳石是不是太阳神之血?”
    这句话,让那蛇面人笑了:
    “哈哈哈,我还以为要说什么呢,太阳石是太阳神之血?”
    “怎么?那我这就是盗取了太阳神躯体的盗火之蛇?”
    蛇面人笑出了声,原本刻意掩饰的声音,也因为这笑声而破开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