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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它’在叫我【5000求月票】
    正所谓警钟长鸣,钟声有警示的作用,就和现在的警报一样。
    很多人听到警报声,没来由会心慌。
    这会儿听到这个钟声也是一样。
    屋子里,刘钢表情惊恐的指了指耳朵,那意思是你们都听到了吧?
    林默点头。
    他仔细听了听,立刻闭目入梦。
    不出意外,钟声是在噩梦世界被敲响的。
    入梦之后,果然那钟声更清楚了,之前像是隔着好几层纸,声音还有一些沉闷,但是现在,清亮了许多。
    将刘佳的玩偶拿出来,不用林默说,听到钟声的刘佳已经是撑破了布絮和棉花,拎着剪刀出现。
    她睁着大眼睛四下瞅瞅。
    “鬼钟1
    刘佳对鬼钟是最熟悉的。
    她镇守鬼阁数年,天天都要去敲钟。
    可以说没有人再比她熟悉鬼钟的了。
    既然刘佳都说是鬼钟,那就一定是。
    “它在叫我1
    说完,刘佳立刻往外走,林默急忙跟上。
    他也想去看看。
    钟声悠扬,只要是在卧牛市,或大或小都能听到。
    但要说声音是从什么位置发出的,却是没人能听得出来,感觉这钟声无处不在,想要找寻声源,只能是碰运气般乱窜。
    可刘佳不是乱窜。
    她似乎通晓某种手段,出门之后,目的非常明确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她跑的非常快。
    如果不是林默有黑色皮鞋,可能也追不上。
    跑了一大段距离,刘佳突然停下,然后朝着旁边一堵墙就撞了过去。
    林默一开始以为她疯了。
    毕竟谁没事干撞墙玩儿,但当刘佳直接冲进那一堵墙后,林默反应了过来。
    这墙是假的。
    他也照猫画虎,冲了进去。
    一瞬间,像是穿过了一层水膜一般的屏障。
    再看,周围流光溢彩,将整个空间映射的有些不现实,而所有的流光源头,都是从前面一个铜钟上散发出来的。
    “鬼钟1
    林默看到之后也是眼睛一亮。
    还真是。
    他在鬼阁的镜子世界里见过和鬼钟类似的仿制品,所以能认出来。
    此刻,一个人正在那边敲钟。
    这是一个年轻男性,穿着普通,抱着一截木头,有规律的敲击着。
    不过就在刘佳靠近之后,敲钟的男人立刻停了下来,冲着刘佳笑了笑,丢下木头,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就和失了魂一样,又像是完成了某种工作,功成身退。
    林默走到刘佳身边,问怎么回事。
    “鬼钟不是一般人能敲的,如果是普通人,敲一次,会损伤和扰乱他们原本的精神和记忆,会直接变成疯子。”
    听到这话,林默自然而然的想起来之前那六个疯子。
    原来之前六次,是他们敲的钟。
    而刚才离开的男人,是第七个。
    此刻鬼钟就悬在空中,上面散发着柔和的光线,而这些光线就像是随意勾勒出来的线条,弯曲着,以某种弧度向四周扩散。
    看上去有一种神迹降临的错觉。
    “他们为什么要敲钟?”林默又问,这些只能让刘佳来解答,因为她是最了解鬼钟的人。
    刘佳摇头:“不是他们要敲钟,而是鬼钟让他们敲的,鬼钟这是在向外求救。”
    “求救?”
    林默不太理解。
    求救的意思,也就是说是有东西要威胁到鬼钟的安全;又或者是为了让人发现它的存在,当然,这两种可能或许都有。
    这会儿,刘佳已经走到近前,伸手按在了鬼钟上,随后闭上了眼睛。
    嗡嗡嗡!
    这一刻,鬼钟发出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蜂鸣声,似乎是在震动。
    林默也想靠近试试,但他发现,鬼钟周围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他隔绝在外。
    看上去,鬼钟只认可刘佳。
    此刻一人一钟似乎是在沟通,精神层面的,听不到,也看不到。
    林默摊了摊手,在周围溜达起来。
    这里黑漆漆一片,不像是正常的地方,应该是鬼钟开辟出来的特殊空间,藏匿在墙壁之内,只有找到专门的位置,才能走进来。
    也就是说,鬼钟的确是在躲藏。
    它在躲谁?
    林默这个时候开始推测起来。
    之前在鬼阁,鬼钟突然失踪,那是不是可以理解,对方是被某个人取走的,或者说,是偷走的?
    鬼钟只存在于噩梦世界,要想从东郊废矿弄到这里,绝非易事。从物理位置来看,落雁市的东郊废矿是在卧牛市以北五百公里的位置,那是不是有人将鬼钟一路拉到这里,如果是这样,这个人很不简单。
    对方的目的地未必是卧牛市,可能只是路过,但却被鬼钟找到机会逃了出来,然后躲藏在这里。
    可能隐藏了很久才开始试探性的控制一些普通人来敲钟,以此示警?
    林默发现,根据线索推测一些东西实际上是很有趣的,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就像是现在,他就特别想弄清楚这件事背后的秘密。
    正好刘佳和鬼钟沟通完毕,退了回来,林默就凑过去把他推断的经过讲了讲。
    刘佳表情十分惊讶。
    她说林默你挺厉害,瞎蒙居然都蒙了个八九不离十。
    “什么叫瞎蒙,我这是有理由的推理。这么说,真是有人把鬼钟偷出来的?”
    刘佳点头。
    “那人不简单,能悄无声息的潜入鬼阁盗取鬼钟,这事情反正我是做不到。”刘佳很少有自叹不如的时候。
    林默问她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刘佳摇头。
    显然要不是鬼钟没告诉她,要不就是鬼钟自己也不知道。
    有件事儿林默还有些疑惑,他这人,有事儿一定要问出来,不然憋着难受。
    “佳佳,这鬼钟如此大张旗鼓的让人敲它,那声音整个卧牛市都能听到,它就不怕再把抓它的人招来?”
    “谁说它不怕,鬼钟刚才说,它都快吓死了,这段时间过的是战战兢兢,说我再不来,它是真抗不下去了。”
    “它真是这么说的?”林默瞅了一眼那口大钟,表示怀疑。
    “真的,不信你自己去问。”说着,刘佳拉着林默的手,拽到鬼钟旁边,让他把耳朵贴在大钟上。
    这次没有阻碍,很顺利的贴了上去。
    还别说,林默还真听到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是直接从他脑海里响起的,语气还特么挺狂。
    说你这个废物,要不是佳佳把你拉过来,我都懒得和你说话,然后就是一顿污言秽语问候。
    因为喷的太突然,林默直接被骂懵了。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鬼钟真没素质。
    林默这人有仇必报,有人打他,他一定打回去;有人骂他,那必然加倍骂回去。
    于是他冲着鬼钟破口大骂。
    刘佳说,你这么骂它听不见,得用精神力去骂才行。
    精神力?
    我也行埃
    林默是正儿八经的精神病,不光是在大洋彼岸的疯人院里接受过一段时间的精神力锻炼,而且还有‘蛊惑’诅咒加持。
    当下是瞪着眼,撅着腚,死死盯着大钟,开始在精神领域当中骂人。
    这种对喷明显要更和谐,至少除了当事人,其他人不至于被强行沾污耳朵。
    刘佳这个时候四下看了看,她向外走了十几步,然后站定。
    此刻在她面前,是一道肉眼可见的屏障。
    有点像是贴了膜的车窗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这会儿,外面站着一个人影。
    人影很高,得有两米左右,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
    刘佳眯着眼盯着对方。
    她知道如果不进入这个特殊的空间,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一堵墙。
    虽然隔着一道屏障,但刘佳能感觉到外面这个人影的可怕,在过去,刘佳很少有这种感觉。
    很少有人能在恐怖感上,让她感到畏惧。
    除了林默那位老哥林渊。
    然后,就是屏障外的这个人影。
    一下子刘佳紧张了起来。
    她紧紧抓着剪刀,如果对方发现了这里的入口,想要进来,那她必须得抢先手进攻。
    甚至刘佳怀疑,这个人影,就是将鬼钟偷到这里的人。
    短短几秒钟,她却感觉像是过了十几分钟。
    外面的人影慢慢的走开了,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刘佳估摸,对方如果是偷鬼钟的人,那现在找的,必然是鬼钟。
    “不能继续在这里待着了,不然迟早会被找到。”刘佳走了回来,却见林默无精打采,有点蔫儿。
    一问才知道,吵架吵输了。
    刘佳劝他,想开点,不就是骂不过对方,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况且,你输给的只是一口钟,何必和这东西一般见识。
    林默摆手:“你不懂。”
    说完,扭头冲着鬼钟精神交流,估摸开始放狠话了,例如你等着之类的。
    完事儿后刘佳问他说了什么,林默说他让鬼钟等着,下次一定骂它个狗血淋头。
    刘佳把刚才人影的事情说了说。
    “那人影怎么没进来?”林默好奇的问。
    “哪儿那么容易?”刘佳笑了:“这里只有一个入口,而且这个入口是根据一些特殊的手段随意变换的,不会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只有懂一些阵法原理的人才可能找到入口。”
    林默看了一眼刘佳身后,伸手指了指,就说那他肯定懂。
    刚才,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瘦高人影。
    对方进来那一瞬间,鬼钟发出了嗡嗡嗡的蜂鸣声,看样子是吓个够呛,连带这个特殊的隐匿空间也开始支离破碎。
    刘佳回头看了一眼,眼瞳一下缩的和针眼差不多。
    瘦高人影皮肤黝黑,应该是南亚人种,有点像是那边的苦行僧,就是穿的破破烂烂,常年不洗澡,喜欢用骨灰涂抹在身上,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艺术的那种人。
    “还是个外国友人?”林默嘟囔。
    嘴上虽然挺轻松,但林默也知道对方来者不善,看鬼钟现在这怂样子,就知道应该是这个人将它盗走的。
    那就是敌人。
    林默抽出虎骨镰刀,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同时,准备随时叫出小雨和月姐,来一场大战。
    对面那苦行僧一样的怪人这会儿也在看着林默。
    居然从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忌惮,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说不出来,总之,感觉像是见到许久不见的熟人一样。
    “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苦行僧说了一句,那口音,标准的普通话,倍儿地道。
    如果闭上眼睛听,还以为是电台播音员。
    简单一句话,里面包含的信息可是太多了。
    林默反应很快。
    “鬼钟是你偷的?”
    反问。
    短短几秒钟,林默将对方的话分析了个透彻。
    这苦行僧直接称呼自己为‘林’,那感觉真就像是遇到熟人一样,可问题是,林默可以肯定,自己从没有见过对方,也绝对不认识。
    那就是认错人了。
    可样子和姓氏都能弄错的概率非常校
    再加上刚才刘佳说,只有懂一些特殊阵法的人,才能进入到这个地方,那么,要知道所谓阵法,自己都不懂。刘佳懂,那是哥哥林渊教她的,所以自然而然,就将哥哥林渊和面前这个苦行僧关联上了。
    再加上对方认错了人,所以林默瞬间明白,对方将自己当成了老哥林渊。
    所以他反问一句,转守为攻,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出来。
    “什么叫偷?不是你让我来取的”说到这里,苦行僧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皱着眉头,仔细盯着林默看了两眼。
    “你不是林1
    露馅了。
    不过没关系,就对方两句话,林默已经知道了不少秘密。
    对方认识老哥,甚至可能知道老哥在哪,不然不可能说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种话。还有,对方拿鬼钟,是受了老哥的嘱托,也就是老哥派他来的。
    这就够了。
    下一刻,苦行僧突然隔空一推,林默和刘佳纷纷向后倒去。
    感觉就像是被对方猛的推了一下。
    诡异的是,倒下之后,并没有落在实地上的感觉,居然是一直在向下落。
    与此同时,眼前一黑,就像是在漆黑的深渊中下坠。
    林默听到了一阵铁链碰撞的声响,随后一道铁链急速落下,将他拦腰缠祝
    这一下,才停止了下坠。
    是诅咒铁链。
    随后铁链向上一扯,林默只感觉眼前柳暗花明一般,重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发生了什么?
    林默有些看了一眼,对面苦行僧依旧在原地,似乎没有动,自己这边,小雨已经是自行出现,和苦行僧对峙。
    刘佳瞅了一眼林默,开口道:“刚才对方把咱们推入第二层梦境了,是小雨把你拉出来的,不然,你可就有麻烦了。”
    第二层梦境?
    林默还是头一次听说。
    “佳佳,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我自己爬出来的,我以前去过第二层梦境,所以对那边比较熟。”
    这会儿小雨的黑裙已经向四周扩散,除了小雨,月姐也是破开玩偶形态,从一片黑暗中走了出来。
    看样子大战一触即发。
    林默摆了摆手。
    冲着对面苦行僧道:“林渊是我哥,他在哪儿?”
    苦行僧笑了笑,又伸手一推。
    这次,推的不是林默他们,而是他们身后的鬼钟。
    就听嗡一声,鬼钟消失不见。
    如同凭空消失。
    第二个消失的是苦行僧,对方脚下黑气涌动,突然沉了下去,如同不小心踩到没有井盖的深井跌落进去一样。
    走的非常快。
    刘佳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抓起剪刀隔空一划,凭空剪开一道诡异的口子,直接钻了进去。
    林默手疾眼快,立刻冲过去,不过还是慢了一步。
    剪刀划开的口子直接闭合。
    林默扑了个空。
    “小雨。”林默喊了一声,结果后者摇了摇头,表示她无能为力。
    “月姐1林默看向月姐,结果月姐也摇头。
    “第二层梦境,想进去比较难,我没这个本事。”
    林默一听气得跳脚。
    多么好的机会,居然错过了。
    那苦行僧一定知道老哥的下落,可对方就是不说。
    气啊!
    还有刘佳,带我一个能死啊?
    不过林默知道这个事儿还真不能怪对方,当时情况紧急,刘佳也是反应快,这才能追进去,如果她慢一步,也会丢掉目标。
    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来得及招呼自己。
    可这个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埃
    林默来回渡步,走了两圈,灵机一动,急忙取出纸鹤,写下刘佳的名字。
    让纸鹤追踪,或许可行。
    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纸鹤飞起来,原地转了两圈,突然一下子消失,不过紧接着,林默就看到许多碎纸片凭空冒出来。
    纸鹤被搅碎了。
    看起来,纸鹤无法进入那第二层梦境。
    林默发现自己这会儿是真没办法了。
    无能为力的感觉很不好。
    他接下来只能在原地等。
    等了足足两天。
    这两天,林默一直是寸步不离,但他没有等到奇迹发生。
    刘佳也没回来。
    他知道继续等下去也没有意义。
    给谢教授打电话,询问关于第二层梦境的事情,谢教授那边很吃惊,说他们最近也在研究,只不过还没有什么成果。
    倒是从科学角度解释了一下第二层梦境的含义。
    “换句话说,就是梦中梦,是一种嵌套的空间概念,从理论上说,不光有第二层梦境,实际上还有第三层,第四层”
    林默挂了电话。
    他不是来听科学讲座的。
    他需要帮助。
    回候鸟市,找老爹他们,说不定老爹和小区里的那些邻居们有法子。
    当然,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有办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