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聋婆,几乎和现在一样苍老。
破旧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围巾遮住了脸庞,灰白色的头发乱蓬蓬的挽在脑后,好像很怕冷一样,黑色的长袖长裤把身体裹的严严实实。
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露在外面。
站在洞口的我,看到回忆的聋婆,眼眶有些泛酸。
而年轻时候的我,被聋婆这身诡异的打扮给吓到了,不由自主的朝洞口退了一步。
“婆婆,我们在乱葬岗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你说的那种菌子,凝雪还有救吗?”楚凝香担心的看着聋婆。
“你们不懂得方法,肯定是挖不到的。”聋婆抬头,朝年轻时候的我看去,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摇头对楚凝香说道:“你不该带他来这里!”
“婆婆,他是我的朋友小飞,要不是他的帮忙,我根本没办法带妹妹回到村子,他是个好人!”楚凝香以为聋婆对我有意见,赶紧解释道。
“正因为他是好人,才不能来这里。”聋婆叹了一口气,“不过,他现在也出不去了......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好好看着凝雪,我到里面去一下。”
“婆婆,你去干什么?”
“我去找可以保住凝雪的东西......我今晚不能离开这个地洞,没办法去找她的魂魄,只能先保住她的身体不坏掉。”
聋婆提石桌上那盏油灯,朝着里面幽深黑暗的洞口走去。
不知道洞口有多深,灯光逐渐被黑暗淹没。
“小飞,婆婆一定能救凝雪的,我们可以放心了。”楚凝香的表情放松了很多,“你快过来歇一会,站那么远干什么?”
我这才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这个时候的地洞里,还没有密密麻麻的尸菌,应该是后面才长出来的。
“你看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今天辛苦你了!”楚凝香捏着袖子,仔细的帮我擦去额头的汗珠。
一股少女淡淡的幽香传来,白皙美丽的脸庞就在眼前,我的心跳不自觉加速了。
这个时候,我终于回想和楚凝香认识的经过。
高考完,憋了三年的我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跟同学整天整天的在外面疯玩,不到天黑绝对不回家。
那天也是看着太阳快落山了,我恋恋不舍的跟同学告别,骑着自行车独自回家。
结果,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看到有个漂亮女孩晕倒在路边。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碰上个坏人这女孩就完了。
我停下来用掐人的土办法救醒了她。
女孩醒来也很懵,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晕倒的,只记得自己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断片了。
没错,这个女孩就是楚凝香。
处于好心,我看天快黑了,就用自行车把楚凝香送回了月圆村。
所以说,我曾经也去过月圆村,只是也不记得了而已。
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经常发短信,一来二去就熟了,有时候还会一去县城玩。
直到这天,她突然很着急的给我打电话,说她的妹妹楚凝雪也突然晕倒了,怎么都叫不醒,家长都不在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也没想就赶过去帮忙,和她一把楚凝雪送到医院,但是楚凝雪依然昏迷不醒,身体机能也越来越差。
慌乱之下,楚凝香决定带着妹妹回木官村找聋婆,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此时此刻,年轻的我与楚凝香坐在一,挨得很近,几乎是肩膀靠肩膀,她细心的为我擦去额头的汗珠,嘴角带着好看的微笑。
心脏砰砰直跳,我的脸好像红了。
不是我没出息,而是那个时候的我就是这么的纯洁。
好在没多久,里面的洞口又亮了灯光,伴随着一阵奇特的香味,聋婆回来了。
她用黑色的布包着一大包形状奇特的东西,香味正是从其传来,不过她没给我们看那是什么,将那些东西倒在了阴暗处。
然后,那两个皮肤苍白的鬼娃娃重新出现,将楚凝雪搬了过去,并盖上了被子。
“凝雪暂时没事了,今晚你们两个就呆在这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管,明天天一亮就走!”
昨晚这些,聋婆吩咐了一句,又提着油灯走进了那个幽深的洞里。
“凝香,你婆婆到底是什么人?”聋婆离开,我忍不住问道。
“小飞,你相信我吗?”楚凝香看着我,似乎有难言之隐,“相信我就不要多问,这是为了你好.......总之,我婆婆不是坏人。”
“信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今天的一切太.......太匪夷所思了。”我苦笑着摊了摊手,“在这以前,我从不相信这上有鬼。”
“这界上未知的东西很多.......不过没关系,反正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出去,以后你再也别来这个地方了。”
我们说了一会话,奔波了一天也真的累了,背靠着洞壁慢慢的睡着了。
站在洞口的我,走进了山洞之,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色,终于明白楚凝香那句,他救过我们是什么意思了。
在棺材我询问她的时候,她说这对我来说是不好的记忆,能忘掉是最好的。
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什么不好的地方,这说明之后发生的事情才是重点。
安静的山洞里,烛火突然不安的摇曳来,一股冷从山洞深处幽暗的洞口刮了过来。
睡梦的我打了一个喷嚏,不知道为何惊醒了,朝着山洞深处看去。
黑暗的洞口里,似乎站着一个人影在不停的招手,口呼喊着我的名字。
“林飞,林飞......”
我身体一僵,眼神变得呆滞来,从地上站,机械的朝着人影走去。
人影很模糊,始终看不清长相,我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进山洞的深处,最后停在了一块墓碑前面。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出去!”聋婆盘腿坐在墓碑旁边,震惊的看着我,紧张的将手的白骨对我挥了挥。
但我就好像看不到一样,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咔嚓!
墓碑后面传来破裂的声音,紧接着一只苍白的手从后面的阴影伸出,像蛇一样不断边长,一把抓住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