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这个地方,芭蕉树很常见,但这么大的芭蕉树不常见。
很高大,快四五米高了吧,翠绿的叶片宽大而厚实,感觉一片都能做伞用了。
虽然是冬季,叶片却没有半点枯黄,每一片叶子都绿油油的。在这些墨绿的叶子间,吊着一颗形状像玉米苞一样紫红色的花苞。
花苞同样也很大,颜色很艳丽。
看来郑家人很喜欢这棵芭蕉树,被养护的很好。
不过,一直听人说芭蕉树叶大遮阴,容易招惹到阴邪之物,莫非郑小鹏的昏迷与这棵芭蕉树有关。
“芭蕉树有问题?”我转头看紫叶。
紫叶点点头:“芭蕉树属阴,是孤魂野鬼,尤其是女鬼喜欢的附着物。”
“女鬼?”我顿时挑了挑眉,“这么看来,郑小鹏还真是遇到了那种勾人的女鬼了?”
紫叶看着手里那一团红色细绳,露出浅浅的微笑:“是与不是,今天晚上就能知道了。”
接着,她转身对那郑开元夫妻两,说道:“云大师刚才看过了,你们的儿子的确是沾到了一些脏东西,今晚他就会着手驱邪。不过,需要你们两位的配合。”
“当然配合,怎么配合都行!”夫妻两顿时高兴的睁大眼睛,但神色还是有些疑虑。
“那大师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到底是什么脏东西啊?”
“到了晚上你们自然就知道了。”紫叶卖了个关子,没有多说。
郑开元夫妻两对视一眼,一番眼神交流以后,还是忍住了,只问:“那请问大师,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晚上你们回自己的房间呆着,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询问,更不能出来。”
“啊?这......”何素丽很不放心,她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儿子,担忧道:“小鹏身体这么虚,晚上没人照顾怎么行?要不,我留下来照应着?”
“不能!”紫叶斩钉截铁的摇头,“要想赶走缠着你儿子的脏东西,就不能有多余的人在场,否则那脏东西是不会现身的。”
“大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可以向你保证,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你的儿子出事。”
紫叶都这么说了,何素丽也不再坚持,只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接着,紫叶又询问他们夫妻两,家里是否有端午节采摘的艾草。
因为艾草招百福去病邪,对他儿子现在的病况有好处。
何素丽连声说着有,忙忙慌慌的就下楼去找,过了一会便拿着一袋子晒干的艾草上来了。
紫叶从里面选了三片干叶子交给何素丽,让她将其放入郑小鹏的嘴里。
做完这些,只等天黑。
这间我几乎就没怎么开口,全程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紫叶就如同我的助手一样,引得郑开元夫妻两看我的眼神有些敬畏。
冬天黑的早,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太阳刚刚下山,郑开元夫妻两就被紫叶催着进了卧室。
他家为了方便管理果园,房子也修在这附近,四周都没什么人家。
天一黑,四周便陷入了寂静,在连绵的大片果林当,这座小洋楼显得尤其孤单。
此时,整座房子的灯光几乎完全关闭,只有郑小鹏房间的灯还亮着。
淡淡的日光灯下,我和紫叶站在郑小鹏的床头。
“动手。”紫叶轻声道。
我有些顾虑:“真的要这么做?”
“废话!”紫叶白了我一眼,表情不容置疑。
“好吧。”我无奈的掀开郑小鹏的被子,将他拖出来套上一件厚羽绒服,然后把他塞进了床下。
“该你躺上去了。” 等我做完这些,紫叶似笑非笑的对我偏了偏头。
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真的要这样做吗?”
“不想赚这笔钱的话,你可以拒绝,没人强迫你。”紫叶表情冷淡。
“好吧。”我再次无奈摇头,脱掉鞋子坐在床上,拿紫叶从书桌抽屉里翻出的红绳,将一端绑在自己的大脚趾上。
然后躺下去,拉上被子盖住身体。
红绳的另一端,从窗户延伸出去,拴在了那棵芭蕉树的大花苞上。
紫叶说,这是将附身在芭蕉树里的女鬼引来的办法。
但郑小鹏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完全承受不住女鬼的阴气,所以想要将那只女鬼阴出来,只能让我牺牲一下色相。
之所以还要将郑小鹏留在这个房间,是因为要保留他的气息,否则女鬼闻见了陌生人的味道,可能不会上当。
看见我乖乖躺好,紫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关灯,也藏进了床下。
只留一盏小小的床头灯照明,房间里陷入昏暗当。到处都很静,夜风吹动窗后,不断发出轻微的呜呜声。
我的心情有些忐忑,脑子里浮想联翩。
莫名其妙的我竟然想了楚凝香,听说那种勾魂的女鬼都是很美艳的,不知道和她比来怎么样......
楚凝香是个实打实的好鬼,她从来没有害过我,我们之间也没有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
但我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要说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人的,主要原因我还是觉得人鬼有别。
但现在,我即将面对一个诱惑的女鬼......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我晃了晃头,赶走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原本半关着的窗户突然慢慢移动来。
那种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其的清晰。
来了?
我打了个激灵,顿时振作精神,一手握紧杀猪刀,一手伸进衣兜,准备随时将白灵唤出来。
窗户慢慢的开打,一股阴冷的寒风飘了进来,将窗帘吹的猎猎飞舞。
绑在大拇指上的红绳有了动静,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一样,不断的在抖动。
我微微探头,朝着窗口望去。
明明什么都没有,红绳却一点一点的往下压,就像有一双看不见的双脚,正踩着红绳,从窗户走进了房间里面。
屋子里的空气变得更加阴寒,随后我感觉像是被一双冰冷的手轻轻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