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汽车在道路上飞驰,市区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两边的景色越来越荒凉。
一个多小时以后,汽车缓缓进入东城区郊区一条偏僻的小街。
这条小街比我相像的更加破旧,有点像落后版的城村,基本都是当地居民的自建房。
房屋间距太近,街道狭窄,汽车根本开不进去。
我让开车的名叫小毛的小弟把车停在外面等待,自己步行进入这条街。
街道上随处可见垃圾,空气充斥着难闻的臭味,电线杆上贴着小广告,线路如同蛛网一般密集。
到处都的违章建筑,各种摩托车三轮车乱停乱放,把原本就不宽的街道堵塞的更加狭窄。
一楼的店铺大多是麻将馆、按摩馆、杂货店、小吃店,这样的铺子。
二楼及其以上,都是住房。
此时距离天黑还早,但天空阴沉沉的,让本就光线不足的小街显得更加昏暗。
街道上不算冷清,麻将馆里不时传出‘碰’、‘胡’这样的喊声,这里虽然偏僻破旧,但住在这里的人还不算少。
东州市房价很贵,那些从小地方过来打工的人承受不,大部分住在这种地方。
我找到了19号。
一楼的铺子关着门,门上的招牌表示这里原本是个裁缝店,卷帘门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看来很久没有开门了。
而且,门上还贴着一张纸,上面的字迹很丑,写着:门面出租,电话:134......
杨静云生前就是个裁缝,她去后没人开店,所以她家人才决定把铺子租出去的吧。
心这样猜测着,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字条上面的号码。
响了好一阵过后,电话才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弱弱的男人声音。
“喂,哪位?”
“你好,我看到这里有铺面出租,想面谈一下具体情况。”我编了一个借口。
这家人在杨静云死后,都没有去看望一下杨婆婆,甚至连杨静云已经去的消息都没有通知。
可见,他们跟杨婆婆之间要么是有成见,要么是不愿意往来。
如果我一来就提,我是杨婆婆请来的,对方肯定不会见我。
“哦,租房子啊?可以的可以的。”对方立刻热情来,“请问你在什么地方?就在门口......好的好的,我马上下来。”
挂掉电话不到一分钟,铺子旁边的楼道便响了之上而下的脚步声。
脚步声到了一楼,楼道的大铁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一个穿着长羽绒服、睡裤和棉拖鞋,看来很怂的男人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我。
“是你要租铺子?”
“没错。”我对男人点点头,“我是从外地来的,想做点小生意,能进去看一下铺面吗?”
“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开门。”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从兜里摸出钥匙。
哗啦啦。
卷帘门向上卷,灰尘抖落下来。
“请进。”男人把我带进铺子,伸手打开了灯,“小老板,你看,这里挺宽敞的,不管是开小吃店,还是卖货都挺合适的。”
我环视了一圈铺子的情况,墙上还挂着许多窗帘用品,一张缝纫机靠边放着。
大约二十平米,很普通的格局,就一个开间带一个厕所。
“这些窗帘都可以拆,只要你要租,我马上就安排。”男人带着热情的笑容,很期盼的看着我。
“我再看看。”我在铺子里转了几圈,在一处窗帘样品的后面的墙上,发现几张黄纸。
被纱帘遮着,再加上铺子里灯光昏暗,看的不是很清楚,黄纸上有弯弯曲曲的红字,有点像符纸。
我看了一眼脸上带笑的男人,压着心的疑惑,不动声色的将每处窗帘样品都看了一遍。
几乎每处窗帘的后面都贴着几张黄符。
铺子里为什么会贴符纸?
闹鬼?
和杨静云的去有关吗?
“这里以前是缝纫店,怎么不开了啊?是不是位置不好,生意不行?”我回头询问男人。
“不是那样的,生意可好了,你看这一片只有我这个铺子是最大的,房租又便宜。”男人的笑容带着讨好的意味。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好,上个店铺怎么会关门啊?”我摇了摇头,做出一副很犹豫的模样。
“缝纫店关门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男人有些着急了,他看来没什么城府,好像有难言之隐,想说又不敢说。
“反正,小老板你相信我嘛,我绝对不会骗你。我这个铺子真的好,大不了我房租算你便宜一点嘛。”
男人显得很着急,想把铺子快点租出去的意思溢于言表。
“我也是真心想租,但房子是什么情况我还不太了解,心里不踏实啊。我就怕遇到那种不吉利的房子,没挣钱都是小事,万一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麻烦了。”
我拐弯抹角的把话题往黄符上引。
“啊?”男人愣住了,他想了一会,吸了吸鼻涕,说:“我这个房子是干净的,没有那种脏东西,你放心嘛。”
但他的声音很小,一副心虚的表情,明显是个不会说谎的主。
要从这样的人嘴里套出小心,很简单。
“算了,我再考虑一下。”我摇了摇头,作势要走,“我看这里空铺子还很多,怎么也要货比三家,我再去看看别的。”
“哎,别,别啊小老板。”男人慌忙拉住了我,满脸堆笑,“我这真没不干净的东西,缝纫店关门是因为我媳妇去的原因。”
“缝纫店跟你媳妇有啥关系?”
“这个店原本是她在打理的,她去以后就没人开了,所以我才想把铺子租出去,收点房租补贴家用。”
“那更不行了,有人死过的房子太不吉利了。”我甩开男人的手,“我听说横死的人怨气都很大,惹不惹不。”
“我媳妇不是横死的,小老板,你先听我说完嘛。”男人急的额头上都冒了一层汗。
他明明年纪比我还大,却一副涉未深的模样,被我短短几句话就急的说出了真相。
“我媳妇是病死的,而且也不是死在缝纫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