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粲然也不动声色地睨了眼霍子钊,悄悄握住他的手。
后者满不在乎地朝她笑笑。
已经这么多年了,他早就过了需要父母疼爱的年龄,霍奕川怎么对他都无所谓,他早就习惯了。
可是宋粲然觉得心疼。
为了这样一个女人,霍奕川已经抛弃过他一次,十几年来对他不闻不问,如今面临选择,再次毫不犹豫地舍弃他。
一个父亲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够让人心寒的。
话说回来,比起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霍子钊这个不孝子自然更令人怀疑。
李佳怡多年的贤惠不是白装的,霍子钊害得她无法生育她都忍了,还一如既往将霍子钊视如已出,如此善良美好的女人,怎么会心胸狭隘无法容人呢?
而霍子钊连老爸住个院都要搞事情,平时对李佳怡又是那种态度,难怪霍奕川不信他。
宋粲然凉凉一笑,将卢梦带出了病房。
“卢护士,你怎么样?”
“我没事,”卢梦含蓄地对她勾勾唇角。
“怎么能没事呢?伤成这样我看着都疼,你还能走路吗?”
卢梦不说话,配合地露出痛苦的表情。
于是她装腔作势地扶住对方,然后找护士要了个轮椅,体贴地将卢梦推去烫伤科。
霍子钊不疾不徐跟在左右,走了没几步便主动把轮椅扶住了。
卢梦其实很想自己走,但是为了逼真,只得翘着那条化过妆的“伤”腿,一本正经地坐着。
然后她眼角的余光看到身侧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然后各种小动作。
她果断扭过脸,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
轮椅停到电梯门口,宋粲然乘人不备,一把拖起霍子钊的大掌,一笔一划在他手心写字。
霍子钊深目注视她,眸底流光溢彩。
你。
还。
有。
我。
字写完,她小手蜷起他的掌心,朝他莞尔一笑,嘴型示意:“没关系。”
没关系,你还有我。
一旁的卢梦:“……”
尼玛让你犯贱让你偷看,好好的偷吃什么狗粮,活该被虐得体无完肤。
看到电梯门弹开,她赶紧摇着轮椅,自力更生地将自己推进去。
另一边,李佳怡身心受损,被霍奕川安抚了一会儿,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霍夫人。”
她睁开眼,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站在她面前,蹙眉道:“什么事?针不是都打完了吗?”
“霍夫人,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我忘记什么了?”她一头雾水。
“你刚才不是找我要了支针管吗?”护士淡淡说:“你说有用我便给你拿来了,本来我也不知道你要那东西做什么,但是现在明白了,霍夫人,我来是想提醒你,那支针管你好像忘记给钱了。”
“我什么时候这样做过?”李佳怡一惊,似乎明白了什么,警惕地问:“你是谁?真是护士吗?”
虽然这儿的护士大多戴着口罩,但是病房里进进出出的几个她早认清了,这个人很眼生。
护士冷笑。
“霍夫人,一支针管也不值几个钱,既然你不想给,我去找霍先生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