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文一张嘴,宋粲然就认出了她是谁。
傅郴也扭过脸,不爽地取下自己的面具。
“你是谁?她是我请来的,你有意见?”
范文文看到是他,眼神躲闪了一下,接着挺了挺脖子说:“我只是问一下,这里都是有钱人,万一被小偷混进来怎么办?”
“呵呵,”傅郴冷笑,幸好现在是他,换成某人听到这句话,这女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是我妹妹,你觉得能是小偷?”
有些认识傅郴的人在那里偷笑,觉得范文文有病,或者是想勾搭傅郴。
安可可这时走回来,见状也上前挡在宋粲然面前,瞪着范文文说:“喂,你又来干嘛,我警告你啊,粲然现在是我的人,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是不是又想害她?”
上次范文文给宋粲然下药的事情安可可还记忆犹新呢,当然对她没什么好感。
“喂,我只是误会了,过来问一下嘛,”范文文嚷嚷:“我还不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既然她是郴哥的妹妹,钢琴肯定也弹得不错了,不知能不能欣赏一下呢?”
宋粲然明白过来,刚才她跟白雪儿说自己五音不全,什么乐器都没学过,这是想让她当众丢脸吗?
“不好意思,我不擅长这个。”她微笑道。
“那么其他的呢?”范文文大声问:“电子琴,小提琴,古筝,吉他,你一样都没学过吗?”
“范文文,你什么意思?”安可可在一旁维护:“没学过又怎样,你就弹得很好吗?”
“我就问问而已,你这么激动干嘛,我弹得再好能比得上雪儿吗?她是拿过世界大奖的,这里有谁能比得过她?不都是为了热闹一下嘛。”
听到她们的争吵,旁边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喂,你知道那女孩是谁吗?什么傅郴的干妹妹,她是宋家新认回的那个野种。”
“啊?难怪觉得眼熟呢,原来是她呀。”
“上次认亲宴上她不是很出风头吗,到底不是正规出来的,教养的确差点。”
“什么教养啊,你没听说她父母的事?他们家呀……”
宋粲然表情不变,好像根本没听到四周的议论。
“可可,”她拦住还准备替她说话的安可可,看着范文文说:“是啊,反正是图个热闹,虽然我不擅长这些,范小姐想听的话我就献丑了,又不是什么比赛,弹得不好也没什么。”
“粲然,你不想弹就别勉强了。”安可可担心地抓住她的手。
这个圈子的人很势利的,本来就瞧不起宋粲然的出身,这段时间他们家的事又被当成笑柄传来传去,要是今天宋粲然再出丑,不知他们又要说什么了。
“你别去,一架破钢琴而已,有什么好弹的。”傅郴也想拦她。
不出去顶多被人笑几句没教养,总比当众丢脸好。
“我没事,”宋粲然安慰地拍拍安可可,转身朝台上走去。
所有人看着她苗条俏丽的身影。
从容的,一步步走到台上。
“宋小姐,你也有兴趣替大家演奏一曲吗?”
她站到白雪儿对面,一黑一白,两人明明都在笑着,莫名有种剑拔弩张的对峙感。
“谈不上演奏,我只学过几个月钢琴,就是玩玩而已,”宋粲然谦虚:“在白小姐面前班门弄斧了。”
白雪儿心底冷笑,几个月?会认曲谱吗?
她说了几句客套话,看着宋粲然坐到钢琴椅上,伸手在琴键上触了几下,听着它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好琴。”
白雪儿讥诮地看着她卖弄,她的琴当然是好的了,可是再好的琴在你面前不都是浪费?
“宋小姐,你想弹什么曲目?需要我替你准备曲谱吗?”
“不必了,”宋粲然又装模作样地在钢琴上戳了几下:“好长时间没弹,手法都生疏了。”
白雪儿鄙夷地看着她用一根手指在琴键上点来点去,这何止是生疏,简单就是好笑。
台下的观众们也被她这种蹩脚的姿式惊呆了。
她的确没有说谎,这就是学了几个月的入门级别。
“哈哈,这叫弹钢琴?我家的猫都比她弹得好。”下面有人捂嘴讥笑。
“这水平还敢上来现?那种家庭教出来就是脸皮厚。”
宋粲然充耳不闻,所有注意力好像都放在面前的钢琴上,继续用那种可笑的指法弹了一会儿。
虽然她手法青涩,但是音调很流畅,没有卡壳或弹错的现象。
单调的音符通过麦克风弥漫在大厅。
下面的嘲笑声渐渐小了一些,虽然只是一个个单调的音符,组合起来却很好听,而且很陌生,并不是他们熟悉的任何一首钢琴名曲。
“咦,她弹的什么曲子,傅郴哥,你听过没有?”
听到安可可的问题傅郴摇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宋粲然弹着弹着,突然十指都放了上去,就像刚刚只是在练习,现在才找到感觉一样。
刚才的音符就像是前奏,随着她手指的熟练律动,优美的旋律行云流水般倾泻开来。
那段生涩的前奏不仅不可笑了,反倒是呼应一般,和后面的旋律相得益彰,显得那么完美。
弹了片刻,她的脸凑近话筒,轻轻哼唱起来。
全场寂静,听着她清脆软糯的嗓音,低低地,如情人的耳语,令人心头悸动。
她只弹了一段,琴声嘎然而止,所有人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她悦耳动听的歌声。
说实话,她的演奏水平的确不算高,但这首歌曲弥补了所有不足,所有人都专注于那美妙的旋律,而忘记她的演奏水平。
白雪儿也愣怔了半晌,直到她快唱完了才回过神来,看着全场的反应,她恼怒地捏紧手指。
这女人不是说只学了几个月吗?
她不是五音不全吗?
不要脸的东西,她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她本想踩她的,现在反让她大出风头。
“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
突然传来一道悦耳的男声,薄朗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宋粲然刚弹完,观众还没回过神来。
“呃,我就是随便弹弹,还没取名字。”
“是你自己写的吗?”薄朗眼神微动。
宋粲然笑笑,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这首是十年后很火的歌曲,因为作曲家很无良,所以她盗用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