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纬凡怔住了，看着宋粲然，神情非常之复杂。
    王德电话通得很快，没一会儿他重新走进房间，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说：“我请示过了，你们是不是真心愿意替他出钱解约？”
    “是我这张脸长得不够真诚鸭？”
    “二百万不可能，一千万其实也不够，凡凡是我们公司力捧的艺人，公司把所有最好的资源都留给他了，这些年来……”他又自吹自擂了一番，察觉到宋粲然有点不耐烦，果断说：“总算宾主一场，我们对他也是有感情的，他提出解约我们都舍不得，纬凡之前在公司的时候，公司替他签了不少合约，既然解约，这些资源当然也要和他一起走。”
    谁都听懂他的意思了，要叶纬凡可以，他的债务麻烦一起带走。
    叶纬凡现在身陷囹圄，那些合约自然都没法履行，这其中可能造成的违约风险，自然也转嫁到替他出头的宋粲然身上。
    他们倒是会算，成功甩掉叶纬凡这个大包袱，临走前还不忘榨干他最后一滴剩余价值，果然是无奸不商。
    “你……”
    宋粲然抬抬手，拦住叶纬凡想说的话。
    “陈律师，麻烦你替我起草个协议书，我是急性子，今天就把手续都办了。”
    “宋粲然！”
    叶纬凡心急阻止，宋粲然扭头朝他笑了笑：“咦，原来你知道我名字啊？叶学长，相信我的眼光，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价格是一千万哦，一分都不能少，”王德见状迅速抢戏。
    宋粲然没吭声，皱眉睨他一眼。
    “难道你真想两百万就让我们解约？”王德夸张一笑，心底其实是有点虚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一千万？”
    “算了算了，给纬凡面子，最多给你打个九折。”
    王德心底暗自做好了让对方还价的准备，他的心理底线是五百万，没想到宋粲然扭头问道：“陈律师，合约什么时候可以拟好。”
    “给我20分钟。”
    听她这样说，王德心底涌起深深的遗憾，好亏啊，看来这是叶纬凡的脑残粉，可以为他一掷千金，早知道应该多要点的。
    宋粲然当然看出他的心思，淡淡一笑：“一千万，我一分都不会少给你，因为叶学长在我眼底，身价绝对不允许打折，你可以当我是冤大头，这是我对他的信心，你不需要懂，签好合同早点滚蛋!”
    她掷地有声的一番话令房间的所有人都有些动容。
    “那钱呢？”王德默了一秒追问。
    宋粲然没吭声，拉开皮包，拿出张支票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清楚，我可以等你去银行验过真假再签约。”
    数着上面的好多个零，王德心底更加后悔，这丫头看来对叶纬凡是志在必得呢，支票都准备好了，好亏好亏，他真该多要点的。
    叶纬凡默默看着这一切。
    就像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沦为阶下囚，他也没有想过，在他穷途末路的时候，会有宋粲然这样的人出现，不仅雪中送炭，而且，给予他最真诚的信任和尊重。
    他的目光停留在宋粲然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久久的，心底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突然间塞得满满的。